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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话 美味

    张学升自认是个本分的老实人。

    家有母老虎,所以白玉楼柳絮楼那样的地方去得不多;贪生怕死,所以从不沾那些导人上瘾的毒物。他平日里没有什么别的爱好,除了美味。

    张学升自小就喜欢吃,他的母亲是翰州人氏,一手江南小炒精致爽口,什么文思豆腐,松鼠鳜鱼,蟹粉狮子头……口味偏清甜鲜美。

    他父亲是瑞安本地人,但是祖上是从青州迁徙过来的,偏好重口与辣口,什么麻婆豆腐,夫妻肺片,椒麻鸡……样样常是他们家的桌上菜。

    而到了张学升这,他基本不挑,青馗翰雾萤五州五个菜系,他样样都会吃。

    因为有共同的爱好,他与瑞安城里的一众老板们关系都还不错,平日里总是聚在一起,吃喝玩乐,日子过得也算极为自在。

    那日,望湖楼的周老板说,要带他们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吃一些特别的东西。

    不要说瑞安城,放眼整个萤州,什么样的店他们没去吃过,有什么称得上特别的地方特别的吃的?

    问及那地方在哪,周老板打着拍子摇头晃脑地说道:“闻说有山市,开在子夜时。飞楼拔地起,商铺次第明。”

    他竟然说是山市。

    大家都以为他在说玩笑话呢。

    毕竟山市只是市井先生们瞎诌的闻说故事而已,这世上哪有什么山市。

    直到那天夜里。

    那天夜里,他们如同做梦一般,站在热闹的山间夜市当中,看着周围清一色穿着黑衣戴着面具,形如鬼魅的人们提着灯笼,在他身侧穿梭来去。

    一眼看不到头的道路两侧,是木头架起的临时铺子。上面立着一根根木桩,用布围着拉高了罩着。

    隔着罩布,隐约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那时的张学升猜,里头或许是什么珍禽异兽,因为底下围着一帮子人竞相在出价。

    铺子边上多凡配着几个圆帐子,门口几乎都有人看守着,隐约从路过的几个帐子里,似乎能听到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声和尖叫声。

    张学升还没弄明白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周老板就将他一把拉进了边上的小圆帐篷里。

    帐篷里面摆着圆桌椅子,竟然是个吃东西的地方。

    桌子上只有一盘菜,候在边上的穿着仆人衣服、同样戴着面具的小厮,将上头的盖子掀开。

    那盘菜叶不过就是配着一些青菜的肉丸子,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周老板却极力夸着说是人间难得的美味,除了这里可没有别的地方能吃上了。

    周老板的品味他们是相信的,闻着也是挺香的,有人带了头,剩下的也就纷纷拿起了筷子。

    张学升总觉得周围透着古怪,所以他是最后一个动筷子的。

    然而……夹着吃上一口,鲜香甜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触感。

    张学升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丸子,哼哧哼哧地完全停不下筷子,直夸是人间难得的美味。这一盘子的肉,没一会儿就都争先恐后地进了人的肚子。

    就连盘子上的汤汁,张学升都想给舔干净,得亏周老板拦住了他:“哎哎,张老板,这再吃可就不像样了。”

    张学升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此味绝佳啊,我自认已经尝遍宇夏的美味,这之前怎么从未吃到过这么好吃的肉。”

    那周老板轻轻酌着小酒:“就说了好吃,我是不会诓骗张兄的。”

    张学升忍不住问:“这究竟是什么肉?”

    周老板并不直接作答,只是讳莫如深地笑问:“你想知道?”

    “当然啊。”看看这么好吃的肉究竟是什么做的,张学升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那带你瞧瞧去?”

    “走着啊。”

    这外面一路走一路瞧,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那黑布后面咽唔在哭的似乎不是什么珍禽异兽,倒像是……

    人啊!

    一台子上的竞价落了音,遮挡的黑幕被掀去了,被缚在那长棍之子上的赫然是一披头散发的女子!

    她被布条子勒着嘴,咽呜着挣扎着,却被人狠狠抓住头发,扇了一巴掌:“老实点!”

    “这、这、这怎么卖的是人啊?”

    张学升一看就瞪圆了眼睛叫了起来。

    张家说不上是什么厚德之家,平时做生意也会克扣点下人的钱银少些秤两,但是总体来所,他张学升还是奉公守法的良好民众。

    这儿所有人的打扮都奇奇古怪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地方,竟然、竟然还把人把牲口一样拿来卖!

    “张掌柜,你如此紧张做什么?”

    周老板倒是一副安然地样子,看着那从棍子上解下来的姑娘,被刚买下他的人揪着头发拖进了边上的小棚里,“这青楼院子您又不是没去过,这里头的姑娘不也都是别的地方卖过去的。”

    “这哪一样啊……”张学升心里慌乱得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

    周老板切一声:“刚才你不还吃得很开心,直夸这地方来对了吗?”

