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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有点怕黑

    贺秋期今天说话拐弯抹角的,话里有话却又不直说,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

    夏予面对他的询问不做回应,只是垂眸埋头喝水。

    等一桌子菜逐渐冷了下去,这顿饭才算吃完了。

    来时烈日高照,可回程时天空中飘出厚厚的云层,大雨也随之落下,打在车顶上发出和夏予常听的白噪音相同的声响。车内空调太足,混合着阳光容易产生午后的困意,她便不自觉地靠着后座上睡着了。

    即便是下了雨,阳光的刺眼也丝毫不减,金色的光透过挡风玻璃照在夏予的脸颊上,让她的长睫扫除一道浓密的阴影。

    等红灯的间隙,贺秋期抬手把她头顶上的遮光板拉下,望着她有些愣神。后方的车鸣笛催促他往前开时,他才回过神。

    他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希望路上能多遇到几个红灯过。

    贺秋期将车缓缓停在酒店门前的露天停车场中,迟迟不愿开口叫醒她。

    直到夏予被车外突然传来的惊呼声吵醒。

    是水管爆了,炸开的水花高高喷向空中,随后又砸回地面,在地上反弹出漂亮的水花。不巧,水管就在贺秋期停车位的侧方,让他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在维修人员来前,夏予是下不了车了。

    夏予悠悠转醒,意识还尚未完全回笼,耳边贺秋期的声音逐渐放大,他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夏予伸手虚握住车上的内拉手,轻声回答:“下午。”

    喷出的水溅到车窗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夏予现在出不去了,只能被迫和他待在狭小的空间里。

    她故意没说得太详细,免得贺秋期又提出要送他。

    “那我送你。”果不其然,贺秋期主动提出。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夏予赶忙拒绝,她不想成为他新的绯闻对象,更不想被狗仔称呼为插足其与未婚妻之间的第三者。

    酒店工作人员很快就叫来了维修人员,维修工先把水阀关了。酒店工作人员敲了敲驾驶座旁边的玻璃,待玻璃摇下后弯着腰不停给贺秋期道歉。

    贺秋期摆摆手表示关系,再度把车开了出去,换了处干燥的地方停下。

    “好了,我走了,你赶紧也走吧,别被人看到了。”她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留下一句话后又用力合上了车门,不给贺秋期任何说话的机会便扭头小跑进了酒店大堂。

    贺秋期见状轻笑一声,对着她离去的背影说:“云城见。”

    夏予没有回头看他,更不知道他在外面看了她多久,她猛的按下电梯的上行箭,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不停跳转至1。

    等她进电梯后,电梯门逐渐快合上时,她才抬起头,从逐渐收紧的缝隙中看到贺秋期黑色车头的一角。

    她不清楚贺秋期到底想做什么,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还想回到过去的时候,可时间从不会倒退,做好的决定本就没有后悔的道理。更何况,贺秋期早就不是孑然一身了。

    ---

    夏天的夜幕降临得总是很晚,夏予和祝与安一路走回云筑客栈时,天空依旧亮堂堂的。

    祝与安挽着夏予吐槽道:“现在的夏天真是一年比一年热,外面真是一点也呆不下去了。”

    走在街边得贴着店面走,能蹭到店里漏出的空调冷气,才能稍微不那么热一些。

    两人刚走到客栈门口就看到了蹲在大堂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背影。

    “嗯?”这不是贺秋期还能是谁,祝与安愣了一下,侧过脸看了一眼夏予,发出一个音节。

    还是贺秋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抱着大饼直接站了起来,略过夏予看向祝与安:“嗨,好久不见了祝姐。”

    “哎,贺老师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祝与安愣了愣也朝他挥手,而歪头小声问夏予,“你忘了和我说?”

    “我不知道...”夏予只觉得无辜,她什么也不知道,况且她和贺秋期分手那么久了,为什么默认贺秋期来一定会和她说,都是前任了怎么可能随时保持联系!

    “这不是怕有人知道了要躲着我吗。”贺秋期没提夏予的名字,却字字句句都在提她。

    贺秋期猜得不错,如果夏予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明晃晃在他面前晃悠,肯定是哪远躲哪。他说得对,恋人分手后是做不了朋友的,一旦再度相遇,就会在让人牵肠挂肚,为了减少这种思绪只能避而不见。

    夏予没有理他这茬,他便握着大饼的手,贴着它头顶的猫说:“大饼果然是我的好大儿,这么久没见到我,还是这么粘人。”

    祝与安心道,怎么又是她夹在他们中间?

    她只得哈哈一笑,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转移话题问道:“贺老师这次回来是来旅游?”

    贺秋期点点头,说:“下部戏打算在云城取景,我来考察一下。”

    这是实话,不过他总归是带了私心的,这是他第一次参与担任制片,他不缺投资,受限自然就小了很多,所以他拍板把主要的拍摄地放在梓县。

    而他自重新见到夏予后,便将这个行程匆匆提前了。思念是会随着时间持续蔓延的。

    “嚯,不错嘛,带动咱们这边的旅游发展哈。”祝与安大步迈进客栈,拉出矮桌前的凳子坐下,问道,“那你这回打算待多久?”

