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三千,浩如繁星,荧光闪烁。
一颗灰暗的星星在金色原初力量的洗礼下避过界主的掌控再次亮起银芒,生命复苏,时光流转,社会更替,命运重叠。
悲剧再次上演到最开始——
在刺猬头少年离开去医院前台缴费时,育婴室迎来一位不速之客,不,也许不该称之为不速之客,祂在上一个轮回中同样出现了。
祂这次是人型。
半透明的身躯悬浮在空中,充满非人感的银白瞳孔无机质的注视着保温箱里尚未睁眼的小小女婴。男人如欧美传说中海妖般冰凉俊美的面容流露出一丝想念。
祂已有数千年不曾见她。
金色的触手从祂浅蓝色的发丝中伸出,充满力量可以绞杀万物的原初力量却是温柔轻缓的把保温箱里皱巴巴的白发女婴托起,送入男人的怀中。
当完完全全的拥抱她时,祂的心脏酸楚的发疼。
“永远忘掉我。”这是她对祂说的最后一句话,为了求她活下去,祂听话的抹除了自己的记忆并答应永远不踏足她管辖的世界。
只是...祂骗了她。
开启记忆的钥匙是——祂把手放在酸楚的心脏处,人类的皮囊之下是一颗如天空色彩的珠子。
是她的眼睛。
在刺猬头少年回来之前,祂抱着女婴离开了。
——不同的命运。
————
五条悟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从吵醒的,自从把咒术首席的位置交给专业的社畜七海后,他和杰就专心在高专当一二年级班主任,逗逗学生,偶尔解决一下棘手的任务,再定点给栗酱扫个墓后基本没什么事做,所以已经很久没有人会打连环夺命催魂电话给他了。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好几年了。
懒懒散散的摸过枕头边的手机接通电话,五条悟看了一眼窗外,得了,天还没亮,他打着哈欠:“喂喂喂,你们这样打扰一个即将奔四的中年人好吗,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们这个点给我打电话。”
他前些天才过了39岁的生日。
电话那头的辅助监督不明白五条悟在说什么,有些责怪他为什么这么晚才接电话,但又不敢,于是公事公办的念着高层派发的各种棘手任务。
在他们眼里,五条悟就是一把不好掌控的利刃,趁还没有失控使劲压榨。
嘴角的笑意凝结,五条悟看了一眼号码和上方时间后继续听着,他从床上爬起来扫视一圈卧室的环境,是他在高专的教师宿舍,不过这里面的陈设...床头和小栗的合照去哪了?这个拖鞋也是好多年前的款式吧。
“以上就是今日任务,五条先生您还有不明白的可以问我。”电话里的辅助监督说。
五条悟用肩膀夹着手机,双手去开冰箱门:“啊,不好意思,全都没记住,麻烦你再从头到尾再讲一遍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压抑着怒气再次重述。
随手拿起一个大福,翻过背面看到上面的印刷的生产时间,五条悟的眼眸陡然亮起,在黑暗中的六眼扫视周围,试图看破这一切到底是领域还是术式。
很可惜,六眼并没有看到异样,这里是现实世界。
也不想听电话那头的辅助监督絮絮叨叨,五条悟摁灭手机坐在窗台边胡乱的猜测为什么睡一觉的功夫就回到十七年前,也就是他二十二岁的时期,是有人在他睡梦中使用了针对大脑的术式,还是把他的意识真的投放到了二十二岁时期?目的是什么?他这一年并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
还没想一会,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归属地是东京。
但是五条悟知道这个号码是谁。
他率先开口:“喂,杰,你也穿越了?”如果是真的那个时期的杰,绝对不会主动打他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放下试探的态度,“悟,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我没有看出不对劲,这里好像是真实世界。”五条悟利用无下限术式换了个地方,他站在高楼大厦的顶端向下俯视,早起的飞鸟,酣睡的孩童,荡过的微风无一彰显这是真实的世界。
两个人在一处公园会了面。
夏油杰身上穿着教主时期的五条袈裟,他一来便说出自己的猜测:“悟,我怀疑是那个人。”那个让他们看了小栗过去的神秘男人。
五条悟略微思考了下:“他这次把我们弄到过去想干嘛。”
就在二人猜测时,他们身边的气压骤然加强,五条悟察觉到不对劲六眼锐利的盯住那个扭曲点做出警戒姿态,夏油杰的咒灵在周围待命,只要敌人一出现...
怀抱婴儿的蓝发男人突然出现。
离他最近的咒灵一拥而上,一阵刺眼的金光闪过,咒灵被消灭的灰都不剩。
夏油杰收起剩下的咒灵。
“是你?”那个带他们看了小栗过去的男人。
五条悟收起攻击姿态开口:“这次你又想做什么?”
金色触手守护着怀里尚未睁眼的女婴,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在触及怀中的小家伙时,才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柔软。
触手收回祂的脑后。
夏油杰看不清被白布包裹着的是什么,而五条悟难得扭眉看着被白布包裹的那一小团。
祂面无表情的开口:“我又做了让她讨厌的事情。”
五条悟嘲笑道:“不怪小栗讨厌你,我们也讨厌你,好歹打声招呼吧,就你这样还想凑到我女儿跟前,下辈子都没机会啦。”
杀人诛心。
高高在上的主宰被一个里世界人类狠狠一刺,但是祂不敢像惩罚别的人类一样触碰这两个人类。
会被她发现的。
祂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接着缓缓飘到五条悟面前,二人相近的身高让他两互相平视,随后,把手里那团白布塞进五条悟手中,自顾自的说:“我想知道她口中的正确是什么,所以这个轮回我把她交给你们养育,这样,未来的她是不是就能接受我了?”
