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园。

    众目睽睽之下，周九笙被苏染打了一耳光。

    顾御川扶着她的手腕，脸色阴鸷，语气冰冷：

    “苏染！你发什么疯？！”

    苏染泪水潋滟，瞪着周九笙：“要不是因为她，你会不原谅我吗？她有什么好！一个家破人亡的女人，都不知道背地里爬了多少男人的床！”

    周九笙连带着牙关都疼，硬是捂着脸没吱声。

    “行了！”顾御川冷笑道：“你跟别人爬床时怎么没想过我会跟你分手，别恶心我了，苏染，跟你的舞伴睡在一起那一刻，就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他说完，拉着周九笙转身就走。

    两人转身回了大厅，顾御川不耐烦地从钱包抽出张卡。

    “五十万，今天的费用。”

    周九笙顿时觉得这顿打值了。

    她笑的无比乖巧：“谢谢顾总。”

    顾御川扫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冷笑：“周九笙，你现在这副模样，可真够贱的，为了点钱让你当狗你都愿意。”

    周九笙并未反驳。

    只要能活着，当狗有什么了不起。

    况且，只是假装顾御川女友打发那些莺莺燕燕而已。

    她从不抗争。

    顾御川自然觉得无趣。

    拉了朋友上了牌桌。

    耳边，男人压低声音劝着顾御川。

    “御川，你不会真要跟周九笙来真的吧？周家十几年前就没了……”

    “一个女人，玩玩而已。”

    顾御川嗤笑道。

    不少怜悯的目光落在周九笙身上。

    周九笙却没往心里去。

    她和顾御川表面上是男女朋友。

    实际上，更像是主雇关系。

    拿着顾御川的钱，担着女友的名头，任由顾御川呼来喝去，替他抵挡桃花，作贱妄为。

    她从未指望过顾御川这死渣男真的对她有情有义。

    顾御川话音刚落，一道低沉冷冽的嗓音响起。

    “玩什么？”

    有人踩着疏松的雪，推门而入。

    屋内安静了一瞬。

    头顶上的水晶灯映射出月白的冷光，照出男人垂落的高大身影。

    有人恭敬地喊了句：“七爷。”

    周九笙怔了下。

    男人一身笔挺的定制大衣，身材高挑双手插兜，身上还带着残存的冷木浮香。

    他抬起眼睛，漆黑的眸似乎是朝周九笙的方向扫了眼，又很快收了回去，神色很淡，在疏影交错中透着股禁欲迷人的气息。

    凌霁，她曾经的上司……怎么会在这？

    周九笙心跳倏然加快，抿着唇将目光从凌霁身上挪开。

    顾御川没敢在凌霁面前放肆，将周九笙介绍给凌霁，吊儿郎当的:“七哥，这是我的女朋友，周九笙。”

    周九笙想到电梯里的那场荒唐，心跳快了一拍。

    她眉眼弯了弯，嗓音温软：

    “七爷。”

    凌霁摩挲着银戒，半眯着眼，意味深长:“周九笙？”

    嗓音低哑醇厚，在这样的雪夜格外动听。

    他，认出她了？

    却见最终他自上而下将她扫了个彻底。

    隔了好一会，忽地吐出句：“把衣服脱了。”

    语气有些强势。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

    顾御川也愣住。

    周九笙清凌干净的眸迎上他的目光，嗓音清澈澄明：“我不明白七爷的意思。”

    男人朝她逼近。

    周九笙刚要退后半步，男人忽地扣住她冷白的手腕，伸出指尖，拂去她发丝上尚未划去的冰棱。

    而后，松开她的手腕，擦拭指腹上的水滴。

    “周小姐的衣服，湿透了。”

    他一双黑眸盯着她，嗓音不疾不徐，低沉好听。

    周九笙心跳的很快。

    顾御川眉头微皱:“怎么刚才不说？”

    “没怎么注意。”

    周九笙低声应道。

    下一刻，凌霁目光掠过她，又收回，只淡淡落下句:

    “带周小姐去换衣服。”

    周九笙的指节微蜷，裙摆上的雪水打湿她的指骨。

    她浅笑着道谢:“谢谢七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