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arl看着好友小心翼翼地把一个小首饰盒揣进怀里。

    9望向Pearl，两人对视一眼，Pearl故意撞了Bernie一下，9趁机顺走了他怀里的首饰盒。

    “喂！”

    Bernie急红了耳朵，伸手想要去抢，9闪身躲过将盒子抛到了沙发上坐着的刘手边。

    刘拿起旁边的小盒子啪嗒一声打开，旁边闹做一团的三人终于停了下来。

    黑丝绒首饰盒中放着一个细条玉镯子，是成色极好的玻璃种翡翠，绿地白条，刘把镯子拿起来，入手温润细腻，质地冰透看不出一丝杂质。

    “bro，你真的栽了——”

    哪怕9完全不懂玉也看得出这镯子不便宜。

    Pearl拿过镯子在自己手上比了比，“这个太老气了吧，Bernie这次看上了哪个姐姐？”

    “才不是姐姐”Bernie抢回玉镯，仔细地用帕子擦了擦放回首饰盒，“是仙女……”

    “你说得我也想见见这位‘仙女’了。”Pearl撇了撇嘴。

    Bernie长得帅气性格好，一张嘴又会说，是很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类型，向来都是女孩子上赶着给他送昂贵的电子设备，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用心的给别人选礼物。

    说实话，Pearl担心他被骗。

    “我也要去，刘一起啊！”

    9兴奋起来，最近他们创建理想乌托邦的资金准备得差不多了，选址也提上了日程，Ice带着Sarah整天不着家的看位置，他们几个人倒是闲了下来，都快憋坏了。

    刘合上书，也来了几分兴趣：“嗯。”

    “BLISSFUL…”刘挑眉看着酒吧大门顶端的招牌，“口气不小。”

    进去之后9有些失望，这个“极乐”的装潢看起来和别的酒吧没什么两样，圆形的舞台被切成两半，一半被藏在阴影中，露出来的一半舞台上DJ掌控全场，舞女随着音乐节奏扭动着自己的身体，绚丽的灯光不停闪烁。

    “你的‘仙女’呢？”Pearl揽住Bernie的肩，整个人压在他身上，眼神揶揄看向不断对Bernie放电的舞女。

    Bernie气恼地甩开Pearl：“才不是这个，她今天有表演，再等等。”

    刘注意到，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将目光落在了舞台后面。

    突然音乐嘎然而止，所有灯光熄灭，只留下舞台上方的一束暖光。

    飘渺的乐声传来，藏在阴影中的舞台缓缓转动，露出了全貌，舞台拱形设计，背后是栩栩如生的敦煌壁画，九色鹿踏着祥云，层层叠叠的纱绸垂下，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声，壁画中的神女出现在众人眼前。

    刘的瞳孔猛地一缩，褪去往日的漫不经心，视线牢牢锁定台上的神女。

    她的头发盘成飞天髻，莲花纹样的发簪点缀着乌发，金色额饰下是一双美眸，圣洁悲悯的望向世人，白皙脆弱的脖颈上挂着一把金锁，红色抹胸上纹着细致的金线，纤细柔软的腰肢露了出来，下身绿色包臀长裙腰间金铃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金色的足环衬得她裙装下的腿更加修长细腻。

    台下的鼓风机运作起来，袅袅轻烟升起，披帛飘成圆环状围绕在她身体两侧，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飞天的婀娜多姿，飘渺若仙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神女飞身飘下，世人皆抬手试图触碰她，橘红晕染的披帛扫过刘的脸，薄薄的纱罗触感轻若浮毛，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发现了神女背后极细的线，那正是神女飞天的原因。

    “球……”

    刘听见Bernie这样喊她。

    灯光重新暗下，众人久久还未回过神，有着服务生来领着他们往二楼走。

    二楼的门是一个拱门，门框上缀着长串的珠帘，旁边着和服的女侍掀开帘子，珠串碰撞发出脆响，整个二楼映入四人眼底。

    二楼的人比一楼少了许多，比起酒吧更像是个宴会厅，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陪酒女笑得花枝乱颤，身旁西装革履的男人边喝下她喂来的酒，手边顺着她的腰往下摸。

    “球～”Bernie的眸仿佛被点亮，只剩下出现在视线里的少女。

    裘球还是一身飞天服饰，她听见Bernie唤自己，向这边微微扬眉示意，许多人围了上去，少女白嫩的玉足踩在地板上，立马有侍者单膝跪下为她递上木屐。

    她对那人笑了笑，高高在上的神女染上了烟火气，周围众人呼吸一滞，她那双眼睛实在是漂亮，琥珀色的眸像极了猫，眸光流转带着勾人的意味，举手投足风情万种明媚耀眼，撞进了刘的眼底。

    有人递给她一杯酒，她招来端着酒杯的侍者，与那人碰了个杯，便踩着木屐穿过簇拥着她的人，向Bernie走过来。

    Bernie迎了上去，Pearl腹诽一句“没眼看”和9也上前几步，几人在裘球面前站定。

    “球，你跳得真好！”Bernie笑起来眼睛弯弯，两颗兔牙露了出来，反正在Pearl眼里整个人都冒着傻气，“那个是什么飞天……”

