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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胎转世惹人嫌,不爱红装爱武装

    那天夜里,她独自在房中读书,不知什么时候就趴在案桌上睡去。梦里来到一处风清月朗之地,来自高山上的瀑布倾泻而下,与岩石撞击之后发出“哗哗哗”的流水声,白色瀑布途经蜿蜒山岭错落有致,延伸至远处的河流。一轮圆月升起,水流至远处便没了声音,她顺着河流一直朝前走,听见远处有人吹洞箫,隐隐约约,似有似无。

    等靠近了些,看到枝繁叶茂的梨树下独坐一位十五六岁的偏偏少年郎,她心想世间竟有如此人物,生得一副与世隔绝的清冷模样,平日里她的那些吃穿用度若加在他身上只会折煞了他一身好气质,这样的人,无论怎样打扮,站在那里就是已经足够赏心悦目了。

    仔细一听,他吹的是《关山月》,她便独自小声自己给自己吟起诗来。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等再走近一些,想认真看一看这少年的模样,忽然刮来一阵大风。她才从梦中醒来,案桌上的蜡烛被从窗外刮进来的夜风吹灭,起身望向窗外已经明月高悬。

    此时,母亲点了蜡烛从门外进来,见她还未入睡,走到跟前同她讲话,那天夜里,母亲和她睡在一起,和她说话一直到深夜才睡去,讲的都是她的少年往事。

    次日便同两位哥哥一起去城中游玩,正值元宵佳节,街面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大户人家都驾着宝马雕车,全家出动来城中看灯会,各家小姐集结在一起讨论城中的偏偏公子,施妆带粉,绫罗绸缎,欢声笑语,一片热闹繁华。

    大哥此时已经娶了一位城中小姐,名唤施怡,年纪比小枝长三岁,家中是做绸缎生意的,从小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施怡还有一位哥哥叫施远,在朝为官,是戍守边关的将士,家里人都从未见过。

    只有二哥和小枝现如今尚未成家,母亲觉得小枝现在年纪尚小,尚未婚配,再者来了一位道长说出一番发人深省的言语,眼下就只顾得要给二哥找个好人家的姑娘。

    可是这位二哥自见过几个姑娘之后,没有一个合他心意,他一心只想从军,母亲却不愿意他离家万里。说男儿从军报效国家本是歌功颂德之事,可沙场征战,生离死别,自古以来马革裹尸,一将功成万骨枯,魂落他乡,都是别人的替死鬼。他便整日在院中饮酒舞剑,壮志未酬,忧心烦闷。

    母亲让大哥和小枝一起带这位二哥出来见见繁华景色,再看一看各家姑娘有无合他心意的。他一出来便奔往茶楼里去听说书,大哥和小枝只好先陪着他听。在云水楼的会客厅里,几个老妈子和年轻姑娘坐在一起开始聊起城中趣事。

    一开口便说到了这位二哥,说他年过二十,却不愿意娶妻生子,又说他出生时有九十九只彩蝶傍身,梨府众人皆以为这公子长大了定是个流连花丛的风流人物,没想却大相径庭,整日一副呆傻的模样,也不与人多话。莫不是有什么隐疾,又有人解释道他一心只想上场杀敌,无心成家立业。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小枝,一群人开始叽叽咕咕,说这位梨家三小姐是鬼胎转世,会一些妖法,前几天城东边王家嫂子又过世了,指不定又是她在作怪,这些年来,唯独她家里平平安安,家业殷实,没有发生过白事,她看见的那些东西都应了灵的,各家少年公子和小姐还是不要沾染这位梨家小女儿。

    她不想再听人议论,两位哥哥便一起和她离开了这里。在回去的路上,她不发一言,不像开始来的时候那样欢欢喜喜。

    “枝儿,你不要听那些闲言碎语,城中的人都是喜欢这样胡说八道,是信不得的。”二哥对她说。

    “两位哥哥是不是也觉得枝儿与旁人不同?”

    “啊……没有没有,大哥只是觉得枝儿比旁人聪明了些,没有不同。”大哥作出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

    “你们不说,我也是知道的,从我生下来就古怪得很,父亲娶了那么多名字我都不要,只要梨小枝这一个名字,得了风寒吃的药也不是寻常大夫开的,且需年年吃着那百花夏露,还要二哥哥每年夏天去为我守夜取露,这也就罢了,那夏露还需在雪中埋上一个冬天。要是碰上哪年冬天不下雪,还得爬到高山上去寻找下雪的地方。这些年两位哥哥也为我奔波劳累,小枝心里经常感到愧疚。除了两位哥哥和父亲母亲,就连府里的下人也不敢与我亲近,平日里更没有什么朋友。他们都当我是妖魔鬼怪,不想和我玩耍。”她坐在马车上,说着心里的不痛快。

    说得两位哥哥也不知该如何劝她,大哥突然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糖人给她,她看见一个兔子模样的糖人顿时又笑了起来。

    开始一边吃着糖人一边讨论大嫂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大哥说男孩女孩都一样。

    小枝却说:“我倒希望是个女儿,这样以后大哥就可以像这样也买糖人给她了。”

    “那是个龙凤胎岂不更好,就都有了。”二哥说。

    “好啊,那我们就盼着大嫂生一对龙凤胎,女儿要像我一样,男孩像二哥一样。这样大哥就不会忘了我们,二哥你说是不是?”

