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夕阳在空中渡着重复的道路,世间的万物和尘埃都附上一层金光,向夕背着滑板,跟着落日一同行走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道路上。

    余晖慷慨地洒在大地,向夕放任风将微长的刘海吹起,她看着天空红霞遍布,掏出手机寻找角度取景,手机铃声一响,向夕手一抖,清晰的角度变的模糊“·······”她嘴角一抽,挺好,朦胧感。

    她接听电话,还没开口电话接传来她老爸中气十足的声音:“向夕啊,还没回家呢?”

    “在老街上····”又被她老爸打断,“快点回家了啊,都等着你呢,哈哈···”

    电话被挂断,“·····”向夕无奈将手机放回口袋,把身上的滑板取下,在风声中肆意得穿过人群,不过话说,她老爸嗓门一向大,一高兴更是谁都打断不了他,怎么,今天这么高兴?

    她想了一下,也没想明白怎么了,干脆不想了,她放空大脑,张开双臂感受风吹过脸颊,吹膨她宽大的卫衣,让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耳后的两条辫子在空中舞动。

    她滑进小区,右脚轻轻一蹬,收起滑板,她低头看鞋,完美,今天鞋子没有碰到滑板轮子,她哼着歌走进小区公园,一如既往的广场舞音乐在公园里放着,小区的绿植和路灯都挂上红灯笼,喜气洋洋。一群跳舞的阿姨看见向夕都笑眯眯,“小夕要不要来跳一下····”“阿姨们好,慢慢跳,今天家里有事。”

    向夕匆匆走开,假装没听见身后阿姨们的夸奖,“小夕这孩子长的俊性格还好···”

    “成绩还好,嘴甜着呢,跟她说话心情都好了···”

    “那可不,就是身体素质太差了,下次一定要逮着她一起跳健身操··”

    向夕从小在这小区长大,天天在公园跑着玩,这个小区的阿姨都认识,一天天看着长大的,总多些亲切。

    家里的门是打开的,她直接走进去,一进门就对上了一双温柔的桃花眼,一个体型修长的男人站在门口,向夕微微一怔,向后走出去:“不好意思啊,走错了。”

    向夕走到电梯口时才回过神来,不对啊,没走错,那好像是我家啊。身边传来一声轻笑,向夕转头,再次进入那含春的眼眸,身边的男人体型修长,他微微弯腰用手指抵住嘴唇。

    向夕硬着头皮,直视男人的眼睛:“你是?”’

    男人似乎在思考什么,正要开口,她老爸从家里走出来,看见向夕把他拉到男人的正对面道:“小江啊,我去买饮料就好了,你进去坐着玩。”然后对着向夕,“忘了?小时候你就跟在后面跑,经常来我们家跟你哥一起搞竞赛····”

    小江,江上雪。向夕想起来了,看着她老爸笑呵呵去买饮料,转头犹豫的看着江上雪:“那个··上雪哥,进去吧。”

    在桃花眼的注视下,向夕声音越来越没有底气,生怕他提刚才真没认出来江上雪的事,毕竟小时候还教过自己数学。然后,江上雪笑着说:“不记得我了?”

    “·······”

    “不是··我··”向夕不说话了,刚才一进门对上他含笑的眼眸时,大脑一片空白。现在,灯光照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割出一道明暗分界线,多情的桃花眼无声的看着向夕,像在专注的等她回答。

    江上雪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抬腿向家里走去“走吧,进去。”向夕松了一口气,又听见江上雪的轻笑。

    “······”

    向夕重新打量走在前面的江上雪,头发微长,发梢微微卷起,他身着黑色大衣,衣领处随意挂了副半框眼镜。向夕看着眼前稳重惬意的男人,在糊影中与记忆中的少年对上了,记忆中的他像一根新雨后破土的青竹,挺拔和青涩,他不怎么爱笑,是扑面而来的少年感,是清冷的。

