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周赟搂着文苑吻了一会,他许久没有这么忘情又放松了。

    两人带着涎液分开,文苑双颊通红,羞于看他,周赟撩拨她耳鬓的头发,把不知因醉酒还是欲起的滚烫额头抵在文苑额上。

    “还走不走?嗯?”他拨弄文苑的耳垂喑哑地问。

    文苑甜蜜地摇头,含羞带怯:“可是……阿娘已在四处为我寻觅夫家,我怕……”

    周赟重重捏了她一下:“你回去告诉她,若不打消你身上的念头,文霖就别想在府城待下去了。”

    文苑投入周赟怀中,感激涕零:“表哥,只有你心疼我。”

    “哥,哥!”周袅嚷着推门进来,声音戛然而止。

    两人慌忙分开,文苑起身走到一旁害臊,周赟板起脸孔呵斥周袅:“你懂不懂规矩?”

    周袅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在门口踟躇,小声道:“……人家,人家找你有事嘛……”

    周袅其实十分畏惧周赟,因为他极其自负,连周存志的话都不一定听,这个家里没人能约束得了他。但怕是一回事,崇拜又是另一回事,周袅自小就以有周赟这样的大哥为傲,一想到府城那么多姑娘觊觎着她哥,想成为她嫂嫂,她就会忍不住抬高下巴,遏制不住去藐视所有人。

    就凭她们?也配!

    这些人里,文苑是最最不一样的。尽管周袅心里一样看不上她,可她漂亮啊,同时,她无根无萍,软弱可欺。

    周袅的盘算几乎露在眼睛里,文苑看得出来。她余光瞟向周赟,捂住脸跺脚:“我……我去端醒酒汤。”

    说着小跑出去。

    周袅想叫住她,她却风儿似的不回头,周袅不禁气闷,心里骂她没用,还指望着待会儿能帮腔,废物!

    周赟拉了拉刚才开襟的衣衫,从床上下来。周袅见他想倒水喝,急忙进去把壶抢过来,给周赟呈上。

    周赟灌下去一大杯,浇灭焚身□□,掀起眼皮掠她一眼:“还不说什么事?”

    “哥……”周袅扭捏地搓着袖子,软声软气道,“真不是我故意搅了你的好事,我要早知道你跟文姐姐在一块,我哪会进来。都怪外头那帮死人,文姐姐在这竟然也不提醒我一声。哥,你千万别生我的气。”

    周赟随便嗯了两声,催促她:“有事快说。”

    周袅不禁往周赟身旁蹭过去一点,尽量把语调再放得柔弱可怜些,委屈地开口:“就是……下个月刘家那个大傻子及笄,邀我去吃酒,我这些天翻遍角落,也没翻出一件称心的礼来……”

    她放个屁周赟都能通过味道闻出她想干什么,话说得这么明白,他还用想?

    他坐下,摩挲着刚才的杯子,问:“是刘家的二姑娘?”

    “嗯,就是她。”周袅点头。

    周赟琢磨了片刻,摸摸下巴:“你别绕弯子,要多少直说。”

    周袅一听有戏,脸上顿时堆满笑,开始算计起多少钱够用。礼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她穿什么戴什么。她很久没买过首饰做过新衣了,以前问他哥拿钱,他哥总是搪塞,可她都这么大了,还有几回能伸手问他要钱呢?今日,她就趁文苑跟她哥在一块,故意来讨的。

    她犹犹豫豫地伸出一根手指,怕多了周赟不肯,怕少了自己吃亏,说道:“这个数成吗?我想给刘二娘买一只玉镯子,登喜楼不上不下的也得六七十两,若要挑上乘的料,雕工……那怎么说也得一百往上。哎,一百两若是不够,我就自己再掏点,不碍事。”

    周赟挑眉,哼了一声:“去账房要二百两,镯子往鼎好的买,顺便给自己也挑几件首饰。去了刘家,不准给我们都尉府丢脸。”

    周袅喜出望外,差点跳起来。她哥居然舍得给她二百两!

    天呐!文苑刚才给他吃了什么药!

    周赟难得耐下性子跟她装了一会慈眉善目,这时鹞鹰在外面咳了一声。周赟便打发周袅:“去吧,带上你文姐姐一起上街逛逛。”

    周袅笑嘻嘻地走了,可是到拐角停住,扒在墙上偷看鹞鹰。只见鹞鹰进去不久,屋里就传来周赟摔杯的声音。

    “啪——”

    周袅吓一跳。

    “……他居然一直住在那,为什么现在才发现?”

