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狗吗?

    我不知道王政还对民众瞒了什么。

    像是用灼热的铁丝处以极刑,蜿蜒滚烫的血液组成了“Loyalty(忠诚)”这个词。

    我想知道更多,但无法判断这是不是圈套。

    淡蓝色的结界以我为中心张开,刚好把季诺裹进来,外界无法听见这里的声音。

    我遗憾道:“我不知道你会带来什么样的价值,所以无法相信你。”

    随后我率先发动攻击,他倒也不着急,开始从容应对我的一招一式。

    季诺笑了,有点沧桑,又像是被黎明融化的积雪,抬手刚好接住我的拳头。

    “我听命于王政,永生永世无法违抗。”

    “你能给调查兵团带来什么?我没有救你的必要。”

    “如果你和我订下婚约,你也会受制于王政。”

    我皱起眉,手上力道加大:“幼稚死了,以为在过家家吗?”

    随后,我听见他轻笑一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要忘记了,你父亲在王政手上。”

    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我仿佛感受到小臂传来滋滋的声音,甚至一股烧焦的味道,触电般退到三四米外:“这是威胁?”

    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为了让他感到自责,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有男朋友。”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传说中的人物又登场了一个。

    十几年前犯下累累罪行,专门杀害宪兵的凯尼阿克曼是真实存在的人物,现在和利威尔打得不可开交。

    几个中央宪兵朝这里冲过来,枪子打在屏障上,击起一层层波纹。

    枪配立体机动装置?

    马车路过的动静格外明显,楼房间滑过的一道黑影径直追去,还不忘朝我留下一句:“先不要恋战!”

    “是艾伦和希斯特里亚!”

    听到这句,先前去埋伏的尤弥尔反应最大,一下子冲在了第一个。

    几声清脆的枪响,领域附近的两名宪兵从高空坠下。

    卢卡斯收起长枪,如同影子般跟在队伍后面。

    “合作的事情,下次再谈吧。”

    要杀死季诺没那么容易,眼下更重要的是…

    屏障散去,我转身跃下屋顶,钩爪带着我越荡越远,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追上来。

    风声带着兵长的命令从耳畔刮过:“追上那辆马车!”

    “收到!”

    “听好,他们是对人作战部队,加上卢卡斯爆头的三个,已经有六个人被干掉了。”

    有的人忍不住惊呼出声,显然是接受不了。

    可现在不仅要和巨人战斗,也要和人类作战。

    “为了夺回艾伦,不要犹豫,该动手的时候就要动手,明白了吗?”

    “明白了!”

    马车上的其中一个宪兵被利威尔钩爪狠狠拽下,同时,追兵也越来越多。

    “啧,尤弥尔,爱斯,抢马车,其他人掩护!”

    “…要杀人吗?”

    尤弥尔跳上马车,担忧的望了眼希斯特里亚,我拽住马匹上的宪兵,夺过缰绳,她的后脑勺重重磕在木板上,嘴角沁着一抹血迹。

    雪亮的刀片指着她,她举起枪想挣扎,我只能夺过枪,对准这个陌生人。

    子弹穿透头颅和木板,她彻底没了声息,倒在马车上一动不动。

    我转回身直面前方,本以为事情会结束,右边传来幽幽的男声,和尤弥尔大声的警告混杂在一起。

    “抓住你了。”

    季诺跟鬼一样从黑烟中露出苍白的脸庞,猩红的眸子像是伺机待发的野兽,离我不过一二厘米。

    他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嘴里差点骂出声,我压住心底的惊悚,脖子却被一只冷的像死人的手狠狠扼住,阻断最后想要发出的声音。

    窒息感涌了上来,我想把他的手掰开,刚抬手的刹那,这人竟然疯了一般一口咬上来。

    “!痛死了!你是狗吗?这种时候发什么癫!”

    季诺板着脸,尖牙深深嵌进手臂。

    中央宪兵穷追不舍,黑烟如同绳索般几乎把我死死缠住,我实在想不出别的适合的词。

    萨沙只能救走尤弥尔。

    几人落在马车上,默契十足的拽住我的胳膊。

    也不知怎么思考的,我放弃心思驾驶马车,抬起脚狠狠踢向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季诺浑身一抖,总算松开了口,我趁机奋力扯开脖子上的手,冰凉的枪口刚对准后脑勺便被卢卡斯击毙。

    我从马匹上摔下,头顶疾驰而过的宪兵并没有要战斗的意思,季诺也没有想回头继续抓我,而是跟随马车冲入高墙内。

    尤弥尔想去追,却被利威尔拦下:“不能过去!暂时撤退。”

    汉娜扶我起来的时候,被咬的地方一阵生疼,留下了两个血洞洞。

    汉娜:“沃克怎么回事…每一个招式都奇奇怪怪的。”

    “那个时候的气息和在屋顶上完全不一样…谁知道他突然发什么癫,就像是…”

    被控制了一样。

    王族还能做到这一点?