    “哈哈哈哈……”三个人都笑了。

    ……

    夜里,小枝躺在床上想起白日里云水楼那群人说的话,又想着那个白发道长叮嘱父亲的那些话。心想还不如就听了那道长所言,去往玉山修行。

    她下定决心,第二日午饭的时候便当着一家人的面说了这话,一家人顿时便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你真的想清楚了?”父亲问。

    “是,明天就走吧。”她说。

    说到这件事情,母亲又忍不住伤怀,她走到母亲跟前替母亲擦掉眼泪。

    “好吧,明天就让你二哥送你去,正好也了了他一个心愿。”父亲说。

    “什么心愿?”小枝问。

    “我已写信给你嫂嫂的大哥,说你二哥过一个月去往边关从军,让他给个照应,他听了很是高兴,盼你二哥早早投奔他去,说边关战事吃紧,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父亲说。

    突然之间,好好的一顿饭竟吃成了临别的酒席,大哥从厨房里端来一大坛子酒,喝着喝着就流下了眼泪。

    “昨天回来的时候还在说你嫂嫂怀的是男是女,说是一对龙凤胎就好了,女儿就长得像小枝,男孩就长得像二弟。现如今真的是应了那话,你们走了就留下我和你嫂嫂,父亲母亲年事已高,以后真的要看着一双儿女思念两个兄妹。”大哥说着说着又哭了。

    一家人一下子都陷入了离别的愁绪里,母亲起来回到房中,父亲也跟了去,小枝和二哥也跟着母亲去了。饭桌上只留下大哥和大嫂两个人,两个人对着一桌子没吃完的菜,一点胃口也提不起来。

    母亲从枕头下掏出一只绣着白色梨花的香囊,把她放在小枝的手上,小枝看着那香囊,蓝色的绸缎上绣着几朵洁白的梨花,下面是淡黄色的流苏。

    “这是何物?”小枝问。

    “此去玉山,需要半个月的路程,母亲和父亲年事已高,无法陪你同去,你带着这只香囊,把它交给山上的青华帝君,他会收你为徒。”母亲说。

    “为何光看一只香囊他就愿收我为徒,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青华帝君又是谁?他是天上的神仙么?”她问

    “这是清云道长给的,枝儿谨记,不要落于旁人之手,更不能打开看。玉山是仙家重地,母亲也从未见过,那地方凡人是去不了的。”母亲说。

    “嗯,枝儿知道了。”她连忙答应。

    夜里,母亲和嫂嫂两个人一直在厨房里为她和二哥准备路上的干粮,把她和二哥平日里爱吃的吃食都准备了一个遍,又去账房取了充足的银子,早早准备好了几个大包裹。

    二哥见母亲准备了太多东西,说:“母亲,已经够了,我和妹妹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这些东西多带上一些总是不亏的,况且你送完妹妹还要去往军营,又得要个四五天,你们坐马车,又不用走路,多带一些也无妨。”母亲说。

    “边关军营离玉山不远,送完妹妹我就自己骑马,一两天就到了。”他说。

    “你不要嫌母亲啰嗦,这是你们第一次出远门,外面比不得家里,你到了军营记得给家里写信。”

    “嗯。”

    ……

    夜里,小枝躺在床上望着窗户外面的月亮,这刚过了元宵的月亮还是圆的,等明天就开始逐渐变成缺月,不由的又一阵感伤起来。

    次日,天还未亮,一家人就都起了个早为她和二哥送行,离别的时候还是免不了哭哭啼啼,一阵伤怀。小枝坐上马车,掀起轿帘同一家人挥手告别,直到马车走出很远的距离,等父亲母亲,哥哥嫂嫂都已经看不见了才回过头来。此时天还未亮,二哥在前面驾车,她一个人躺在车内,不一会儿便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等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她探出头来,看见沿路群山绵延,林中传来鸟雀的叫声,路边的迎春花开得正好。

    “二哥,现在是到了什么地界?”她问。

    “已经出了城,在去往长安的路上,此处离长安还需四五天左右,过了长安就要一路北上。”

    “听说那长安城里歌舞楼台金碧辉煌,莺歌燕舞。可尽览世间好物,女子更是生得貌美如花,等到了那里,我们何不歇息一两日,游玩游玩,尝尝乐趣。”她早前的伤感似乎被这长安城赶得一干二净,和二哥开始说话,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你一个女儿家,那种地方怎是可以随便去的,你要游玩,看看山水,逛逛商铺岂不快活!”

    “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路过了还不去看看,你也是,一个男人家,整日里就知道舞刀弄剑,人家姑娘送上门你看都不看一眼,也太不给人面子了。你日后总是要娶妻生子的,一点经验都没有,恐日后被哪个坏女人给骗去了我这个傻二哥哥。”

    “家里有大哥大嫂,可继承家业。我一心只想建功立业,无心去想那些事情。你不用在我面前嘀咕这些事情,我知道你什么心思。”

    “真是个榆木脑袋。”她听他根本无心要找一个女子成家,无奈之下放下轿帘自己回到马车里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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