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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紫薇星还是天魔星

    方至是个仔细人,不用狐狸提醒,从刚刚起他就觉得这地儿不对劲,不说他们站在这说了半天话连个过路的村人都没有,单说这雾,虽说山下雾气浓些是正常的,但也不至于这么久……“我们许是入了别人的阵法了。”方至指尖掐了个诀,一豆灯光燃起,却像是被人死死捂住一般,只在方寸之间,冲不出去半点儿,眼前一片浓白愈演愈烈。

    “小心!”

    什么话都来不及说,方至只感觉眼前的雾忽然散开,眼前庞大的伏牛山、稀稀拉拉的村庄干净得像是水洗过一样,但与此同时他看见眼前不远处一片树林忽然开始倒着长,树尖朝下,树根却抵着天……等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高山之巅,他同那些树一样,倒悬于世界,沸腾的云海在脑袋底下,他得极力把眼珠子挤到上半眼眶才能看清自己的处境。

    一旁的凌小狗忽然大叫了一声,他刚刚还被倒挂着,可世界又好像怕被谁发现它的漏洞一样,急急忙忙就修复了,凌小狗从倒三角似的山上摔落,失重感让他本就孱弱的心脏十分难受,他唯有大叫才能释放胸腔中的压力。

    他掉进了云海里,云像是凉凉的风,一拂面就过去了,云海下面是一大片湖泊,湖水浅浅地反射着日光,像是一面干净的镜子,只是看不清楚深浅,但怎么着,拍下去也该成肉饼了。

    凌小狗不知道狐狸怕不怕死,便抱紧狐狸,自己快速闭上了眼睛。

    “流星!”方至眼看着凌小狗要被这下作的法术摔死了,急忙唤出自己的佩剑。

    然而剑却不来,试了各种法诀,不仅没了配剑,更发现其他的术法也是如此。这意味着,在这个幻境中,他同凌小狗一样,只是一个凡人,一个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会摔死的普通人……方至面色惨白,连闭眼都忘了——

    千山退却,万树凋敝,眼前只剩一个澄澈的湖泊。

    离死越近,凌小狗就越紧紧搂着狐狸,甚至好心地帮他也把眼睛蒙了起来,主打不知者无畏。但他敏感地感受到了水的湿润,凌小狗以为自己一辈子活得不明不白,或许早就对命运的不公足够麻木,但那水汽逐渐蜿蜒着攀附上他的毛孔的时候,他心里终于爆发出强烈地不舍……

    他睁开眼,好像有什么在引诱他,是死亡?还是这个奇奇怪怪的幻境呢?

    是狐狸,狐狸笑了……白色的毛发向上飞着,一双好看的眼睛也向上看着。狐爪子轻轻搭在凌小狗的胸口,他们沉默着注视片刻,凌小狗不知道狐狸这是在做什么,但狐狸只是摸了摸他的心,然后就灵活地像是一阵烟雾一样,从他的怀里跳了出去,轻盈地落在湖中古树之下。

    湿漉漉的泥土上,印下一串爪印。

    狐狸用双脚站立,前肢轻轻一抬又给自己披上那件衣服,挺拔的身形忽然撑住整件衣物,毛绒绒的狐首从领口处缓缓抬起,狐狸莞尔,那是熟悉的玉狐狸面具。

    他是优雅了,可方至和凌小狗就极缓慢、极缓慢地落到了湖水中,半空中的喊叫声还没消散,两个人就齐齐脸朝地地被拍了下来。

    凌小狗缓不过来还在水里漂着,方至则一个扑腾就站了起来,习惯性地想要抽出配剑,但忘了如今已经使唤不动那堆破铜烂铁,尴尬一阵后只能扯着嗓子质问:“这是你布置的是不是?!”方至本来想骂些脏话,但他不会,想了半天,也只能这么干巴巴地问。

    狐狸看着凌小狗道:“不是,贫道只是一介收费公道的先生,这等幻术偶尔拿出来教教学生是有的,但确不是我做的,这……这等东西”狐狸指天指地:“这等东西太蹩脚了不是?”

    方至觉得胸闷:“这还蹩脚?!”一切法术都被屏蔽了还蹩脚,那他算什么!

