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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谢之变(十一)

    秋日的御花园,一片金黄之色,瑶台玉凤花开清新淡雅,白色的花瓣围绕黄色的花心层层相绕,自有一种雍容的美感。

    贵妃赏花途中,见太子过来,招手唤他上前,柔声询问道:“太子最近辛苦,谢氏一案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太子神色淡淡,“儿臣职责所在,谈不上辛苦。”

    贵妃有心想与他闲话家常几句,见他兴致缺缺,心中暗叹一声,只得进入正题:“如今谢氏已经伏诛,太子妃之位不宜长久空悬,太子心中可有人选?”

    太子挑了挑眉,没想到贵妃这么早就考虑重开选妃一事,但他心中自有想法,不会按照贵妃的心意来行事,因此答道:“此事不急,需得慎重考虑。”

    贵妃按住心中焦急,应和道:“太子妃的人选自然是要慎重考虑的。”又话音一转,“只是本宫身体不好,担心等不到那一日了。”

    太子并不理会她话中深意,换了个话题开口道:“贵妃娘娘凤体安康,必能长命百岁,儿臣倒有一事想与娘娘相商。”

    贵妃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太子请说。”

    “卫良媛有了身孕,理应嘉赏,儿臣想提她位份。”

    “这……”贵妃没想到他所求的是这件事,为难道:“卫良媛刚提位份不久,此时又提,恐怕对太子你的名声会有影响。”

    太子却丝毫不以为意,反问道:“卫良媛为皇室开枝散叶有功,难道不该嘉赏吗?”

    “自是要嘉赏的。”贵妃敦敦相劝道:“可现在孩子也没有生下来,连她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些?”

    说完,又看了一眼太子的脸色,斟酌着开口道:“本宫觉得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看不迟。”

    太子沉默半晌,点头道:“那便依娘娘所言。”

    贵妃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些许安慰,看来太子还是听得进她这个为娘的话的。

    太子办完正事,起身道:“贵妃若无其他要事,请容儿臣先行告退。”

    贵妃连忙叫住他,开口道:“太子,卫良媛她出身属实低了些,为了小皇孙着想,还是尽快选定太子妃,也好将小皇孙交由太子妃教养。”

    太子脚步一顿,转头看着贵妃,缓缓开口道:“孤有时候在想,若是那年孤出生时没有被人掉包,贵妃是否也会把孤交由皇后抚养?”

    “自是不会。”贵妃脱口而出,说完又自知前后矛盾,哑口无言。

    太子顿时寒了脸,“看来贵妃是觉得自己比卫良媛高人一等,所以才有资格抚养自己的孩子了?”

    贵妃被他阴阳怪气的语调一番讽刺,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良久才道:“太子,本宫都是为了你好。”

    太子冷眼道:“若是真为了孤好,等卫良媛顺利诞下皇孙,还请贵妃不要忘了今日承诺,给她应有的位份。”

    说完,转身离去。

    太子回宫后,派人将东宫尤其是鸣翠轩伺候的宫人,重新筛查了一遍。

    贵妃听闻又是一阵神伤,对着身边的大宫女竹兰道:“太子他这是在防着本宫啊,皇家添丁是好事,本宫难不成还会对卫良媛下手吗?”

    竹兰连声安抚:“娘娘一片宅心仁厚,天知地知,太子殿下也迟早会知道娘娘的良苦用心的。”

    贵妃心中的担忧却未减少一分,反而说道:“太子这性子像极了他父皇。”

    尤其是痴情这方面,简直如出一辙。

    卫良媛还未产子,太子便已不愿谈及选妃之事,若是她顺利诞下麟儿,日后这东宫只怕会成为她一人的天下。

    贵妃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按捺住心中焦虑,端过竹兰递上的药碗,小口喝下,只觉得心里的苦比药更甚一分。

    ***

    等到卫昭怀胎五月时,胎像已显,天气愈发寒冷。

    进入严冬时节,外面积雪不化,紫鹃便每日扶着卫昭在房中散步,以防日后胎大难产。

    怕卫昭无聊,她还会想着法子把自己从外面打听来的趣事说给卫昭听。

    最近宫中讨论最多的莫过于前几月那场谢氏谋逆案,谢家和太子妃虽然已经伏诛,但是此事牵涉甚广,宫中的太监宫女们已经被来回盘问了好几次。

    紫鹃抱着东宫这条大腿,自然性命无虞,可其他有些来历不明的宫人进了尚鸾台,可就要脱层皮出来了。

    “尚鸾台自称是陛下的眼睛,无事不知,无事不晓,还掌管着宫中所有的宫人的进出,偏偏那个太监查不到到底是怎么入宫的,良媛你说奇怪不奇怪?”

