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玱玹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波涛汹涌。

    这个邹屠氏是五十年前来到九黎的,会说九黎话,会医术毒术,还会九黎的蛊术,若她是九黎族人,会九黎话跟蛊术不足为奇,可医术跟毒术又是从哪里修习的。

    若不是,那九黎话跟蛊术又是何人所教。

    再看巫王,根据探子来报,蚩尤死后,巫王就是九黎族的掌权人,能在五十年前就默许甚至是支持她做的所有事,这么信任她,绝不只是因为她的本事,或许本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份。

    爷爷西炎王派来的是应龙将军观礼,应龙将军能来代表爷爷极其重视,当然这可以解释,毕竟邹屠氏帮爷爷做成了事。

    最奇怪的是师父皓翎王,就算师父得到情报,也不至于为了结交新族或是因为西炎王的认可,送自己的百鸟和玄鸟来庆贺。

    玱玹觉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哪哪都不对劲。

    再从她的名义找寻蛛丝马迹。

    她有好几个名字,邹屠这个是因为继任族长,依据地名所起,无意。

    认识她时是她叫玟小六,是个医师,这个名字一听就是个化名。

    最后密报上说,她刚来九黎的名字叫西陵玟,西陵氏是四大世家之一,玱玹自己的奶奶就是西陵螺祖,她敢自称西陵氏,必是与西陵有关系。

    西陵氏族嫡系旁支也都派人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异样。

    剩下,若是不冠以西陵这个姓氏,却与西陵氏有不可分割的关系,还有两人,就是他和小夭。

    玱玹握紧拳头,眼里透出了难以置信。

    并且能与西陵、皓翎、西炎三方都有关系的女子只有一人。

    就是他的妹妹高辛玖瑶。

    一旦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不管多么难以置信,一定就是真相。

    哪怕玱玹再有疑惑,也不得不信她的身份。

    她就是小夭。

    玱玹盯着祭台上的少女,双眸一闪一闪,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反复在口中念着这两个字。

    “小夭,小夭……”。

    这就是小夭长大的样子吗?

    她的桃花胎记怎么隐去的?

    从玉山逃出来就是为了九黎族?

    为了九黎族就不要他这个哥哥了?

    那在军营里对他那么热情是认出他是玱玹了?

    小夭又是怎么认出他?

    小夭来过皓翎找过他吗?

    为什么不认哥哥,知道是玱玹哥哥为什么不认我?

    还是不认识我?是我想多了?

    还是她对谁都热情,不是对我!?

    玱玹内心的疑问越来越多,想立刻把台上的少女给揪下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给他解释清楚。

    少女并未察觉台下观礼的她哥已经抽丝剥茧知道了她的身份,只顾着虔诚而坚定用自己清丽的歌声为族人们祈福。

    玱玹安慰自己不着急,找到人就行,以后来日方长,哼。

    自己生完气,才好好看清小夭现在的样子,身着九黎族的祭祀服,衣摆坠着五彩斑斓的羽毛,银色发冠下的青丝像瀑布般垂落,额中有一片小小的五彩羽翼,小小的脸蛋清新得好似桃花瓣上的晨露凝结而成,玱玹觉得心中春雨淅淅沥沥地飘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算了,小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这个当哥哥的会护好她的,玱玹对自己说。

    大典结束,喜悦的气氛也淡些了。

    大部分宾客也离开了九黎。

    有些宾客倒是看着打算长住的意思。

    有个叫轩的小哥在街口租了个两进两出的小院落,说是要卖酒。

    周边邻居笑话他,我们九黎米酒一绝,你这生意肯定不好。

    轩小哥笑笑也不否认,只说:“也许有人喜欢呢。”

    除了这个要找妹妹的玱玹,留下来的还有青丘涂山璟,他对当年的事一直心存疑惑,后经调查得知鳄鱼的故事是个叫玟老六的医师让说书先生说的,大哥母亲接连出事后,这个玟老六就不见了。

    他想找玟老六问问,可遍寻大荒竟然查无此人。

    直到轩辕神农大战发现有个叫玟小六的小医师。

    大战结束亦不见踪影,问过同军的詹氏,说在以前在轩辕从没听说他。只知他医术高明,会鉴毒。

    遂收到九黎族请柬就来了,善医善毒只得从九黎开始找起,待了快二十日依旧毫无头绪,便也离开了。

    忙活快一个月,轩小哥的酒铺也总算开张了。挂了牌子,招牌是桑葚酒,第二名是桃花酿,第三名是梅子酒。

    这种果酒花酒在九黎,大家也就尝尝鲜,不会常买,轩小哥的生意也就一般般。

    小夭每日忙着炼药制药,还要去山上巡查,空了就给孩子们上课,都不知道外面那些事。

    有天,寨人来接孩子时,给小夭带了一盅桑葚酒一盅桃花酿。

    小夭很惊喜,好久没喝过果酒了,忙问:“这是哪里来的?”

    “族长,街口新开了一家酒铺,给族长带了点试试新口味。”寨民怕族长不喜欢,赶紧解释。

    “我很喜欢,谢谢你。”小夭说。

    寨民带着孩子回家了,又剩下小夭一个人了,两个对饮的人都没有。

    拿着这两盅就,漫步走到街口,寻新开的那家酒铺,店门小小的,门口挂了个酒字。

    进了门,也就三张小桌子,也没人。

    “有人吗?”小夭问。

    “您请随便做,马上就来。”柜子底下传来一声。

    声音一出,小夭就猜到了。

    “你怎么在这开酒铺了?”嘴巴比脑子快,说完小夭就懊悔了。

    “咦,你认识我?”柜台上冒出一头问。

    “不是不是,九黎喜米酒,你这个酒怕是卖不好。”小夭忙解释。

    “邻居都这么说,可是万一有人喜欢呢。”轩从柜子后面走出来,看清小夭后故作一惊忙作揖:“族长大人,我是轩,这个酒铺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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