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灵栖对于这种主动跟别人捆绑的事，有些抗拒。
是天生的厌恶。
“不用，我都给你安排好了。”
柳盍回答道。
什么意思……
恰好这时，咚咚咚，门响了。
“请进！”
助理跑过去开门，祁雨跟着走了进来。
“在准备着？”祁雨使了个眼色，见柳盍跟着自己走到一旁，开口问道，
“后天的综艺你怎么想？”
“不参加。”
“为什么？这样他们不是更容易被观众联系起来？”
“他妈那节目导演组请了连琪去，看着心烦。”
柳盍挣脱开被祁雨攥住的胳膊，想到那张脸就恶心。
“你真对何灵栖上心了？”
“滚远点儿，单纯讨厌连琪那人。”
柳盍从情绪中跳脱出来，又饶有兴趣地问祁雨：“你真舍得祁野？被我们这么利用？”
“嗨……那小子，是时候清醒清醒了。”
他不置可否，转移了话题。
“考虑一下那个综艺吧，我发你手机了，对双方都有益，“顿了顿，“那就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还把柳盍的胳膊提起来握了握手。
“谁跟你合作愉快！”
柳盍甩开把他往门外推，“你快走吧。”
“柳盍，我想了想，还是不行。”何灵栖待祁雨走过来后对他说。
不知道原主之前是个什么性子，对何灵栖来说，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太难办。
何灵栖趁刚刚祁雨不在的时候，打开搜索引擎，输入“祁野”。
“这……”
祁野去年刚出道，出道即爆火，年底便拿到最佳艺人奖，现在可谓是前途一片大好。
势头这么猛，为什么同意跟我牵扯上？
何灵栖心想。
说得不好听一些，自己在大众眼里可算是
“污迹斑斑”。
何灵栖把衣服换好，惊恐地看着他。
“他的粉丝真的不会把我黑死吗？”
“正所谓，黑红也是红，不抓住这个机会，还想不想吃饭了？唉，就咱现在这个口碑啊，也不差这点喽。”
“柳哥，我们要准备开拍了，灵栖准备一下。”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推开门进来通知。
“好嘞，这就过去。”柳盍笑着冲着门口招招手，低下头对何灵栖说，“过会再聊，我们先过去。”
何灵栖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
“来！你们先随便摆几个姿势，找找感觉。”
祁野很快进入状态，把主题诠释得恰到好处。
相比之下，何灵栖像一块木头。
脑海中倒是想出了一堆动作，但是哪怕一个动作自己也不好意思摆出来啊！
“好，女生拽住男生的领子。”
摄影师说。
嗯？领子？
这我熟！
何灵栖在捉妖的时候没少用过“锁喉”的技能，一下子用整个手掌掐住祁野的脖根。
摄影师：……艺术造诣比我还高。
“那个，女生稍微松一下手，只用无名指勾住。”他特地加重了“勾”这个字。
何灵栖穿着宽松的白色衬衫，中间的扣子解开很深一段。黑色西装外套松松垮垮地搭载胳膊上。
她比祁野只矮了一个手掌，稍微一抬头，鼻尖就抵在了一起。
祁野的皮肤不算白，眉眼冷冽，鼻梁在面中高高顶起。
他看着她。
还是淡淡的，没有情绪，但是稍微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再贴近一点。哎，好！”
“再换个动作！”摄影师对刚才拍出来的作品非常满意，不禁有些兴奋。
“女生从后面环抱住男生，都不要看镜头。”
何灵栖蒙了。
怎么没人告诉她是这样的主题？
艰难地撑开两个肩膀，像没有羽毛的老鹰，把前面的人扣在怀里，两只手虚空放在他身上。
“你们两个中间的空是给我留的吗？”
摄影师放下相机，直起腰，打趣道。
“没关系。”
祁野握住何灵栖的手，拉到自己的脸上，另一只搭到肩膀上。
“放轻松。”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可是这怎么放轻松啊啊啊啊啊！
脸唰的热了，多亏涂了厚厚一层粉，才不会让别人看出她的窘迫。
“女生攻击性要强一些。”
何灵栖：工作态度工作态度。
不断给自己洗脑，一咬牙，紧紧贴了上去，明显感受到祁野身体一颤。
“OK，下一个动作。”
一拍完，何灵栖马上弹开。
“对不起啊。”她大咧咧地挠了挠头。
“没关系，这是工作。”
对哦，这是工作，刚才那样表现，岂不是很惹人怀疑？
算了，他们可能以为我是复出之后不适应。
何灵栖心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下一个动作。”
摄影师又说了一遍。
见她没有反应，摄影师陡然增大音量又说了一遍。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突然反应过来，着急忙慌地做动作，左脚绊右脚，整个人倒了下去。
还把祁野带上了。
……