    “而且也不道德,往大路上这么一放,跟挖个坑似的,人往里一走,扑通扑通就都掉下来了。”狐狸说着,远处还真的传来了人声,言出法随得如此及时,让方至不禁怀疑那些活人是不是也是狐狸用幻术变的。

    来人是一群穿着浮山派校服的弟子,一身白衣,衣角用暗银绣着浮山的山影,据说是比照着人间的大画家的手作绣上去的。

    普通的村夫平时是连浮山派的山脚都摸不到的,原因无他,浮山派虽常以作业考察弟子的能力,但往往是以一些奇珍异兽为题,再不济的,也可以跟着师兄师姐,犯不着一个人摸进深山老林里。世人皆知浮山派都是一身素白,却少有人知这素衣上还有浮山的纹样。

    方至不认识来人,但看他们的穿着、脸上焦急的神情便觉得大抵是真的。

    浮山派的小辈都认识方至,方至是沈若即后少有的剑道天才,虽刚完成筑基,但早早就被眠云峰长老钦点了要收徒,是门派内无人不知的少年天才。

    见了方至,多少也就安心了,有这么一个大学霸在,不愁小组作业水不了。一群人于是聚在一起,先互相寒暄伤到没有,是否安好,又开始讨论这是何处,怎么出去。

    狐狸嫌他们少见多怪,又怕凌小狗淹死在湖水里,就主动地和这群小屁孩分开了。

    凌小狗被狐狸捞了起来,但这孩子真是天生的短命相,已经以不能再慢地速度掉进水里了还能呛一大口水,狐狸回头看了看白衣翩翩的方至,感叹人和人的差距真是……

    “我想想,人溺水是干嘛来着,海姆利克?……先人工呼吸?”狐狸自言自语,终于想出了个招,她在大学时候还上过急救的课程呢,虽是为了学分,但那老师也算尽责,真把她教会了。

    只是人工呼吸要用嘴,狐狸低头看向水中的自己,还是一颗毛茸茸的狐狸头,原因无他,这具身体受损,平时教教徒弟们就够了,别说维持长久的变身,再说了毛茸茸的也很可爱。

    但凌小狗总不能就这么死了,狐狸只能使劲化出人身。

    凌小狗很快醒了,侧身过去呕出一口水,无力地侧躺着,眼睛费劲地睁开来,粗制的沙砾粘在睫毛上,模糊了视线。倒在湖边,摔进水里的半张脸都是湿的,通过水中倒影,凌小狗看到狐狸半蹲在自己身侧,玉狐狸面具少了下半截,露出一张嘴,正笑着看着他,好像在得意自己的作品。

    水中,他们又对视起来,凌小狗半死不活,狐狸洋洋得意。

    “沈若即,找到你了。”看着狐狸擦去一半的面具,露出的半张美艳的人脸,那女子才有的泛着水色的薄薄的唇,凌小狗轻轻说。

    胡阿三随机僵了起来,为村童拭去水渍的手都顿住了,“你说什么?”

    “还要接着躲吗?沈若即?”凌小狗看着十分虚弱,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地盯着她,胡阿三迅速弹开,暗自掐诀。

    狐狸眯眼——此境凶险,这孩子又天生弱症,看来是有脏东西混进来了,搞不好是被她的仇家附身了,她从前杀了那么多只妖,各个都说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终于来了个践诺的。

    要是按从前,一剑斩了都毫不费力,可如今,想要保住小号,可不能再直截了当的杀伐,胡阿三抓住村童的脸看了又看,“不过,也没什么麻烦的。”剑尊吗,什么麻烦没见过。

    糟了……凌小狗这才稀里糊涂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什么沈若即,什么找啊躲的,我在说些什么?又看那狐狸一脸凶相,该不会是触及他逆鳞了吧……

    凌小狗张了张嘴,却发现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瞧着狐狸不怀好意冲自己一笑,然后摇着尾巴走远。

    “道友们,这幻境我瞧着是凶险万分,咱们是修行之人也倒罢了,可你们瞧这位小兄弟——”沈若即微微侧身,指了指还没缓过来的凌小狗。

    “你的意思是?”浮山派的弟子都拿不出个主意,方至被默默推上领头羊的位置,他也有担当,自觉地就站了出来。

    “小的是狐族,颇通一些幻术,眼下这阵法虽麻烦,但以我之力可开一次沟通之阵,将这个孩子成年后的灵魂调转过来,虽然没办法把人送出去,但换个大人的魂儿来,也总比这么小的孩子孤零零地在这好。”胡阿三搓着手,谄媚地笑笑。

    说罢,她还转身看了看孱弱瘦小的凌小狗:“你们瞧他,天可怜见的,才几岁,哪见过这种事儿,心里不知道怎么害怕呢……”说着还要隔着面具假惺惺地抹泪。

    浮山派弟子中有些个不依不饶:“既然可开沟通之阵,何不将我们换出去,我们毕竟是修仙之人,可这种……”那弟子皱了皱眉“这孩子不过就是个乡下人,五六十年后也该死了,废那么大劲干嘛?”

