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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散穷通不自知

    离开旻都前,君奂期提议带临华去玉陵拜访欧阳珏。玉陵毗邻南国,但并不是回到帝都的必经之路,不过临华听说玉陵乃是南方诸郡县当中的膏腴之地,物产富饶,当地人以养蚕缫丝为业,每年都向朝廷进献丝织品。玉陵盛产衣料和美女,当地的刺绣亦是一绝。

    玉陵君天性风流,在玉陵活的别提有多恣意快活,每日食的是珍馐美味,还有治下的一种佳丽相陪,府中有专门用来制衣的地方,平生所爱就是画美人图。

    玉陵君和晋平世子从前是帝都双璧,最是擅长吟风弄月的风雅之事,吟诗作赋拈手而成,才思之敏捷唯有曾经的七殿下可以媲美。

    他们二人,一者擅长音律,一者则在绘画上颇有造诣。玉陵君所绘制的美人图,工笔卓绝栩栩如生,亦颇富神韵,可与前朝画圣流传的仕女图并驾齐驱。欧阳珏来到封地玉陵后,因相貌俊雅仪表非凡颇受玉陵女子的吹捧,玉陵人俗开放,无论是官家女眷还是商户千金都争相向玉陵君投拜帖,为的就是能得玉陵君亲手绘制的画作时时欣赏。

    君奂期和欧阳珏相交莫逆,两人声名又不分伯仲,但君奂期不愿在人前说任何夸赞玉陵君的话语,相关事宜便由竹晏代劳。临华失去过往的记忆,自然对欧阳珏的事情毫不知情,竹晏挑选了许多帝都关于欧阳珏的赞美之词说出,洋洋洒洒说了一堆,简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竹晏直说的口干舌燥方才罢休,君奂期听见那些华而不实的溢美之词有些不悦,皱了皱眉,出口挡下竹晏尚未说完的话,别扭道:“行了,欧阳珏这厮没别的优点,只那画画的功夫还算凑合,到时候便让他给妹妹你画上一幅,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竹晏强忍着笑,临华嗔怪道:“哥哥你怎么这么贬损人家,玉陵君如果肯为我作画,该是我的福气呀。”君奂期轻哼一声,倒是止住了打压欧阳珏的小话。

    他们将此事知会公主一番,公主们欣然同意,也并未强求和他们一路,只是约定他们骑马先行,其余人则乘车在后慢慢追赶,等到了玉陵再会合。云蘅不知从何处知道了这个消息,吵着闹着要和君奂期兄妹一起去玉陵,他起初去求君奂期,但晋平世子不同意也不拒绝,任凭云蘅怎么软硬兼施都不吃这一套。后来云蘅不知得到何人的指点,有如开了关窍一般好言好语向临华撒娇,她不同意便一直磨在临华房间不肯离去。

    临华终于体会到云菲教养这个弟弟是种何样的折磨,云蘅耐力超群,很懂得哄人开心的方法,殷勤的沏茶端饭点香炉,凡是凑在临华跟前的小事都一丝不苟的做了,临华心肠软,受不得软磨硬泡,没多久便败下阵来,帮云蘅说话。

    云蘅去了,公仪云菲是他的姐姐,自然也是要同行的。

    君奂期担忧临华身体孱弱,骑马劳累,便和临华共乘一骑。旻都到玉陵的路途并不太远,经过几个昼夜的雨雪风霜,临华顿时像萎靡的花朵丧失了神气,后一半的路上始终是一副蔫蔫的样子,直到进入玉陵城中看见鲜活的人群和烟火气息才勉强打起了精神。

    玉陵和帝都很不相同,虽同为盛朝的治下,但民俗风气有种温柔动人的感觉,街道不宽,是水磨的青石板,圆润光滑,这座充满烟火气的小城似乎经年被烟雨所萦绕着,空气中有种湿润的水汽,远望的目光始终如雾里看花,朦胧绰约。

    或许是因为今天不是个大晴天的原因,才入城走了一会儿,临华便觉得自己的衣衫有些潮湿的贴在身上,她揉了揉眼睛,手心很快捕获了睫毛上挂着的水珠。隔着氤氲的水汽,临华观察到大街上的摊子最多的是卖桐油纸伞的,有粉色、青色、黄色,还有紫色和白色,素雅洁净,无声的吸引人们在摊位前流连。

    据说玉陵的女子都是小家碧玉的容貌,柔和小气果然不错。走在街上的有很多女子,穿着玉陵所产的衣料,衣裳轻薄柔软,她们的发式也是歪垂下来的,插着蝴蝶形的玉钗,白皙的腕子戴着银镯,手中拿着一方丝帕,楚楚动人。