五条悟的身体僵在原地。
这个男人能屏蔽六眼,所以他不知道这白布包的是什么,现在到了他手上...他知道了。
小小婴儿离开了温暖的触手,来到一个硬邦邦的怀抱,冷还不舒服。
细小的哭泣声从白布中传来,与正常婴儿哇哇哇的哭泣声不同,这个女婴孱弱的只能发出哼泣声,比幼猫的声音还要小。
听到这个哭声,五条悟更傻了,他一动不敢动,仿佛遇到了全世界最脆弱的小东西。
六眼求助的眼神投向夏油杰。
夏油杰瞳孔放大同手同脚的来到五条悟身边,手颤颤巍巍的掀开白布——是一个刚刚出生,脸还皱巴巴有着干涸痕迹的小婴儿......头发还不多但明显是白色.....睁,睁眼了!
蓝...六眼?小栗?
!
五条悟手臂青筋直冒,他不敢用力,“杰,你抱着她。”
脆弱的小家伙到了夏油杰手中,五条悟明显轻松下来,他从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婴儿,咒术师绝大部分身体素质强悍,他一向没轻没重惯了,手劲万一重点这小家伙就完了。
这个时期的小栗就像一朵牛奶布丁,稍微用点力晃一下都能散了。
夏油杰刚把小婴儿抱在怀里时跟五条悟的姿态一模一样,但是很快他就适应下来,按照幼时照顾邻家婴儿的记忆,放松全身肌肉轻轻地来回晃动轻声安慰:“不哭,不哭,别怕哦。”
五条悟明白这个家伙想要做什么了,也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他相当不客气的拎着祂的领口远离杰和婴儿小栗到远处问:“你把我们带回十七年前还是别的世界?”
祂回答:“别的世界。”
男人无波澜的银白眼眸看穿五条悟接下来的问题,还没有等他问出口,继续回答道:“这个世界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去了你们的世界,用人类的简称:灵魂互换。”
时间差不多了。
祂最后眷恋的看了一眼正在被哄的小婴儿。
“这次,我并未供养她,你最好找个医院,不然她活不过七十二小时。”
男人的身体逐渐变淡。
祂在未来等她。
——
不用祂的提醒,五条悟和夏油杰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婴儿小栗去医院,因为婴儿小栗实在是过于孱弱。
隔着一层保温箱,又隔了一层玻璃窗户,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大只贴在医院透明窗户上看着躺在最里面保温箱照灯的小婴儿,夏油杰不比五条悟的眼力,他召唤出一只眼大的咒灵趴在保温箱侧边看着孩子。
时间紧急,他们就近找的一家医院。
护士拿着本子出来:“谁是孩子的父亲?”
五条悟快步站出:“我是。”
护士瞅了一眼这个帅爸爸,并未质疑,:“孩子的情况不是很好,她妈妈昵?”
一旁的夏油杰条件反射,像小学生点到:“我在,她怎么样了?”
护士:?哪来的神经
用世家那些规矩打发走护士后,五条悟和夏油杰又瞪着两双大眼愣愣的隔着玻璃窗盯娃,他们俩到现在都跟做梦一样。
突然,五条悟站起来。
“杰!”
夏油杰:“?”
五条悟深沉道:“这样的话,我们占了好大一个便宜。”
夏油杰:“?”
五条悟终于展露笑脸,呲牙拍着挚友的肩膀:“哎呀,我们两年轻十七岁诶,这世界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到我们那莫名其妙老了十七岁,哈哈,真惨。”
夏油杰想了想教祖时期的他到他们那个世界的样子,那也不失为个好结局吧。
但是...
“悟,别高兴的太早,这么说来,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没有麻烦解决,提前说好,我只想带小栗长大,那些事你自己处理吧。”
“哈!”五条悟的声音拨高:“不行!我才是小栗的爸爸!应该你去。”
“哇哇哇哇哇哇。”育婴室内突然爆发猛烈的哭声。
五条悟张牙舞爪的样子被最靠近窗户的婴儿看到,小家伙直接被吓哭,哭声带动一片,睡觉中的婴儿纷纷被吵醒,加入哭嚎大军。
育婴室哭声震天,吵的人头疼。
哭声吵醒了最里面那个刚刚睡着的白发小女婴,她赢弱的哭声被淹没在哇声大军里。不仅哭声没有其他婴儿响亮,就连体型和别的婴儿相比,一个是xs码,其余都是xl码,xxl码。
在自然界猫科里,母猫如果觉得自己的孩子无法生存下去,要么会丢弃孩子让她自生自灭,要么会吃掉孩子化为母亲的营养。
婴儿小栗的孱弱五条悟是看在眼底的。
他们俩个罪魁祸首被护士赶了出去,夏油杰通过那只小咒灵继续看着孩子,而五条悟和他打了个招呼就先离开了。
他要回一趟京都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