    “十天半个月的吧,不确定,看后面行程怎么安排。”他说这话时却看着夏予。她跟在祝与安后头走了进来。

    大饼朝着她喵喵叫,像是在提醒她贺秋期来了。

    祝与安算是看出贺秋期明明对着自己说话,眼神却和黏在夏予身上似的,显得她很多余,便说道:“行...那我先吃饭去了,你俩慢慢聊。”

    等祝与安重新出去,拐进了隔壁的参观内后,夏予才说:“你来得可真突然。”

    贺秋期把大饼放在桌子上,倚着墙说:“这不是你让我来的嘛,你都邀请了,我肯定要来啊,而且我来也不白来,顺道来把本来要做的工作提前做了。”

    他说得冠冕堂皇,仿佛真的有夏予邀请他这件事存在。不过她习惯了,如果他不厚脸皮反而还不像他了。

    “你现在住哪?”夏予回想了下楼上的余房,暑期正是旅游季,绝不会有长期空余的房间。

    可贺秋期早就准备好了一切,毕竟有熟人好办事,他和宝娟婶都这么熟的关系了。

    “当然是这里,还是我之前那个房间,有事随时来找我。”贺秋期指了指楼上,露出一个这还用说吗的表情。

    夏予眨了眨眼睛,迅速接话:“应该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和大饼玩吧。”

    大饼乖巧地趴在桌子上看俩人说话,一听叫到自己名字,便喵了一声表示自己在。

    “诶等等。”贺秋期喊住夏予要上楼的背影,声音太大把大饼吓得一激灵,他忙又低头同它道歉,“不好意思啊大饼。”

    可他叫住了夏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生硬地说:“梓县这些年变化肯定很大,你有时间带我去看看吗?”

    夏予像是没想到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冷漠地说:“变化不大,我没时间,你自己转吧。”

    贺秋期自己就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对梓县的了解只比他多不比他少,他这要求提的真是莫名其妙。

    “可我们不是朋友吗?”贺秋期又拿出了这句话。

    夏予呛声道:“你不是说前任做不了朋友吗?”

    “我...”贺秋期语塞,确实是他说的。

    如果前任说要做朋友,那他一定是别有用心、居心叵测,比如贺秋期。

    夏予再度扫了眼说不出话的贺秋期,满意地笑了笑,留下一句:“大饼最近消化不好,不要给它喂零食。”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上楼了,步伐快到她在拐弯处最后一节台阶处时险些被绊倒。

    “知道了。”贺秋期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扑进他怀里的大饼低声回应。

    他将大饼抱在怀里往上掂了掂,抱怨道:“大饼啊大饼,你妈妈好冷漠。”

    可大饼不会说话,回应不了他。

    贺秋期在大热天室内戴口罩在楼下徘徊了一晚上,都没等到夏予下楼。

    直到连宝娟婶在院子里新养的鸡都在窝里没了声响,贺秋期才回到房间里盘算着怎么制造相处的机会。

    “叩叩叩。”贺秋期思索再三,还是敲响了夏予的房门。

    夏予推门看到是贺秋期,便问:“有什么事?”

    她推开门看到的便是他一头湿法还在滴水,被沾湿的白色上衣贴着他的皮肤,勾勒出让人移不开眼的肌肉线条。

    “有吹风机吗?借我一下呗。”贺秋期倚在她房门上问。

    夏予只当他真的要借吹风机,探出头看了看走廊上没其他人,才说道:“好,等我一下。”

    屋子里乒乒乓乓了半晌,夏予以往吹风机就放在洗手间柜子上,可这回却怎么也找不到,只能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贺秋期的视线便也光明正大地跟着她移动。

    夏予最终在床头柜上找到了它,被两本书压在底下,她把它从书底下抽出来,边解开上面缠绕成一团电线边往门口走,塞到贺秋期怀中:“给你。”

    “谢谢。”贺秋期带着吹风机回了对面。

    “叩叩叩。”他又来了。

    “还你。”原本随缠绕的电线被他缠得整整齐齐。

    “等等。”夏予接过吹风机就像关上门,又被他给抵住了,继续问,“有梳子吗?借我一下。”

    “你房间厕所里有一次性梳子。”夏予没好气地说。她怀疑贺秋期是在刷她,东借一个东西、西借一个东西。

    “我用不惯嘛。”贺秋期委委屈屈地说。

    不过也是,他是贺家的大少爷,用什么都得是最好的,夏予把自己的气垫梳给了他。

    “你等下。”夏予生怕他又来没事找事,便问,“你还有什么要借的,一次性说清楚吧。”

    贺秋期犹豫了片刻,说道:“说实话,我有一点怕黑现在,所以我...”

    厚脸皮得令人叹为观止!他难道想用反复来找夏予的方式缓解自己对黑暗的恐惧吗?

    夏予却从旁边鞋柜最上方的快递盒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他手上:“上次帮宝娟婶外孙女买的夜灯,还没给她,先借你了。”

    不就是怕黑吗,一个夜灯就能解决了。

    “没事了吧?晚安。”夏予说完就把门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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