    云蘅开心的打量着这一切,临华看到这些不同也很惊讶,反倒是君奂期对街上那些容貌可人的女子毫无眷顾之色。反而对玉陵城内的景物指点起来,语气酸溜溜的,明贬实褒。

    玉陵君的府邸看起来清新整洁,镂空的雪白照壁,门前两只体型中等的石狮子,眼球浑圆凸出,形象生动活泼既威风又呆憨。西侧的偏门外,停着两只轿子,看轿子的颜色应该是未出阁的女眷使用的,轿子两侧分别站着一些轿夫和仆妇,他们衣着朴素远远比不上轿子的华丽。

    正门前,竹晏上前和守门的侍从说了几句话,两人顿时便浮起毕恭毕敬的神色,立马进去通传。不一会儿,一袭白衣的玉陵君便亲自前来迎接,身边还有两个容貌娇艳的美婢侍奉。

    欧阳珏乃是右相嫡子,自幼钟鸣鼎食,长相亦是不俗,脸色白皙轮廓柔和,或许是玉陵水土养人的缘故,他的眸子像酒一样清冽醉人,唇红齿白,看起来既艳丽又精致,虽和君奂期同龄,竟无端有些少年气。他穿着一袭白衣,连靴子也是白色的,腰间系着一枚玉玦,纤尘不染,却并不让人觉得素淡,反而显得优雅洒脱。

    众人互相见了礼,欧阳珏含笑对临华说道:“咦,这不是郡主娘娘吗?怎么有空来玉陵了?”临华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结巴说:“什么郡主娘娘,玉陵君是哥哥的朋友,叫我临华就行了。”

    欧阳珏转眸一瞥君奂期,只说:“不可,不可,礼不可废。”旋即看向一旁艳丽逼人不容忽视的公仪云菲,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很快转移目光深深的打量着云蘅,说了一堆似是而非不知所云的话,云蘅对他亦很是崇敬,努力的竖起耳朵倾听,却越听越不明白,感到云山雾罩的,直到几人进了府云蘅还在兀自琢磨。

    玉陵君的府中俨然是一座偌大的园子,布局可谓曲径通幽,玉兰和柳树互相映照,园中有莲池、牡丹园和其他的花圃,引山泉水成小溪在小径中潺潺流淌,入眼处花团锦簇群芳争艳。欧阳珏在府中广植花木,为的就是将玉陵的佳丽置于繁花美景当中描绘下来。

    行走之间,欧阳珏主动介绍起园中的一景一物,何处是山茶,何处是月季,甚至楼阁的楹联都一一道出是何来历,言语中颇为自得。然而欧阳珏在玉陵的府中布置这样一番肯定是花费了不少心血,哪怕再精心也实难和数百年积累的右相府相比。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欧阳珏在这里过得很舒心。亲眼看到他怡然自得的模样,君奂期便也放下心了。

    欧阳珏引他们来到花厅歇息,府中的下人奉上茶点,便又寒暄起来,说是寒暄,其实玉陵君的主要倾谈对象还是君奂期。坐了没一会儿,便有侍女前来通报说,请求玉陵君作画的沈小姐和张姑娘已在水阁等待许久,询问玉陵君是否得空能继续作画。

    显然欧阳珏已经将她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若非侍女前来通报,那两位小姐估计要等到天黑。欧阳珏懊恼的拊掌道:“哎哟,本君都忘了这茬了,你去告诉她们,本君来自帝都的贵客到访实在脱不开身,你让她们先回去吧,等过几日本君亲自赔罪。”

    公仪云菲耐人寻味的轻哼一声,欧阳珏笑的顿时就有些尴尬,云蘅便问道:“她们能让玉陵君亲笔作画,肯定长的很漂亮吧?”

    欧阳珏道:“尚可,中人之姿吧,不过在玉陵也算姿色不错的了,肯定是和帝都的贵女们比不了。”

    他们来之前并未和玉陵君打过招呼,是以府中并未准备他们的饭,欧阳珏吩咐厨下好生准备晚膳,却还需要等待许多时候。公仪云菲和他们没什么好说的,坐了片刻便等得有些不耐烦,便自顾离开了。

    云蘅固然年少,对一切事物都很好奇,但欧阳珏和君奂期你一言我一语,洋洋洒洒滔滔不绝,他完全插不上话,如坐针毡,有些局促,又不知该干嘛。他有些后悔,早知道云菲走时应该和姐姐一起离开的。

    终于在欧阳珏停下来喝茶的空档发觉了坐立不安的云蘅,忽然提议道:“云蘅啊,看你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这一路舟车劳顿一定是饿了吧,哎呀这可有些不妥,来人呀,赶快带云蘅公子到咱们玉陵最好的酒楼去用膳。”

    云蘅睁大了眼睛,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在厅外候着的一名侍女闻言立即进来,对几人福了福:“是,奴婢遵命。”转眼对云蘅说道:“这位公子,我们走吧。”

    这名侍女穿着杏黄的衫子,两缕细细的发辫顺着耳边垂下,有着一副如花似玉的好容貌,明眸皓齿娇美可人。她的嗓音甜糯绵软,又带着三分清越,看起来应是玉陵君府中最伶俐的一位。

    云蘅蒙了一瞬,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这番好意,临行前试图垂死挣扎一番,看向旁边讶异的临华说道:“这……她也是身体孱弱,一刻也饿不得的,不如让她和我一起去吧?”