    方至皱眉,呵斥那人。

    “可我觉得也该如此,就算我们不值当,也该将方师兄送出去,旁的不说,方师兄是少有的剑道天才,百年难出一个,难道要困在这么?”还有人浑水摸鱼。

    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浮山弟子有自己的打算,狐狸也有筹谋,就是方至,他是真没什么心机,就被夹在了两派中间。

    胡阿三被吵得心烦,打了个响指,布下噤声之阵,既然为自己弄来一具狐身就不免要玩玩狐假虎威,于是站在方至身前,假惺惺地同那些浮山派交涉:“既然大家都这么想,不如就将决定权交到方师兄手里。现在大家都静一静,让方师兄好好想想。”

    方至又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还尽职尽责地望向不远处的凌小狗,这孩子身体很差,狐妖虽然不见得是个好人,但他说的也是实在的问题——凌小狗这样孱弱的凡人留在这种地方,怎么活?

    “你的沟通之阵……”

    方至话还没说完,沈若即就狠狠点头:“绝对安全。”

    浮山派弟子都留个心眼,胡阿三只好再进一步:“我将这个凌家小兄弟的魂调换之后,要是有什么差错,叫错了人,或者根本没人来,又或者他嚷嚷着让我去死,那你们就可以将我宰了,我绝不还手。”狐狸想,控制人嘴的法术是他自剑道后第二精通的,他不仅可以让小村童不嚷嚷,还可以让他大叫自己几声恩公呢。

    方至见他认真,昨夜也见过了他的本事,本已经放下了几分戒备,便走过去问凌小狗的意见。

    凌小狗心里门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些胡话,但显然他是惹到狐妖了,狐妖恨他,急着一脚把他踢了,可这疯子会把他踢到哪里去,这可就难说了。

    他心里打鼓,但方至那张明月清风的帅脸越贴越近:“凌小兄弟,你是愿意留在这还是出去呢?”

    不乐意,当然不乐意!

    “恩公,不是我贪生怕死,只是我怕留在此处给你们添麻烦……”完了,又开始说胡话了,凌小狗绝望地闭上双眼,我才十来岁,我就被一个坏狐狸玩弄于股掌之中:“我还是走吧。”

    方至扶着凌小狗坐起来,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是个好孩子,不怪你。”

    “胡阿三,请吧,我们浮山派都看着你。”方至站起,正气凌然地看着狐狸。

    而凌小狗只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早知今日,真不该卷进你们这些修仙之人的纷争中,村口那些老头说的不错,卷进人的纷争中不过就是被兵一下捅死,可卷进道人的纷争中,他们的手段可比历朝历代的刑部尚书知道的加起来都多,那真是死又死不明白,可活着又生不如死。

    胡阿三领命,欢欣地折了一段树枝上前,沾了沾湖水就地画阵,后面的事,在一阵强烈的撕扯感之后恍成昨日之梦。

    睁眼之时,身上还保留着从腹部被人当牛肉干似的扯开的痛苦,但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世界了,没有雪白的狐狸毛,没有一碧万顷的湖水和吵吵嚷嚷的门派弟子,只是一间封闭的屋子,一张桌子,桌子上垒了几本书,一半是正经的功法秘籍,一半是小人书。

    凌小狗还沉浸在这儿居然有小人书看的兴奋中,丝毫没有发现这屋子好像是一块中间被掏空的石头,没有窗、没有门,就这么亘古不变地密封着。

    另一边,阵中的凌小狗缓缓睁眼,还是同样的眼睛,却莫名显得眸子更深。他静坐片刻,有些成年人的气场,望向坐在树下躲太阳的沈若即时露出浅浅一个微笑。

    胡阿三扶着湖中树站起来,远远望着阵中来物,眉头一皱。他以为沟通之阵可以把妖物清出去,可来的怎么看着还是不对劲——有股魔气,但一下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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