    “敦煌飞天。”

    突然开口的刘将裘球的视线吸引了去。

    刘喜欢黑色，今天也是一身黑的打扮，他长得斯文温润，站在那里就带着股书卷气，乌黑的眸深邃带着疏离。

    “对，敦煌飞天”Bernie笑着给裘球介绍自己的伙伴们，“这是刘、Pearl和9。”

    裘球向三人点头。

    “我有东西送你。”青年眼中闪烁着几分紧张，从怀里掏出捧了半天的首饰盒。

    裘球的唇角上扬，黑丝绒首饰盒落到她手里，里面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玉镯让她愣了愣。

    眼底的笑深了几分，琥珀色的瞳珠流光溢彩，她把手臂上环着的披帛递了过去，“你给我戴上吧。”

    Bernie用披帛包住裘球的手，小心的将镯子套进了她的手腕，镯子大了几分，也可能是她的手腕太过纤细，披帛抽出，玉镯留在了腕间。

    “冰肌玉骨”刘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词。

    “谢谢，我很喜欢。”裘球微微歪头，望向Bernie的眸闪着星星点点的喜悦。

    刘目光沉沉地落在少女的手腕上，再看了眼如释重负后憨笑的Bernie，黑压压的眼睫将情绪藏于眼底，宛如化不开的浓墨。

    ……

    刘又来了“BLISSFUL”，这一次只有他自己。

    二楼正中央有个长桌，不同于昨晚观看表演时的肃穆，桌旁围了一圈人，时不时发出吆喝声来。

    裘球坐在发牌人的身边，手肘搭在桌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盘着两颗骰子。

    男人面前摞着高高的筹码，隔着镜片一双眼睛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要是我这把再压对，小球赏个脸和我吃饭……”

    “要是再赢，你今晚的酒我请。”

    也不是第一次有人提这种要求了，裘球应对起来丝毫不慌。

    男人还想说些什么，却在对上她眼睛的那一刻将话咽了下去，他仿佛一步步踏入裘球编织的陷阱里。

    裘球很漂亮，刘很早就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无袖连衣裙，圆润白皙的肩膀露了出来，卷曲的乌发披散着光滑柔顺，

    琥珀般的眸神秘迷人，眼尾微微上挑，漫不经心地望着牌桌上的男人们了，绯红的唇抿着，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红唇在酒杯上留下印迹，刚刚输了的男人懊恼的扯了扯脖颈的领带，她莞尔一笑启唇说了什么瞬间将人安抚。

    似乎察觉到了刘的视线，她抬起头，与吧台边倚着的刘四目相对，漂亮的眸子泛起涟漪。

    “刘，对吧？”

    记住每一个客人的名字，是一位优秀陪酒女的职业素养。

    裘球是在一年前来到“BLISSFUL”的。

    这间酒吧是DOUBT的人开的，数年前DOUBT的首领兰丸入狱后，他们的二把手平井和高野忙着应付警察，酒吧渐渐不景气，他们靠着女人做一些皮肉生意。

    平井发现，比起卖掉裘球，让她留在“BLISSFUL”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财富，就这样她留了下来。

    “裘球。”刘声音清冽，她的名字从刘嘴里说出来，却怎么都带着股深情的感觉。

    裘球眉心一跳，这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吧，可刘望向自己的眼神实在不算清白。

    “喝点什么？”

    “White Lady.”白色佳人。

    裘球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裙，抬手示意旁边的调酒师调酒。

    “玩到哪儿了？”

    刘走到裘球身后，手掌撑住她前面的桌子，用身体将其他人隔开，却又没有触碰到她分毫。

    “最简单的投骰子，你要玩吗？”

    她几乎被男人圈在怀里，仰头看向男人，灯光照射下来，灿烂的星光碎在她眼底。

    “我赢了的话，可以送你回家吗？”

    “那你会输吗？”

    “当然不。”

    刘接过裘球手里的骰子，“想让我投几点？”

    “这么自信？”裘球挑眉，“……八点。”

    两枚骰子从刘手中飞出，在长桌上翻滚跳跃，最后停下。

    “八点！”服务生叫道。

    一摞筹码堆在了刘手边，他却没有看，而是望向了裘球。

    ……

    如钩的弯月散发桌寒光，夏日的晚风也带着燥意，深夜的小巷子十分寂静，只有树叶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

    小巷偏僻，许是夜深的原因。一路走来都没有几个人。

    裘球倒是没想到，刘说的送她回家，真的是单纯的送她回家。

    “我是不是该请你上去喝杯茶？”

    裘球一脸无辜的样子。

    “下次吧。”

    月光倾斜在刘身上，男人站在的侧脸在暗光下有些冷，微微低头看向裘球，脸部明暗交界，黑色的刘海遮住眉，一双眼睛望着她。

    裘球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想，木质香调，有点像是冷衫。

    “那……晚安。”

    她踮脚，在刘衣领上印下一个吻。

    向来一丝不苟的衬衫多了一个唇印，把男人冷淡的脸都衬得风流起来。

    “晚安……”

    刘站在原地，望着裘球踩着高跟鞋扭着腰离去的背影，唇边溢出了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