    君奂期偏着头兀自饮茶,茶盖一回回的撇着茶沫,那一口茶就像怎么喝都喝不尽似的,欧阳珏轻咳一声,说道:“女孩子嘛,胃口小,吃点点心就凑合了。云蘅啊,这公仪大小姐还在这,她可是最宠着你的,你可千万不能让我难做。”

    云蘅觉得自己更加听不懂他的话了,难不成玉陵君已经成了神仙,所以说的话奇奇怪怪是凡夫俗子不能领悟的?欧阳珏才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打了个眼色,侍女便推搡着云蘅出去了。

    走到厅外时,云蘅才觉得不对,指着听雨身后的四名侍女,问道:“她们为什么也跟着我们?”听雨含笑道:“云蘅公子是我们玉陵君的贵客,自然是要好好招待,她们几个自然也是来服侍公子用膳的。”

    云蘅勉强笑道:“这位姐姐,其实我不挑剔的,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听雨只说:“要的要的。”便和其他的人哄着云蘅半推半就的出了府。

    欧阳珏终于松了一口气,摇头长叹不已:“这家伙终于走了。”临华这才明白方才他们的对话是故意冷落云蘅,难怪会有那样牵强的说辞,她不知这是什么原因,但想到如果云蘅知晓该有多难过,这样哄骗一个纯粹的人让临华感到有些良心不安。

    临华怯怯道:“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欧阳珏丝毫没有感到有何不妥,说道:“总不能让这家伙干杵着,我让我的那些美貌婢女带他出去吃吃喝喝很够意思了,玉陵虽说地方不大,却也是地灵人杰,郡主娘娘,我打包票云蘅那小子肯定在外面过的开开心心的,听雨她们一定伺候的他服服帖帖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临华问道:“可是为何要支开云蘅呢?”

    欧阳珏没有回答,玩味的看向君奂期。君奂期道:“之前我说过的,要让这厮给妹妹你做一幅画,难道你忘了?”

    临华讶异道:“画我?”有些惊喜又有些雀跃。

    君奂期道:“我说过了,他这个人没什么长处,但是画画绝对不会把你画丑的,放心吧。”欧阳珏佯作不悦道:“你呀你,又在郡主娘娘面前损我,拿你没办法,遇人不淑啊。”

    说罢,欧阳珏便带着他们来到书房,桌案上正用镇尺压着一幅尚未完成的画作,欧阳珏最擅长的就是工笔技法,无论是花鸟还是人物都肖似原本的面貌,这一幅描绘的是女子弯腰轻嗅花香的情景,捕捉到了一瞬间的神韵,栩栩如生。想必这画上的女子就是那沈小姐和张姑娘之间其中的一位,欧阳珏说她们是中人之姿,其实是低估了的。

    临华觉得这容貌比自己漂亮多了。

    欧阳珏命人将桌案重新拾掇了一番,然后便示意临华在椅子坐下,临华懵懂的坐了下来,轻声问道:“这样就可以了吗?”欧阳珏见她有些不自信,于是笑道:“郡主娘娘放心吧,我一定把你的样子画的漂漂亮亮的,说是天仙下凡也不为过。”

    临华喏喏的应了,欧阳珏润了润笔,忽的见到旁边的君奂期,假笑道:“这个,我习惯作画时不能被打扰,所以无关人等还请在外稍候。”君奂期瞪了他一眼,随后又和临华说了一些让她安心的话,便退了出去。

    府中的管家已经为众人安排了房间,君奂期不由自主的向公仪云菲的居处走去,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终于抬起手敲门,门被叩了三下,却没人应。

    君奂期轻轻地推开门,放轻动作向里面走去,公仪云菲坐在榻上,以手支颐睡着了。窗纸遮住了几许日阴,她的面孔在昏暗的光线之下依旧如此艳丽,只是闭上眼睛的时候宁静的像个乖巧的小女孩,两只眼睛的睫毛浓密纤长就像两把小扇子。

    公仪云菲的唇角微微弯出一点弧度,看来是因为困倦和劳累而睡着的,君奂期不忍打扰她,只看了片刻便离开了。

    晚膳准备的果然很丰富,六菜一汤,有虾圆荷叶羹、松鼠鳜鱼、黄酒焖糯米鸡、千丝烩藕片等。玉陵远离帝都,菜式名称比较直白,没有帝都那样讲究。可以看得出来,这些都是玉陵当地的特产,鲜香味美,风味和帝都大不相同。

    云蘅喜孜孜的坐在凳子上,望眼欲穿,一看就是接下来要大快朵颐的样子。公仪云菲一脸嫌弃,说道:“你不是跟听雨在外面玩了一下午,难道没有吃东西吗?”

