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鬼！！！”秋生看着大喇喇地躺在自己经常躺的位置上的扯火，“要不要这么刺激啊，你一来就有恶鬼。”

    “诶，不是我一来就有恶鬼，老子觉得阎王那个老兔崽子肯定是知道有刘初一搞不定的恶鬼才专门骗我来做鬼警的，我靠，真是被他害惨了。”

    “喂，你不是有那个枪吗？还有那个什么令，还搞不定这只恶鬼吗？”扯火摸了摸腰间别着的枪，“我当然搞得定，我是怕你们太害怕提前来通知你们快点跑路啊！”

    “他也是刚刚上任，我想，有你们的帮助，对付那只恶鬼胜券会大一点。”周小龙斯斯文文地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像一个等着回答老师问题的好学生。

    “可是，为什么你也能看到恶鬼啊？”文才一边把纸钱一沓一沓整理好，一边问周小龙。“因为他之前去过地府，身上有阴气，阴气聚集在眼睛上就成了阴阳眼啦！”扯火坐起身来，“喂，就说去不去吧！”

    这么好的机会秋生怎么会错过，现在师父不在，如果自己抓了恶鬼，那岂不是成了人人敬仰的秋生师父？到时候来找我秋生除鬼的都要排队摇号，说不定会被电视台采访，娶个大明星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是娶张曼玉好呢还是娶王祖贤好啊？

    “喂，想什么呢白痴，去不去啊？”扯火没什么耐心等秋生做白日梦，伸出右手在秋生眼前晃了几下，“你不会害怕吧？”“开玩笑！”秋生拍掉扯火的手，“我可是香港第一驱魔道长林正英的入室大弟子，怕？我就不知道怕怎么写！”“那好啊，我们现在就去抓鬼啊！”扯火将右手举到耳旁，呈握抢状摇了摇，“去就去！文才——”秋生跑到里间翻出师父的道士袍，学着师父的口吻大喊：“准备纸笔墨刀剑！”

    “什么？”文才手里拿着厚厚一摞纸钱，瞪着眼睛看着秋生。

    “黄纸、红笔、黑墨、菜刀、木剑啊笨蛋！”秋生一边把道士袍披到身上，一边说，“对了还有鸡血和墨斗线！”

    金纸店的后院里养了很多只公鸡，秋生不到五分钟就抓了一只又肥又大的公鸡，他看了看端坐在沙发上的周小龙，又想起了前一天俩人在书店的那场“恶战”，“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杀只鸡啊，拿刀在它脖子上摸一下就行一点都不麻烦。”

    “哦！”周小龙第一次杀鸡，觉得有些新鲜，“要鸡干什么啊？”

    “当然是用鸡血驱邪了，难道是炖来吃啊！”秋生一边把鸡血淋在大碗里，一边说，“不过剩下的鸡肉煮个鸡公煲就再好不过啦！”

    “你还是先跟我抓住鬼再想着吃吧，否则我看你不被人吃掉都是走了狗屎运啊！”扯火用桌上的桃木匕首拨了拨被扔到一旁的死鸡，又捅了捅周小龙，“你会不会煮鸡公煲啊？”

    秋生学着师父的样子取了一粒糯米在烛火上点着，弹进鸡血里，又倒了一瓶墨汁下去，“还说我，你不也想着吃！”

    他食指和中指搅动着燃烧着的掺了鸡血的墨水，又取了八卦镜罩在碗上，最后将这一晚鸡血墨水全部浇在墨斗线上。

    “这是什么东西啊？”周小龙轻声问文才。“是墨斗啊！驱鬼镇尸用的。”文才得意地走到秋生身边，“师兄啊，你好威风啊！”“那当然啦！是不是比只会打枪威风啊?”“那倒是还差一点点！”秋生听了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喂你有没有搞错啊，胳膊肘往外拐啊！”

    扯火揽住文才的肩膀，“胳膊肘本来就是往外拐的么！”秋生伸出左臂做了做曲臂的动作，看着胳膊肘嘴里小声念叨着：“好像真的是诶！”抬头看见三人已经走出店门，忙一把把墨斗线揣进口袋，“等等我啊你们几个！”