    “是属下办事不力。”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看来虞十三是不能用了,严未迟……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还有件事,主子……李江的老婆孩子不见了,灰雀在外头,想给主子请罪。”

    “……”

    桌子整个被掀翻。

    周袅不敢再听下去,拎起裙子往账房跑。她得趁她哥反悔前,先把那二百两拿到手。

    -------------------------------------

    疯马的事过去半个多月,原本此事没有眉目早该沉寂下去了,怎么破案,那是衙门的事。可是这件事颇有点邪性,半个多月非但没有消停,反而越发闹得人心惶惶。

    “昨天听到了没?来吉叫得那叫一个惨啊……我隔了两条街听见都怕得紧。啧啧,怪渗人的。”

    “可不是,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哟!”

    “怕是冤屈不小。”

    “那这到底是来吉冤屈,还是那马……”

    “听说是被马头罗刹摄了魂,那匹疯马本不用死,马头罗刹替他手下寻晦气呢!”

    “那不该谁杀的找谁?”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他找的好像是自己的主人。”

    “你这都听谁说的?”

    “呆子,没看见这些天虞宅进进出出那么多人?随手揪两个问问不就都知道啦!”

    “传闻”随手揪两个就能传出去,就是累坏了虞南珠,气坏了虞佑君。

    这两天虞南珠根本不再避着她大哥,拆房子已经拆到同泽园去了。虞佑君大马金刀像个残废一样守在门口,眼睛瞪得像两盏灯笼,生恐他妹妹把整个园子夷平了。

    严未迟也不再躲房里,叫人扶着坐在虞佑君身边,替虞南珠吹风:“都是小事,我看你这园子年头久了,是该拾掇拾掇。趁这个机会,还有南珠替你把关,你就放心吧。”

    虞佑君斜眼:“怎么着?我以后翻修,她就不替我把关了?”

    “她得嫁人。”严未迟笑了笑道。

    虞佑君“哈哈”两声,冷嘲道:“国舅爷在高兴什么?我就是死,也不会让我家囡囡嫁去未北的。”

    “未北挺好的。”严未迟说道,“而且,等我把西图摆平,我也可以带她去昭都住。”

    虞佑君气得牙痒:“你怎么比周赟还要不要脸呢?我说要把囡囡嫁给你了吗?囡囡说要嫁给你了吗?国舅爷可别剃头挑子一头热,自作多情。”

    严未迟眼神黯了黯,未来大舅哥扎心了。

    这时虞南珠亲自捧着一盘葡萄过来,笑吟吟地摘下一颗递出去:“聊什么呢?”

    那两人对视一眼,严未迟极为懂事地把葡萄让给了虞佑君。

    虞佑君嚼完葡萄,却看到虞南珠把整盘给严未迟了,他顿时恼羞成怒:“都给他了,我吃什么?”

    虞南珠:“???”

    “虞兄不要生气,南珠的意思,是要我摘下来给你吃。”严未迟积极地摘下一颗送给虞佑君。

    虞佑君扭开头:“谁要吃你碰过的葡萄。”

    “大哥!”虞南珠生气,把葡萄接过来,“你不吃我吃。”

    虞佑君:“……”

    他实在是酸,囡囡以前可不会这么凶他,为婚事吵得最厉害的时候,哭管哭,说的话可是一点都不带脾气的。虞佑君真的不爽快,膈应,难受,仿佛自己翅膀底下的小鸡崽被人偷吃了,吃了还吧唧嘴。

    “那……那你到底打算把我园子弄成什么样?”虞佑君暴躁道。

    虞南珠叫人拖了椅子坐下,说:“就整整花草,不动土木,做个样子而已,大哥怕什么?”

    虞佑君当然不怕,她把同泽园拆了他也不会说什么。但他就是气不顺,逮着什么便要说几句,不然憋死。

    “我怕什么啊?我有什么好怕的。那这事什么时候到头?总不能没完没了了吧?”

    虞南珠捏了捏手里的葡萄,手上有点黏糊,严未迟递过来一张帕子。她睨了他一眼,接过擦手。

    “快了。”她告诉虞佑君,“应该……就这几天吧。”

    是夜。

    虞宅两位主子都睡下了,丁卯往腰带拴了个布袋就要往出走,被严未迟叫住。

    “最近还飞得动?”

    丁卯心里一紧,讪讪挠头:“主子……什么意思啊?”他的轻功还在最擅追踪的庚子之上,主子问他还飞不飞得动,这多少有点侮辱人了。

    严未迟把手里一柄象牙扇仔细地收进木盒,扭头说:“最近吃了不少炸金蝉吧?我看你都胖了一圈。”

    “啊,有吗?”丁卯立刻捧起脸,仰起脖子问一旁的甲辰,“甲辰哥,我胖啦?我真胖啦?”

    甲辰闷头笑。

    丁卯撅起嘴,把布袋抽出来,不甘不愿地丢开:“那我不吃了。”

    严未迟“嗯”了声:“今天先不吃,歇两天。不过,飞还是要飞的,你这几天不抓知了,就多去来吉那边转转。”

    丁卯一怔,原来主子是这个意思。

    “可是,午哥在那呀,我去还能干什么?”

    “你去就知道了。”严未迟说道。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