    卫昭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紫鹃自顾自地说下去:“听说因为此事,邓衷还在陛下面前吃了挂落,不过还好,那名太监早已经被射杀在宫门前了,也无所谓是通过什么路子进的宫,不然他只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卫昭听到‘射杀’二字,心头一颤,突然停了脚步,猛地看向紫鹃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紫鹃不明所以,重复道:“邓衷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是,再前面。”卫昭一下打断她,死死盯着她问道:“你说谁被射杀在宫门前了?”

    “不就是前段时间跟着废太子妃一起谋逆的那名太监嘛,听说他死得可惨了……”紫鹃不在意地开口,说到一半,突然发觉不对劲,一看卫昭脸色不好,又连忙打住:“呸呸呸!都是我不好,说什么死呀杀呀的,对不起良媛,我下次再也不说了。”

    卫昭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放松一些,强行扯出一抹微笑道:“紫鹃,我想知道那名太监更多的细节。”

    “啊?”紫鹃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为难道:“可我也是道听途说的。”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听到的消息:“听说谢家的人入狱后,尚鸾台就逼问他们是如何将那名太监送入宫中的?结果你说奇怪不奇怪,谢家压根不知道这件事,还反问那名太监不是早就死了吗?一个死人怎么入宫呀?噫……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紫鹃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打了个寒颤。

    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定是那群小蹄子在吓她!

    “不是谢家安排入宫的?”卫昭喃喃道。

    那会是谁将梁仲翼送入宫中,让他与谢映真相遇,导致后面所有的悲剧发生?

    难道这次谢氏谋逆案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一双幕后的手在推动一切?

    “良媛你怎么了?”紫鹃用手在卫昭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卫昭回过神来,心中虽然疑虑万千,却也知道这不是紫鹃能够打探到的秘辛,只得强行按捺住,以后寻机再查。

    “无事。”她笑道:“我只是想到许久未见到小邓子了,下次你看到他,记得叫他过来,我们一起叙叙旧。”

    很快卫昭就迎来了叙旧的机会。

    几日后,紫鹃从外面回来,告诉卫昭,说邓衷上门来求见太子,两人就在书房议事。

    “良媛,要不我去兴龙殿那边等着,邓衷一出来我就把他带过来。”

    卫昭却有别的想法。

    邓衷是贵妃的人,向来跟太子井水不犯河水,此次怎么会亲自过来求见呢?

    此事必有蹊跷。

    她心中转了几道弯,突然开口道:“紫鹃,你能想办法帮我引开书房门口的赵统领吗?我想听听看他们在商议什么?”

    紫鹃大惊失色:“什么?你要偷听太子殿下议事!”

    卫昭手疾眼快地捂住她的嘴,“嘘,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弄清楚,我会茶饭不思,睡觉都不香,你想我变成那样吗?”

    紫鹃如拨浪鼓一般摇了摇头。

    卫昭谆谆善诱道:“我就偷偷听下太子和邓衷到底在说什么,若不是我想要得到的消息,我立马就回来。”

    紫鹃左思右想,脑子一团乱麻,在卫昭不住哀求下,终于一跺脚,咬牙答应了她。

    太子书房门口。

    赵佗站立在门前,如同一杆标枪一般笔直,眼睛警觉地巡视四周,防止有人靠近。

    紫鹃端着一盒点心,在外面探头探脑,被他抓了个正着。

    “何人胆敢擅闯书房?”

    他抓到人后,看到是紫鹃,顿时卡了壳。

    “怎么是你?”

    紫鹃吃痛一声,赵佗连忙松开手,将她扯到一边,低声询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是太子殿下的书房,未经允许,寻常人等不得踏入。念你是初犯,这次就算了,你赶紧速速离开吧。”

    紫鹃却并不走,反而一咬牙,将手中食盒递到他面前,“赵、赵统领,我亲手做了一些糕点,特意送来给你吃的。”

    赵佗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食盒,半晌,突然脸变得通红,手足无措道:“你、你、你……我、我、我……我不能收!”

    然后将她转过身去,推着她往前走,“你赶紧走吧,等下太子殿下出来看到你,就大事不好了。”

    紫鹃脚抵着地面,身体往后仰,一脸抗拒的神色,“我不走!”

    她力气没赵佗大,眼看着被推出去好几米远,似乎有些被拒绝后的恼羞成怒,突然高声问道:“这可是我花了好长时间做的,我对你一片真心,你为什么不能收?”

    宫中严禁宫女与侍卫私相授受,赵佗闻言头顶冒汗,生怕太子出来抓他俩个正着,左右四周看了一眼,见无人在附近,一把捂着紫鹃的嘴,拉着她到更偏僻的角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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