    “我们不是来抓鬼的吗，为什么要排队买儿童套餐啊？”秋生跟周小龙在新安大厦一楼的麦当劳前台排队，不远处，扯火和文才一人一只冰淇淋舔的正开心。

    周小龙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五十五分，“因为现在人太多了吧！”周小龙拍拍秋生的肩膀，“而且我们也还没吃东西呀！”

    周小龙一向好脾气，特别是对扯火，哪怕对方想要儿童套餐里的玩具枪，周小龙也是很愿意去给他排队。

    “诶老兄。”秋生不解地看了一眼把脚搭在椅子上的扯火，又看了看身边一直微笑望着扯火的周小龙，“你们两个，怎么搞到一起的？”秋生可能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点不合适，“我的意思是，我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人做你男朋友。”

    秋生看了看前边排队的人，还是压低声音用了一个“人”字。

    周小龙站在队尾，他对秋生笑了笑，“你知不知道去年香港有个大案子，有个警督勾结□□谋害政府官员，”秋生点了点头，周小龙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那是我前女友的爸爸。”秋生听到这里嘴巴张成了“O”型。

    “他为了让我们分手，不惜造假将杀害政府官员的罪名安到我头上，算起来，是我连累了家洛。”秋生好像想起来这个案子，“所以当时新闻上那个在海滩被杀害的死者……”说到这，他的目光转到了扯火身上。周小龙点了点头，“当时家洛正巧和我在一起，警方认为我们是杀人犯，龙船会为了保护伞出卖家洛，还找了打手来灭口。”

    周小龙回想起那个海滩上厮杀的夜晚，只觉得胸口疼的喘不过气来，“家洛本来都要逃走了，他是为了回来救我，才……”周小龙说到这里眼睛红了，“我真没想到还能这样看着他。”他转过头看向秋生，只见秋生眼睛也有些泛红，“他是很好的人，虽然嘴巴坏一点，但是很善良的。”

    就在秋生看扯火的眼神都变得温柔的时候，被盯着的扯火突然跑过来，“你们两个白痴不懂得向前走吗？后面大婶都插到你们前面了，两个二百五！饿死老子啦！”他声音大的整个麦当劳都听的到，秋生默默收回眼里的柔光，心想：那帮人怎么没捅死你！不对！已经捅死了！那帮你捅死你不冤！

    下午两点，麦当劳只剩下他们四个人，前台小姐姐趴在桌上打瞌睡，后厨也只剩下一个工作人员，在经历了午餐忙碌之后，麦当劳好像要陷入沉睡了。

    “走啦！”扯火吃完最后一根薯条，一口气把杯子里的可乐喝个精光，招乎其他三人干活。“昨天我们看到的红光在顶楼，现在太亮在外面看不清楚，我们要进去一间一间的找，要是害怕现在走还来得及！”说完他歪着脑袋睨了秋生一眼。

    “那太好了，我回去睡觉啊，你们也早点回来！”文才抬脚刚要走被秋生一把抓住后脖领子，“喂，你不不是吧，有我在你怕什么？”说着他将文才拉近自己，在文才耳边说：“现在走师父的脸就让你丢尽了！”文才苦着一张脸，对着扯火说：“我开玩笑的。”周小龙看他都要哭出来了，“没事的文才，我们都可以保护你。”

    大厦一共27层，电梯一层一层地向上，除了扯火，其余三个人都感觉到温度越来越低，到26层电梯里都结了一层白色的霜。

    “哇，这么冷！”文才搓着自己的双臂，“冷气开这么大很费电的，电费很贵的。”“你以为是师父啊那么抠门，人家有的是钱好不好！”秋生也觉得冷，用力搓了搓手臂，“早知道多穿一件了。”

    “这不是冷气，”扯火摸出腰间的枪，拉开保险，“这是阴气。”他随手将周小龙拉到身后，“你们不是有镇魂符吗？拿出来！”“哦，哦！”秋生和文才手忙就乱的在口袋里摸，终于摸出了几张黄符，文才缩到周小龙身后，“这个行不行啊？”

    “你师父画的还是他画的？”扯火用下巴指了指秋生，“我师父啊！”文才哆哆嗦嗦地说。“那肯定行啊白痴！”“喂！你——”秋生下意识想反驳，但是想了想又觉得扯火好像没说错，那半句话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