赵嘉婉面露歉意，“谭大人，这您应该问阿柠才是，我不是当事人，实在是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
谭卓凡暗自感叹，这姐妹俩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他都问了这么久了，一句有用的也没有收获，要是能从赵嘉柠那里问出什么，他也不用找赵嘉婉。
“谭大人？”
“在，郡主可是想起什么了？”谭卓凡满眼放光。
赵嘉婉摇头，“若是我们知道，那人也不会还在逍遥法外了，谭大人，请您务必要查出那人。”
谭卓凡看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也不好再问了，“抱歉，方才是我失礼了。”
“无妨，谭大人也是查案心切。”赵嘉婉说完便要起身。
“长安郡主。”谭卓凡将人叫住，紧张的捏了捏手，“不知郡主是否有空，可以一起用膳吗？”
赵嘉婉倒是不好拒绝了，“有的。”
*
谭卓凡将戚震当年下毒暗害大皇子的证据呈给了皇上，于此同时还有他和范氏勾结的证据，当时赵嘉柠在寿安宫中毒也有他的手笔，外加狩猎场之事。
赵嘉柠将手中的鱼食撒入水中，鱼儿争相围了过来，一瞬间便又一哄而散。
“在想什么？”楚聿俯身问道。
赵嘉柠被吓得一个机灵，“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方才。”楚聿将她手中的鱼食放下。
赵嘉柠接过楚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没想到戚震竟都揽下来了，也不知道他和二皇子达成了什么合作。”
“那些东西交上去，戚震怕是不死也会流放。”楚聿说道。
赵嘉柠皱眉，“可是勾结后妃不是死罪吗？”
楚聿伸手抚平她的额头，“戚震一口咬定是范氏引诱的她，何况范氏已死。”
“恐怕他还有什么后招，在戚震没有彻底宣判下来前，要多加小心。”
“你也是。”
徐伯在不远处看着，心里美滋滋的，真好。
楚聿送赵嘉柠回去之后，落苏等在门口，旁边的是夏藤，赵嘉柠一进门，夏藤便跑上前，“三小姐，您去看看我家小姐吧，从她今日回来便魂不守舍的，我们和她说话也不理会。”
赵嘉柠快步往里走，“到底怎么回事，阿姐今日去哪里了，见了什么人。”
夏藤摇头，“不知道。”
等到了赵嘉婉的小院，春萝连忙跑上前，在赵嘉柠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春萝点头，赵嘉柠进了屋子看到的就是赵嘉婉坐着一动也不动的样子，春萝退出去将门关上。
“阿姐，怎么了？”赵嘉柠轻轻握住姐姐的手，看她这个样子心疼的不行，要是知道是谁让她这样的，她保证不整死他。
听到赵嘉柠的声音，赵嘉婉涣散的瞳孔才聚焦起来，抬头看向她，“阿柠，我难受。”
赵嘉柠将姐姐拥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没事，我在呢，不难受了。”
赵嘉婉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来，赵嘉柠听到了轻轻的抽泣声，只能心疼的抚摸着她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哭出来就好了，我陪着你。”
“阿柠，阿柠。”赵嘉婉极少会哭，至少赵嘉柠已经记不得阿姐上次哭是什么时候了，这样伤心更是少有。赵嘉柠捏着拳头，弄不死也要弄残那个混蛋。
等赵嘉婉慢慢平复下来，赵嘉柠也不忍心问她，“阿姐，你喝点水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好了，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天蒙蒙亮。
赵嘉婉醒来的时候，发现赵嘉柠就趴在桌子上睡着。这是一晚上都在这儿吗，赵嘉婉下床放轻脚步走到赵嘉柠旁边坐下，心里又是感动又是生气，怎么还真就在这儿趴了一晚上，这哪能睡好啊。
“阿柠，阿柠。”
赵嘉柠缓缓睁开眼，“阿姐，你醒了。”胳膊麻的动不了了，赵嘉柠嘶的叫了声。
赵嘉婉给她轻轻按了按，“天色还早，去床上再睡会儿。”
“好。”赵嘉柠打了个哈欠，困的眼睛都睁不开，闭眼前拉着赵嘉婉的手，嘟囔着，“阿姐，要开心。”
赵嘉婉轻轻拂去她耳边的碎发，嘴角勾着宠溺的笑，“傻。”
等赵嘉柠醒来的时候，隐约听到了罗芊墨的声音，赵嘉柠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过来，凝神听着罗芊墨说的话。
“嘉婉姐姐，我哥哥说他对不起你，他也没脸再见你，他让我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罗芊墨也很生气，千防万防还是让那个女人钻了空子。
赵嘉婉轻轻扯动嘴角，“是我和他没缘分，我们就到这里吧，我和他的事，与两家人无关，你们不要多想。”
