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家资万贯,良田千顷。如今王老爷去世,只留下一个独女守着家产,这导致不少人觊觎王家家产。本县作为文庆县的父母官,岂能眼睁睁看着王家家产被歹人夺去。为了守护王家家产,保护王家小姐,本官决定娶王家小姐为妾!”
县太爷姿态高傲地说。他看向王嘉月的眼神,如果在看一件供他把玩的物件。
“你简直不顾王法!”王管家气急地指向县太爷,“上天有眼,你会遭报应的!”
县太爷手捏八字胡,笑声直震苍天。
“王法?本官就是王法,本官就是老天爷!”
王坤等人,更是拉扯出丑恶的笑容,放声大笑。王坤趁机挣扎,试图让家仆放开他。他发现家仆没有放开的意思,就冲着家仆得意道:
“听到没,你们是斗不过县太爷的,还不快放开我,缴械投降!”
“啪——”家仆直接给了王坤一巴掌。
“县太爷,他们不从!”王坤气急败坏地说。
县太爷压根不理会王坤的叫喊,他色眯眯着盯着王嘉月,威胁道:
“王小姐,本官最是怜香惜玉,你若是乖乖听话,也好少受点苦。”
“呸,我家小姐才不稀罕!”王管家怒斥道。
县太爷依旧不搭理旁人,他只等待着王嘉月的回复。
王嘉月在心里算了下时辰,估摸着再拖一会,东篱就把事情安排好了。
“县太爷,你就这么有把握自己是文庆县的王法?”王嘉月故弄玄虚地说。
县太爷从中嗅出了一丝危险。
难不成王家认识什么权贵?可王家老爷都走了,谁敢保证这权贵还念不念旧情。再说了,文庆县面积虽大,可说到底不过是个县,够他只手遮天。
县太爷想到这儿,松了口气。他继续威胁道:
“王小姐,本官可没什么耐心陪你耗。来人……”
县太爷还没说完,就被王嘉月打断了。
“县太爷,你没听过最近的坊间传闻吗?”王嘉月镇定自若地说。
“坊间传闻?”县太爷低头思索,随后瞪大了眼睛。
“听闻太子殿下微服出巡、惩恶扬善。而他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就在我们隔壁县。你说,太子殿下现在会不会就在我们安庆县呢?县太爷,你说是你官大,还是太子爷的身份更尊贵呢?”王嘉月道。
县太爷的手下听到这话,顿时乱了阵脚。
县太爷明显注意到手下的情况,他强装镇定地说:“王丫头,你少吓唬本官。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一时之间,没有一个人刚动。他们相互看着对方,希望身边有人鼓起勇气执行命令,可惜还有人敢,还有不少人偷偷往后退,趁机逃跑。
县太爷见没人动,气愤道:“把王小姐给我拿下,不然小心你们的脑袋!”
这下,没人敢站着不动了,纷纷朝王嘉月冲去。也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出现一道声音。
“我看谁敢!”王家大门倏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器宇不凡的男子。他的身姿有点消瘦,面容如春晓之花,举手投足自带贵气。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这丫鬟正是东篱。
东篱偷偷朝王嘉月和管家使了眼色,示意他们安心。
“你是?”县太爷明显慌了,眼前这人气度不凡,□□成是微服私访的太子。但是太子怎么会在王家?这个问题,已经容不得县太爷细想。
只见王嘉月带领王家家仆齐刷刷下跪,大喊:“草民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县太爷等人一个腿软,急忙跟着下跪,附和道:“下官(草民)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太子负手而立,睥睨众人,道:“平身吧!”
“谢太子!”王嘉月等人说完,就站起了身。
“孤本来在休息,外头却一直吵吵闹闹,不知所为何事?”太子先是看向王嘉月,随后目光停留在县太爷身上。
县太爷赶紧说:“殿下,王坤想带人抢王家家产,下官知道后赶紧跑来协调这事。惊扰了太子,是下官的错,还望太子恕罪。”
“不是这样的!”王坤想解释,却被县太爷狠狠瞪了一眼。一时之间,王坤不敢再说话。他缩着脖子,可怜兮兮地看向太子,期盼太子不要把错都归到他身上,能够饶他一命。
“可是孤怎么听到有人想抓王小姐呀?”太子冷冷看向县太爷。
县太爷头冒冷汗,连连磕头谢罪,差点官帽都掉下来。
“殿下,兴许是你听错了。确实只有我叔父在抢家产,县令是来帮忙的。”王嘉月忽然说。
“你!”王坤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捂住了嘴。
县太爷见状,赶紧为自己洗白。
“太子殿下,王小姐说的可是实情,下官真是来帮王小姐的!”
王嘉月也附和着点头。太子见此,不再计较这事。他道:“竟然如此,王坤就交由文庆县令处置。孤还要休息呢!”
太子说完,转身回了王家。众人再次下跪,大喊:
“恭送太子!”
“县太爷,你我无仇无怨,今日放你一马。”王嘉月背对着县太爷说道。
县太爷擦了擦汗,惊魂不定地说:“谢过王小姐。王小姐,你放心,本官一定好好惩治王坤!”