    “刚才就只是吃……刚才我吃的是什么?”

    绕是他心再大,也察觉有些不对劲了。

    周老板倒是很不在意的样子:“能有什么?这山市只卖一样东西……”

    此时,他们正走到一间稍大的帐篷前,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张学升瞬间就变了脸色:“那我刚才吃的……”

    周老板不置可否地掀开那帐子。透过那三角的缝隙,张学升看见血泊之中,赫然垂落着一只女人的手!

    当下,心头一震,他心里顿时便是翻江倒海。再顾不得周老板说些什么,他踉踉跄跄地往外头跑去!

    而后的事情就像是在梦中发生的一般,他的脑子混混沌沌,视线迷迷糊糊,浑浑噩噩之中,竟然还真让他走出了山谷,寻着了回家的路。

    张刘氏见他大半夜的还不回来,正搬着把椅子端着碟瓜子,坐在正堂之上蹲他。地上扔着搓衣板和擀面杖,应该会视他晚归的缘由选择让他跪哪个。

    他们家的狗阿斗本来伏在女主人的脚边休息,见主人回来了忙不迭就扑了过去,热情地扒着他的裤子想要舔他的手。

    “呦,还知道回来呢?这都几更天了?你去哪了?”张刘氏一把瓜子壳就打在了张学升的身上,随即上前拉扯,“你说清楚,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但这时候的张学升哪有什么心思和阿斗玩闹啊。刚才那一路上干呕得难受,这时候被妻子拉扯摇晃着更觉得恶心。

    他受不了地“哇”一声,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都给吐了出来。

    而后,在张刘氏的惊叫声中,张学升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茶楼的雅间,陈子安端着杯茶水,站在窗户前,望着远处萦绕着袅袅烟气的山野。他的眉头深锁,表情凝重。

    身后,刚说完故事的张掌柜跪在地上,身子抖得跟筛子似的,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淌着,不断絮叨着:“三殿下,不关我的事啊,我吃之前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那是、那是……哎……”

    鱼思渊分析道:“所以说,朝兰姑娘的那‘乐善好施’的药方开得正对地方,你是因为误食人肉,心有不安,所以得的是心病。所以广开慈善堂做了好事,心里安定了些,病也就好了。”

    阿捡也拍着大腿恍悟道:“原来如此,那时候我还奇怪你家的狗为什么突然之间发疯了呢,原来是吃了你吐出来的人肉,这闻见别的人类的气息也当成了食物!”

    鱼长歌正呵着气,无聊地擦拭着自己的袖刀,闻言嫌弃地瞥着阿捡道:“那么大的一件案子,你的关注点竟然在他家的一只狗?!”

    “我、我就是突、突然那么想到。”

    阿捡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话说,我们不是在查小尾的案子吗?这个山市听起来是人们装神弄鬼弄起来的一个非法贩卖人口的地方,按捕、捕快大哥们的话,这事不应该是该归金城卫管……”

    “你觉得之前柳絮楼琼娘拐杀过路姑娘的那个案子,和张阿六有什么关系?”

    一直端坐在桌前写着些什么的朝兰若眼眸未抬,却突然之间发问。

    “啊,那个,不是、不是说。只是那姑娘在张阿六的摊子上吃面,然后琼娘骗走了。”

    “那姑娘的包袱为什么在张阿六的家里?”

    “不是说是她被拐走的时候太过匆忙,落在了摊位上。”

    “街坊邻居对张阿六的评价如何。”

    “踏实肯干,老实心善。”

    “若是这样的人捡拾到人家的包袱为什么不上交衙门,不向官府说明女子在他摊位上失踪一事?”

    “这、这……”其实阿捡也有隐约的预感,张阿六或许不像别人说的那样本分老实,可是……

    “可是现在并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表明,张阿六参与了拐卖的案子。”鱼思渊说出了阿捡的心里话。

    “没有就找!哎,画好了,你们先过来看。”

    朝兰若搁下了笔,将刚刚书写完的纸放在了桌子的正中间,众人围上去看。

    “这是什么?”

    阿捡看着桌上的纸,横竖圆叉什么样的符号都有,密密麻麻写了一大纸张。

    鱼长歌和陈子安几乎是异口同声。

    鱼长歌:“鬼画符!”

    陈子安:“符咒。”

    鱼思渊稍微思虑了片刻,审慎地回:“我觉得这可能是幅画。”

    君莫问不知什么时候凑在了鱼思渊的身侧,他嘻嘻笑着瞄着鱼思渊精致的小脸蛋,奉承道:“思渊姑娘果然是玲珑心思,这都能看得出来。不过你这一说,还真是越看越像,你看这个小土包上还冒青烟,多像坟墓,边上那两叉叉的,不是栽了很多的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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