罗芊墨立马说道：“嘉婉姐姐，是他负了你在先，等哪一天我把他绑来，你使劲打，只要不打死就行。”
赵嘉婉笑了，“我不打，我也不想再见他，想来他也有要忙的事，我们，，还是朋友。”
罗芊墨拉着赵嘉婉的手，恨不的把他哥再打一顿，“嘉婉姐姐，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比我哥哥要好一百倍的人的，你这么好，是他配不上你。”
赵嘉柠看着头顶的窗幔，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敢让她姐姐伤心，等她查清楚了，她决不会放过那个混蛋。
赵嘉柠起身出去的时候，罗芊墨已经走了，“阿姐，我和楚聿约好了，我得赶紧出门了。”
赵嘉婉说道：“小心点跑。”
“好。”
楚聿看到赵嘉柠上了马车，放下了手里的书，“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赵嘉柠是跑出来的，平复了呼吸才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我平时也没有起这么迟的，是因为昨晚陪阿姐了。”
楚聿也不拆穿她，“无妨，你什么时候出来都行，我就在这儿等着。”
“真的？”赵嘉柠一本正紧的问。
“真。”
赵嘉柠收回目光，慢悠悠的说道：“你说，是不是人都会变啊。”
楚聿认真回道：“人的变化是在所难免的，可是他的坚守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当然人各有不同，也不能以偏概全。”
赵嘉柠忽然靠近她，楚聿连忙伸手护在赵嘉柠腰侧。
“那你呢，你会变吗？”赵嘉柠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
聪明如楚聿，自然是发现了什么，马上表明自己的态度，伸手做出发誓状，语气沉稳而郑重，“楚聿此生，若负阿柠，身死道消，永无轮回。”
赵嘉柠被他的话惊的忘记了动作。她记得偶然她看到过这句话，‘若负佳人，身死道消，佳人负卿，三界除名，永无轮回。’此等誓言，说是决绝也不为过，楚聿竟然发下这种誓言。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赵嘉柠问他。
楚聿就这么看着她，眼里的深情像是要化为实质溢出来，“我知道，阿柠，你愿意相信我吗？”
赵嘉柠道：“是你要让我相信你，相信是要靠行动表达的。”
“好。”楚聿伸手摸了摸赵嘉柠的发髻，“我会向你证明，我爱你。”
赵嘉柠唇角上翘，“那我可就等着了。”
楚聿的视线落到赵嘉柠唇上，发现有点碎屑落在上面，抬手要将其擦掉。而赵嘉柠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忽然便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两人的嘴唇自然便碰到了一起。
楚聿抬起的手还在空中，眸子睁着，整个人都是懵的。
赵嘉柠闭着眼停顿了一会儿，便往后退了开来，触感消失。楚聿直接将手落在赵嘉柠的后颈，再次吻了上去。这次是换赵嘉柠懵了，这人怎么，
…
戚震这几日在牢里过的并不好，看到赵嘉柠和楚聿一同出现，竟然没什么反应，好像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而谭卓凡从带两人进来就一直盯着楚聿的嘴巴看，等到赵嘉柠进去了。才偷偷的小声在楚聿耳边说道：“你怎么回事，嘴巴怎么了？”
楚聿抬手遮住，没有理会他，紧跟着赵嘉柠进去。
谭卓凡灵光一现，不会吧。
赵嘉柠平静的看着他，戚震并不做反应，两人便这么耗着。
牢房被常年累月的潮湿和血腥气息围绕着，实在难闻，赵嘉柠皱眉捂着鼻子。
楚聿开口说道：“戚大人不打算说什么吗？”
戚震看向楚聿，眸子里带着不甘还有几分嘲讽，“楚公子，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
谭卓凡要说什么，楚聿阻止了他。
赵嘉柠踢了踢脚边的杂草，嫌弃的皱眉，“你甘心吗？”
戚震大笑起来，笑声很难听，“我不甘心又如何，甘心又如何，皇上不会杀我的，我还有机会。”
赵嘉柠看向楚聿，谭卓凡抢先道：“我知道，是因为当年戚大人曾救过皇上一命。”
“所以戚大人便觉得即使你犯了再大的事，皇上都不会将你如何吗？甚至包括你让范氏给皇上下毒。”赵嘉柠有力的声音在这逼仄的牢房里响起，戚震听的格外清晰。
戚震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差异的说道：“什么，你说什么？我给皇上下毒，你有证据吗？”
“所以你是承认了。”谭卓凡带着压迫性的目光直直盯着戚震，似乎要将他贯穿。
戚震闭上眼，“谭大人，说话要讲证据，不能因为我如今是阶下囚便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