王坤一听,开始奋力挣扎,企图逃跑。可惜,他很快被县太爷的手下治住,带去了县衙。
王嘉月等人见县太爷真走了,顿时松了口气。也就在这时,王嘉月忽然昏倒,好在东篱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王管家见状,赶紧掐王嘉月的人中。顷刻过后,王嘉月苏醒了。不过,整个人非常虚弱。她本就头受了伤,又气急攻心,一直久病未愈。如今受此大难,突然昏迷也是难免的事。
“小姐,快喝点药。”
东篱接过王管家端来的药,慢慢喂王嘉月服下。等王嘉月脸上有了血色,他们就想扶她回闺房休息。
“不用。”王嘉月果断决定,并且让东篱扶着她进大厅,还让所有仆人跟着进来。
仆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王嘉月要干什么。
王嘉月硬撑着身体,做到主位上。她看向所有下人,道:
“我们王家目前虽然有太子帮扶,可这不是长久之计。你们还是领些银两回老家吧!”
“小姐,我们走了,谁来服侍你!”一些下人道。
“我不走,老爷待我恩重如山,小姐孤苦无依,我绝对不要离开小姐!”
“我也不走!”又有一群人道。
“你们不走,我们走!”几个下人大声喊道。
他们其中一个下人还说:“小姐,老爷生前可是安庆县首富,你可要多给我们一些银两。”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东篱听到这话,瞬间炸了。
王嘉月看向东篱,摇了摇头,示意她拿银两出来。那些下人得了银两马上就走了。
“你们留下来,俸禄可能没有之前多,甚至可能拿不到钱。”王嘉月又说。
“为什么?”下人不解道。
王嘉月解释道:“太子爷金尊玉贵,府里不能亏待了他。我又久病不愈,怕是无法经营店铺,如此一来,王家家产怕是要耗没。”
下人听到这话,顿时一惊。有几个下人受不了这样的情况,道:“小姐,那我也领些银两回去吧……”
“我也……”
“小姐,对不起住了,我家有老上有小的。”
“没事,回家后拿钱做点生意,好好照顾家里人。”
王嘉月一边说,一边示意东篱多给点银两。
“多谢小姐!”下人们说完,领了银两就回家去了。
等这些下人离开,府内只剩下十几个下人。
王嘉月看向他们,道:“其实太子不是真太子。”
下人们听到这话,愣住了。随后,他们就看到一个人从大厅门进来,此人正是太子。
他笑嘻嘻地走到王嘉月身边,对下人说:“我确实不是太子。”
下人们一听这声音,又注意到眼前的假太子没有喉结,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
“你是女的?”
“我是个唱戏的,跟你们家的小姐是至交好友。”假太子道。
王嘉月看向家仆,道:“我们此举瞒不了县令多久,你们确定还要跟着我。”
家仆们咬着牙,众志成城地说:“我们誓死保护小姐,守住王家!”
王嘉月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打算在县令发现被骗前跑路。于是,她吩咐了一些事给家仆,提醒他们尽快完成。家仆们得了任务,马上开干。
“今日多谢你了。”王嘉月又看向假太子,感激道。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假太子说。
“卢姑娘,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假扮太子,我们怕是凶多吉少。”东篱和王管家感谢道。
“不用谢,倒是你们有什么打算?”假太子问。
“我打算带他们去金陵落户,你呢?”王嘉月说。
“你不用担心我,我们戏班子都要去别的县唱戏了。那个狗县令,仗着自己当上一个芝麻小官,在文庆县作威作福。我早看不惯他了。”假太子说。
王嘉月笑了笑,她知道假太子说这么多,就是想让她不要再感激她。
“而且朋友间相互帮忙不是应该的吗?”假太子看向王嘉月,“希望我们下次见面,你已经成为金陵的富商。”
“你也成了名伶。”王嘉月道。
“我给偷偷赶回去了,再见!”
“再见。”
两人分别后,王嘉月独自来到灵堂,跪在灵前。
“阿父,女儿今天守住了家业。若是你还在,一定会欣慰吧!接下来,女儿会将你下葬,带着你的灵位赶去金陵。”
王嘉月说到这儿,眼泪打湿了衣裳。她忍住抽搭声,说:
“阿父,原谅女儿无法将你风光大葬。”
王嘉月擦了擦泪水,磕了三个响头,继续说:
“阿父,女儿一定会发扬家业,让我们王家在金陵商业圈名声大噪!”
王嘉月望着她父亲的灵牌,忽然想起卷钱跑路的娘亲。到底是亲娘,王嘉月还是希望她能平安喜乐、吉祥如意。
*
又过了几天,县令等人再次找上门,然而王府已经人去楼空。几千里外的林间小道,一大队人马匆忙驶过。
王嘉月坐在马车内,身上还是穿着孝服,手里她父亲的灵位。
忽然,马车极速停下,惊得王嘉月差点摔了一跤。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王嘉月掀开帘子问道。
“这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大路中央拦着了一群山贼,他们个个扛着一把大刀,长的凶神恶煞。忽然,山贼头儿看到了王嘉月。
“大美人儿!”山贼头儿色眯眯地看着王嘉月,口水都流了出来。
“兄弟们,直接把这群家奴杀了!至于他们小姐嘛,送到我这儿来,给我当压寨夫人,哈哈哈哈!”
山贼头儿一声令下,所有山贼一拥而上。
王管家见情况危急,急忙将王嘉月护在身后。他怒目圆睁地看向山贼,视死如归地说:“小姐你赶紧逃!老奴拼死也要为你争取一线生机!”
“管家,我们一起逃吧!”王嘉月抓住管家的手,眼眶发红。
“小姐,别说幼稚话。快逃啊!”情急之下,王管家直接把王嘉月推入马车,命人带王嘉月逃跑。
王嘉月掀开车帘,看到几个人手执大刀朝王管家背后砍去,王管家明显反应不过来。
“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