    而现在卸下少年时代的朦胧,现在,成熟稳重替代了青涩莽撞。

    8年了,向夕想,难怪没认出来,不仅是周身的气质改变,江上雪的外貌长开了,当年五中的校草,一眼过去让人惊艳。而现在让人过目不忘,温文儒雅的脸上带着恰当好处的微笑,上挑的桃花眼又带有淡淡的疏远和压迫感。

    向夕对江上雪没其他印象,在她小时候的记忆中,8岁开始江上雪的身影就淡出她的脑海,江上雪跟她哥哥一样大,大她8岁,与她也没有多少交集,最熟悉的时候也就是她哥和江上雪在家里搞竞赛题,被向父拉着让他们教向夕数学。

    江上雪像是感受到了向夕的视线,转头看了她一眼。

    向夕总感觉,虽然江上雪是笑着的,但眼神中仿佛没什么情感波动,表情完美地找不到任何缺点。

    老妈温婉的声音在客厅回响着,向夕进去笑着打招呼:“江叔叔好,好久不见看着还是这么有精气神。”

    “哎呦,小夕长怎么大了,来叔叔看看。”江父从商,但没有圆滑狡诈的气质,脾气爽朗,他老爸是市重点学校校长,性格耿直,与江父一见如故,这才有两家的好交情。

    江上雪一进门就随意坐着沙发上,看着向夕笑着将滑板放到阳台,与江父聊天。他有些无聊,打开手机,微信弹出的电子合同,他随意扫了一眼,回复接受。

    对面立刻邀请他2月15日到京都面谈,地点在M大学术厅。江上雪动了动手手指,'好’

    他看了看日期,2024年2月8日,心下有些空然,快过年了啊。

    再抬头时,他听见向夕高兴地说:“嗯!高考发挥超常,现在读的M大美术专业···”向父回来就听见这话,在门口大笑进来,“向夕那几十分的数学考上M大我现在还感觉在做梦。”

    M大是全国排名前3的大学,在世界上也小有名气。

    “不过跟小江相比就逊色了哈哈··”向父又一笑,江上雪轻笑拜手,“向老师···”

    江上雪是十岁搬到这个小区,直接跳级读的初中,直升本部高中,也就是五中,当时的向父还不是校长,还是年纪主任,学校让他再带一届,就是江上雪所在的清北班,向父教数学,每次改作业改到江上雪的欣慰地大笑,拍着向夕的肩膀说这孩子不错,然后再嫌弃的叫向夕走开,小学数学都只能考六七十分,丢脸。

    向夕记得她哥刚开始不喜欢江上雪,在小区里看见江上雪就上去挑衅,十几岁的男生正是爱憎分明的阶段,他不喜欢江上雪长的白,说看起来很娘,江上雪当时也讨厌他哥,一天天没事就去找他麻烦,行为很中二,等向夕再大一些,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勾肩搭背,成了朋友,小区人都夸向家那小子跟江家那小子优秀,只要有别人夸江上雪,下一句绝对是夸郁辞兮,有人议论郁辞兮,那肯定也会说江上雪。

    郁辞兮是她哥,随母姓。当年出生,向父在医院哭着抱向母,说什么也要她哥随她妈姓。

    在向父的极力推荐下,学校将世界前三名校保送名额给了江上雪,16岁出国进修,20回国办理手续,博士学位考上世界顶尖学府A院校,会前往Y国继续进修。

    而她哥高中跳了一级,比江上雪小一届,向夕想,当年他哥看不惯江上雪可能还有因为比他小,学籍还大两年···

    现在,江上雪28岁,攻读完医学和金融学双博士学位。昨天才回国。

    向夕在一边扯了扯嘴角,整理一下表情管理。免疫了,从小被她哥打击,她现在还记得她拿着小学试卷题去问郁辞兮,他哥当时,那看白痴的眼神。不屑的眼神中就差写上一句,你是我亲妹吗。向夕默默收回试卷,将试卷上的61分用手遮住······

    江上雪看着一旁自我感觉面色如常的向夕,将嘴角的笑压下一点,他看着向夕轻轻点了一下头,示意她走够来,等向夕回过神自己已经站着江上雪的面前。

    江上雪语气温柔,“你明天要去接你哥哥吗?”向夕懵了一下,“我哥明天回来?”