    听雨等人带着云蘅在外面转了一圈,吃吃喝喝玩玩闹闹令云蘅好不舒心,他整个人已经放飞了,还沉浸在喜悦当中,说道:“这怎么能一样呢,玉陵君的厨子肯定和外面酒楼的厨师各有千秋,何况中午吃完东西到现在已经两个时辰了,我的肚皮早就瘪了。”

    云菲笑道:“看你是没少疯闹。不过罢了,再有两日,和公主会合我们就该回去了,这几天好好玩玩就随你去吧。”云蘅闻言更加开心,乖觉的夹了菜给姐姐。

    第二日上午,临华收到了玉陵君的画作,是她在花丛中坐秋千的情景,旁边还有蜂蝶纷飞,画的最出众的当属那双清炯炯的眸子,很是有神,轻而易举便勾勒出温柔娴静清雅斯文的气韵,临华很是满意。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套水蓝的衣裙,裙摆绣着蹁跹飞舞的蝴蝶,广袖如云,十分典雅精美。

    侍女说,这是玉陵君的意思,赠给她的礼物,每个被玉陵君作画过的女子都有,叫她不必拒绝。临华欣然笑纳了。

    玉陵特产的清光锦制成的衣物,算是玉陵这个地方和她结下的牵绊,临华很是喜欢,爱不释手的捧着看了一会儿,便让飞琼连同画卷一起好生收藏起来。

    担心临华寂寞,欧阳珏委派听雨带她在城中转一转,却没昨日陪云蘅吃饭那般浩浩荡荡的阵仗。此时正是梅雨季节,天气阴沉,不时有丝丝细雨飘下,时阴时晴,临华觉得城中小摊贩卖的纸伞很是好看,便让飞琼买了两把,到下雨时撑起青色的桐油纸伞,头顶有东西遮挡风雨便觉得有些开心。

    云蘅是个闲不住的人,刚吃过早饭便叫着要出去逛逛,不用照看这个弟弟让云菲放松许多。云菲闲来无事,便也在之后悄悄出了府,不知为何,她有些思绪不宁,某个人的名字总在脑海中浮现,有种愿望越来越强烈,她烦乱至极便想着出门散散心。

    玉陵的街道和帝都相比没什么特别,差不多就是其微缩,有酒楼妓院还有衣裳铺子玉器铺子,她并没有买东西的想法,这些店铺公仪家族门下的产业已经够大了,她亦看得够多,实在是无趣的很。她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逛,正走到一家钱庄门口,忽然有人一把将她拉进拐角的巷子里。

    她感到抓着自己手腕的人没有恶意,于是便没有挣扎。巷子里一个青莲色的身影立在墙边,他没有掩饰面目,云菲一下就认出了他,讶然道:“你怎么来了?”

    秦徽雨急切的放下一句:“跟我来。”原来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匹马,秦徽雨不由分说的带着云菲骑马疾驰出了城外,直到河堤旁的一行柳树前方才停下。

    秦徽雨道:“你们果然来了玉陵,幸好我猜到了,不然还要等你们回了帝都才能相见……”

    君奂期来到公仪云菲居住的房间外,背后拿着一幅卷轴。昨天众人舟车劳顿,很早便各自散开歇下,君奂期身体强健,并没有那么的累,想到自己委托欧阳珏帮临华作画,他不由心思一动,亲笔为公仪云菲画了一幅。虽说欧阳珏以美人图见长名声在外,但他的画技其实也很好,只是和音律相比略微逊色而已,并不见得比玉陵君的有多差。

    一幅图,他整整画了一个晚上,灯火不停地摇曳,他听过夜间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拍打瓦片的声音,君奂期构思的想法也变换了不知多少个,他思绪万千,斟酌着是艳冠群芳的牡丹能够衬托她的美艳面孔,还是月明如镜能够匹配她清冷出尘的心志。

    不知思索了多久,也许是大半个夜晚的时间,动笔之时他画的很快,仿佛那样的情景已经死死地烙印在心中,只需要在纸上描摹一遍而已。

    画卷的留白处,他题了诗句,是他们各自最喜欢的两句诗,联成一首,君奂期觉得她一定会喜欢。

    君奂期问道:“公仪大小姐可在?”侍女答道:“大小姐方才出门了,应该下午才会回来,世子可有何吩咐需要婢子转告?”

    君奂期摇头,取出画轴,说道:“交给你家小姐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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