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第二天清晨我们两个都要迟到了，差点错过国王十字站的列车。
“不应该喝那么多酒的，布雷斯。”我坐在车厢里，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整个人都处于宿醉的不适中。
“你本来只能尝一口的，结果大半瓶都进你肚子里了。”他并着我坐，递给我一颗橘子糖，“吃一颗，会好受点。”
“你喝了三四瓶，”我接了过来。
“可我就算喝了三四瓶，第二天早上也不会要弟弟叫起床，更不会要弟弟喂不会头痛的橘子糖。”他讲得理所当然，一点都不觉得害臊。
什么喂不喂的？这人讲话怎么这么奇怪？
还有橘子糖怎么能治头痛呢？
我拆开包装纸，把糖当做布雷斯放进口中用力咬碎。
“好凶啊，”布雷斯小声说了句。
我打开这学期的课本不打算理他了。
……
等火车到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我推推身边的男孩，他靠在我肩头上睡得正香。
“到了，醒醒。”
他哼哼唧唧地，将靠在我肩上的头换了个更为舒服的位置。
“……”
列车上的人越来越少，我可不打算在开学第一天就当个迟到的人。
“那你一个人睡吧。”
我故意把这句话说大声了些，好让他知道自己“生气”了。
果不其然，他下一秒就揉着惺忪的眼皮，假装刚醒来的样子。
“什么时候了？”布雷斯哈了一口懒气，一副打算在我身上赖着不起的样子。
我才不回答他。
天知道，他哪来那么多恶趣味。
“我真的从没在这里休息得这么好过，”他轻轻勾过我的小指，晃了晃讨好地说，“有你在我旁边，我就休息得特别好，睡得特别安稳。”
“快下车吧。”我小指似乎有一阵电流传过，酥酥麻麻的。
布雷斯叹了口气，好像下车是要让他面对一个成年巨怪一样。
“珀尔·佩特森？”一个体型犹为高大的男人急急跑到我面前，他喘着气，“可算找到你了，快来这儿，你要和一年级的新生一起参加分院。”
我偏头看向布雷斯，发现他后退了一步，看那男人的眼光隐隐露出嫌弃和傲慢。很快他察觉到我的目光，又对我笑了笑，以为我是在害怕。
“我走了，”我收回自己的目光，又对那个高大的男道了声谢谢。
那个男人好像从没想到自己会被礼貌对待一般 ，表情有些僵硬。
可我的心思却放不到他身上。
在我和布雷斯有十米左右远时，我轻轻回头看了一眼。
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好几个女孩子。他被簇拥着，看不清神色，但那几个姑娘笑得很开心。
这时我才意识到，这个男孩有多么受欢迎，而他本人也似乎十分擅长去讨女孩子的喜欢。
“……”
“你和他们看起来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按耐住心思，将注意力放在和这个人的对话中。
“嗯，比如说道谢什么的，他们那些纯血巫师可都瞧不起人。”
“每个人都值得被尊重，先生。”
“哦——谢谢。”
这个结实的男人更加手足无措了，他向我介绍着自己，“我叫海格，是霍格沃兹猎场的看守，要是有空欢迎来我那尝尝岩皮饼。”
“好的，谢谢。”
我和一群一年级的矮个子站在礼堂门口，显得极为格格不入，他们时不时对这个高挑的女孩投以好奇的目光。这里面没有恶意，我知道，但同样引起不适。
等麦格教授念完话后，我们被带了进去。整个大厅很亮堂，天花板是用魔法维持的一片星空。
我的姓氏是“P”开头，排在很后面。前面的新生分院结果我都没听清，几乎不受控制般往那片绿色看去。
他正吃着冰淇淋，和预想的不一样，那不是橘子味的，上面点缀的是巧克力碎，勺子一下一下地搅拌着，很快白色的冰淇淋混着巧克力变成了棕色，他的嘴角也沾上了一小块棕色的痕迹。
他太笨了。
突然布雷斯望了过来，我猝不及防和他对上视线。
“来斯莱特林。”
他无声张口和我对起嘴型。
这是搞笑的一幕，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嘴角沾到了什么，还一个劲和我说话。
我笑了起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他还是没反应过来，果然不该对他的智商抱有希望。
“冰淇淋，”我再次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并尝试和他对口型。
布雷斯依旧没意识到，可坐在他身边的女生发现了这点，那人先是捂着嘴巴笑了起来，随后拿出手帕轻轻擦拭起他的嘴角。
布雷斯没有拒绝，只是安静地坐着，等女生擦完。
“……”他有女朋友了吗？
为什么，他从不和我说自己有一个女朋友？
我的嘴角僵住了，那些自以为的亲密暖味，那些心动瞬间都是错觉吗？它们成了一个可笑的笑话，回忆变成了恐吓人的博格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的愚蠢。
“珀尔·佩特森。”偏偏这时候我的名字被念了出来，一时之间礼堂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转学生身上，也许是因为我和新生不相符的身高，也许是因为我土气的发型，平时根本不会在意的事现在却让我难堪极了。
我在他们的注视下走上前坐在了椅子上，一顶破旧的帽子盖了下来，几乎把我半张脸都遮住了。也好在如此，现在没有人能看到我通红的眼眶。
“哦——来自德国的小女巫，让我看看你脑袋里都有什么。”
它自言自语着，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意思。
“聪明、智慧、具有钻研精神，你是被拉文克劳青睐的孩子。”
我想到布雷斯的话，他几乎一个暑假都在说斯莱特林的好处。
“斯莱特林？你可不适合那里，像你这种没有心机，不够狡猾的孩子，在那个学院很难过得愉快。不过……在你内心深外，我看到了野心，你的野心是那个男孩，你希望拥抱他占有他，对吗？但斯莱特林需要的是不择手段的野心，而你，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