    “没提前告诉你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吧。”江上雪挑眉,心中有些无奈,郁辞兮就叫我去接?去当免费劳动力,给他抬那七大箱八大框的行李?

    “·······”

    向夕还在消化他哥明天回国的消息,她眼角微微发红,她已经有3年没见着郁辞兮了。她看着转头在客厅与大人游刃有余聊天的江上雪,向夕轻轻抿了抿唇,看向别处,努力降低存在感,不说话了。

    半夜,向夕躺在床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很累但是就是睡不着,她在模糊的月色中想起,她8岁时,她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她哥突然从房间出来,皱眉的看着她让她把茶几上的书拿到他房间去,向夕一进入房间,就看到江上雪在书桌前坐着不屑的看着她哥,江上雪语气轻挑,“谁让你考错试了,你要是没搞错就跟我一级了,我们就可以一起去Y国了····”郁辞兮轻视的眼神看着江上雪,回敬他刚才不屑的语气。向夕将书放在床上就退了出去,他们的相处方式一直是这样针锋相对。

    她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后天就过年了,这几天晚上12点会有人放烟花,看了下时间马上要到12点了,她慢悠悠起身,还没有走到阳台,就听见隔壁阳台有细小的说话声。隔壁房间?郁辞兮的房间,江上雪暂住,向夕瞬间精神了,当年江上雪出国,江父将国内房产全部卖出,与江上雪一同去了Y国,所以在江上雪可过年这段时间都得暂住向夕家,因为她哥现在还没回国,江上雪就直接睡在郁辞兮房间。

    向夕悄悄打开阳台的玻璃门,看见江上雪随意的撑在阳台栏杆上,修长的手指中夹着烟,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所以呢?”江上雪懒洋洋地开口,“找原木。”对方好像说了什么‘你··脱不了关系··’江上雪的脸色淡然,“与我无关。”  他似乎觉得有趣,低声笑了笑,“哦~我忘了,原木他已经死了,那可真是抱歉··”

    语气冷漠中又夹杂着丝丝恶劣,白日中温和的笑容被尽数收起,桃花眼中有一丝丝轻视。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左手夹着烟吸了一口,烟雾将他笼罩,江上雪望着前方,向夕家靠海,住在17楼正好能看到大海。向夕看着他望着大海,但又像透过大海看着其他,但他无焦距的眼神,又似乎什么也没看。

    天空突然传出尖锐的爆竹声,向夕低头看手机,12点整。紧接着一朵朵绚烂的烟火在空中盛开,在海平面上方,也在江上雪的身后。

    江上雪在绝美的夜景中转头,随意的看了眼天空,就收回目光,他似乎对烟火不感兴趣,重新拿起手机,随意的靠着栏杆上翻动着手机,左手的烟已经燃完,留下一瞬即逝星火和一地的尘埃。

    有怎么喧嚣热闹的烟花在身后,江上雪像个局外人般淡然与世,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手机一响,江上雪挑眉,似看到了有趣的消息,勾起唇角,眼镜微眯,在明暗交替的夜色中,江上雪的笑容显得异常妖气。向夕已经移不开视线了,江上雪脱了大衣,只穿了一件黑色毛衣,微紧将他优越的体型展现出来,宽肩窄腰,在向夕眼中,空中的烟火已经抛之脑后,江上雪身后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光彩。向夕想,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立刻拿画板画下来。

    过了会儿,她看见江上雪左右扫视了一番,抬腿向左边走去,‘嘭——’他皱眉,结结实实装上放在阳台左边的躺椅,江上雪微微弯腰打量地上。良久,“是椅子啊。”向夕,“·······”她还以为是想坐在躺椅上。然后江上雪慢悠悠抬腿向右走去,进了房间,口中还轻声道,“我眼镜呢······”

    向夕看着被他‘丢弃’在阳台柜子上的眼镜,“······”白天也没发现他近视这么严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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