    ………

    废弃的仓库里到处都是灰尘,仿佛呼吸一下都比抽烟的伤害还要大。

    角落里绑着的绑架犯正满眼惊恐的望着这里。

    “怎么,因为太脏而吃不下饭吗?”

    “不…”

    阿尔敏手中捏着饼干,下意识否认了。

    据说除让之外,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至少杀了一个同胞。

    我也有些不习惯,但比起第一次杀人的同期们好一点,明明是今天早上刚刚做过的事,不过更像是回忆起以前消除时空漏洞的感觉。

    我听见利威尔轻轻叹了口气:“你们的手已经脏了,再也变不回以前的自己。”

    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实。

    “接受新的自己吧,如果现在你们的手还是那么干净的话,现在你们的同伴就不会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仓库内陷入死一样的寂静,卢卡斯抚着枪杆的手也是一顿,毕竟他杀死的宪兵是最多的。

    “但是,因为你们脏了自己的手,我们才不用失去一个同伴,谢谢。”

    坐在利威尔正对面的阿尔敏低下头,似乎还是不太能接受敌人暂时由巨人变成人类的现实。

    让正顶着满脸的黑线,惊魂未定的冷汗布满了额头,手上的饼干同样一口未动:“利威尔兵长,我之前认为和人战斗是错误的,突然让我们这么做的兵长也是错的。”

    他死死盯着斜前方的地面,似乎想盯出一个洞:“我害怕对人下手…但是错的是我。

    像是下定最后的决心,语气都带上几分颤抖:“下一次,我一定会开枪的。”

    “我可没说什么是正确的。”

    闻言,让诧异的抬起头。

    “那种东西我不懂,你是不是真的错了?”

    利威尔抛下这句话,自顾自地站起身,瞥了眼角落的半吊子绑架犯,道:“接下来,也该问话了。”

    被摘下布条的老头往我这里看了眼,见我并不参与审问,立刻开始向兵长辩解:“等等,我只是个负责马车运输的普通老头……”

    “我见过你,在镇上,别人喊他会长。”

    三笠缓缓走上前。

    利威尔:“啊,我知道,迪墨·利布斯是吧?”

    我当然知道他是谁,墙内的很多生意都与格雷特有着联系,这个老头也不意外。

    迪墨见状倒也不演了,不屑的避开对视:“切,我只是听从中央宪兵的命令而已,可是失败了,这样一来,利布斯商会的所有财产都会被没收。

    我和那个笨蛋儿子自不用说,连部下也会不明原因的意外死亡吧。”

    利威尔:“你不甘心就这样死掉吧。”

    “嗯?”迪墨别过头,不禁眯了眯眼。

    “要说是什么在维持着面临崩溃的特罗斯特区,被抄家的差不多的格雷特暂时派不上用场,现在只有利布斯商会,是它将剩下的工人和工作联系在一起。

    要是最后的商会没了,又有几个人能度过冬天呢?”

    迪墨仍然不屑:“难道说,要我和你们合作?别开玩笑了,不是还有格雷特吗?他们的财产被没收,王政也一定会将它合理分配…”

    我望过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肉痛:“你很相信这些很可能会让你不明不白死掉的人吗?你敢说王政的救济全部都是自掏腰包?

    工厂农场停封一大片,劳动力闲置,产品产率自然下降,剩余的粮食能撑多久呢?

    我才不指望那些抠门的贵族会在这种时候拿钱出来,不然普通民众为什么连一块肉都很难吃起?”

    三个问题,迪墨听的目瞪口呆。

    但我不打算给他反驳的机会:“也就是说,整个家族停滞下来的财产不但要用来接济面临崩溃的特罗斯特区,还有顾着其他劳动力闲置的地区,甚至要用地用钱养一群好吃懒做、直肠用大脑的傻瓜!

    有多少民众靠格雷特的工厂吃饭?王政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导致没有生产力运行和产品产生,同样支撑不了多久,光养闲人不干活也只会亏钱。

    一个大家族的经济运转不但需要人民群众的支持,还要整个社会的正常运转,这个道理在我八岁的时候就有专门的经济学老师教了,利布斯会长应该明白吧!”

    我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大口水,掏了掏立体机动装置下压着的的口袋,抽出白花花的兜底道:“就连我这个大小姐,现在一个子都掏不出来。”

    “噗…”

    周围有人忍不住憋笑,迪墨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顿时哑口无言。

    利威尔:“这么多你明白了吧,光靠格雷特的钱是不行的,你们还得饿肚子,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知道艾伦他们的行踪,为宪兵做事的你们,应该能派得上用场吧?”

    他总算有点松口的迹象:“这样镇上的人和我的部下就不会饿死了吗?”

    利威尔蹲下身,直视他道:“我不能保证,但希望你能相信我们会为此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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