何灵栖，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撑在祁野的胸上。
这下多么厚的粉底也挡不住了。
摄影师瞬间拿起相机来左拍右拍。
“这个姿势很好！”
柳盍慢悠悠晃到祁雨身边，点了两下他的肩膀，站在一旁。
“我说了他们两个很搭吧。”
没有得到回应，又绕到另一边说，
“太配啦！“
“你明知道——”祁雨陡然增大音量，又急忙小声道，“我不管你耍什么花招，不准伤害祁野。”
柳盍不置可否，重新看向前方，带着笑意。
何灵栖刚想起身，感觉自己的小臂被一只大手握住，她低头看过去，暖暖的。
祁野仰起头，露出脖子，看向摄影师的方向。
“这是我今天最满意的照片！”
全场似乎只有摄影师没有注意到这场意外，其他人又开始了议论。
拍摄结束，何灵栖一溜烟窜进休息室，瘫倒在沙发上。
“真是要疯了。”
没清净半分钟，祁雨跟着进来，一进门他就啪叽啪里鼓掌。
“刚才你还那么不好意思，没想到是在憋大招啊！我真是小看你了何灵栖！”
“是吗哈哈哈哈……”做不了别的回应，只能尴尬笑笑，“那个……我不翻红，其实也可以。”
她感觉自己真办不来这事。
“不行！”意外地，祁雨拒绝得很坚决，
“你忘了当时多惨了吗？”
多惨？
被雪藏三年，肯定是经历了不好的事情。
但究竟有多惨，才会让他不惜用这种方式博人眼球？
“算了，你再好好想想，”祁雨软下心来。“准备下一场吧。”对休息室的工作人员说。
何灵栖：还有下一场？！
晕。
夜晚。
凌晨三点，纵使夜生活再丰富的城，人也渐稀了。
祁野回到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装饰的风格，像大众了解的他一样。
冷。
黑色的。
祁野的爆火，不是因为对粉丝多么宠溺，而是他实力强悍，长得帅气，对周围一切的尊重。
可他骨子里是冷的。
盯着手机一动不动，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
“叮咚。”
手机屏幕亮了，祁野嘴角一弯。
“你好～～我是何灵栖～～今天上午的搭档。”
备注一览写着。
祁野看着这么多波浪线，嘴角浅浅上扬。
还真是不一样了。
半个小时过后，骨节分明的手点击了“同意”。
聊天窗口立刻弹出来一条：
“祁野你好，我是何灵栖，”
祁野看着对话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准备放下手机去洗澡。
刚起身，聊天页面多了一条消息。
“今天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应该听经纪人说了……我们两个那事吧。但我真的是不小心被绊倒了！”
祁野看着手机，眼睛弯了起来。
何灵栖发出去这一段话之后，趴在床上等待回复，小腿翘起来磨搓着。
若是平常，何灵栖倒也不会这么紧张。摔倒了，毕竟不是故意的，道个歉就好了。
可偏偏有祁雨说的那个狗屁捆绑，卡在这么个节骨眼上，要相信自己不是有意而为之，估计很难。
何灵栖可不想惹急了她的合作伙伴。
一个小时过去了……
“怎么还没有回——”
话没说完，便趴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太阳升起，又落下。
“啊～～～～～”
被楼下装修的声音吵醒。
她在床上蹭来蹭去，终于搂起被子，坐了起来。
看向窗外，夕阳浸在远方的海平面中，没入一半，剩下的一半泛着金光，渲染整片海域。
“我睡了一整天吗？”
又发出滋滋的电钻声。
“怎么什么地方都有装修的？”
何灵栖想起以前住的阁楼。一个老楼，还天天传来装修声，这家装了那家装。
不就是个落脚的地方吗？不懂有什么好装修的。
她打算趁着今天没有日程安排，出去了解一下这个世界，虽然只在这生活了一天，但是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知道我的捉妖灯还在不在……”
最好不在！
昨天晚上睡觉前看了眼账户，也不知道这人被雪藏了怎么还有这么多钱！
何灵栖当场决定不要再在捉妖师行列卷生卷死。
拿出手机，准备看看有什么可去的地方。
“什么？”
昨晚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中，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只记得当时还在想着他会怎么回复，自己该如何回答。
点开消息。
“那请我吃饭吧。”
只有一句话，意思简单明了。
“额。”
看到他这么回应，感觉突然没有那么愧疚了。
看一眼消息发送的时间。
“05:00。”
立刻编了条消息发过去。
“祁野，我昨天晚上太困，一不小心睡着了！真的很不好意思。请！你说吧，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