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放肆,是何人指示你给朕下毒!”

    虞湘乘乱,和八方随着请罪的宫人跪在了后面,便见有人没能自尽,反倒是被卸了下巴,押在了众人面前。

    不出意外,从他身上搜出了藏匿着毒药的指甲,而很快,就有太医指出,这不是寻常花朵。

    八方看向虞湘,似乎一切都在往虞湘预想的方向发展,除了......

    “江大人中毒了!”随着太监一声惊呼,虞湘等人齐齐像那边看去,就见江父口藏鲜血,从椅子上直直摔了下来。

    虽然口角溢血,但似乎中毒不深,神志尚且清楚。

    八方很是惊骇地看着虞湘,但是她没有任何奇怪,只是无意间对上了金禄探寻来的表情,虞湘原本直挺看着这形式的脊背瞬间垂了下来。

    而原本,这毒药该是江月也喝了她。

    只是这件事不是意外,而是江月也明知这里有毒,为了将她的父亲摘除,自己选择了以身犯险。

    而虞湘只是将药趁人不注意,还给了江父罢了。

    毒不重,却足以让人注意。

    江太守中毒之余,睁目结舌地看向太子。这动作虽轻微,却还是被皇帝和太后捕捉到了。

    “这毒。”皇帝脸色难看,略一停顿,将视线转到太子身上,“太子如何看待此事。”

    一直立在一旁不敢出声的陆见明,也看到了江太守的眼神,只是他突然没点到,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迫不得已,直得解释道:“启禀父王,若是儿臣没有看错,太守误服的点心,原本应当是儿臣的。”

    换言之,那个视线不是难以置信,而是万幸。

    皇帝听闻,立刻派人去查点心,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的金禄,却出声汇报,打破了这平衡:“启奏陛下,下人来报,歹人手里的花粉已经查明,来自慈宁宫。”

    “放肆!”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虞湘纵观全场,陛下的脸色黑得难看,冯恩将自己摘出,唯有太后听闻竟然有人胆敢剑指自己,当即怒不可遏,“金禄,这便是你们东厂查出来的吗?莫不是说,今日,本宫要下毒害了太子不成!”

    她一发话,整个宴席的人霎时安静了下来。原本立在两侧的人,皆齐齐跪在了地上。偌大个厅会中,竟无一人敢站立。

    事到如今,局面陷入了僵持。只是苦于缺少证据,现如今,所有人都在等着江太守从中毒中彻底苏醒起来,至少,会多一个证人。

    于是,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过去,虞湘又开始腿脚发麻。她偷偷抬头,看向金禄,金禄的侧颜隐藏在阴影里,虞湘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只看到金禄在冯恩的身边,而冯恩,却让虞湘看不出他接下来的盘算。

    按照书里剧情,这件事是让冯恩倒台的关键点所在,但是虞湘左思右想没有明白,没了江月也,那谁负责将毒害一事,揭露出来呢?

    她正奋力思考着,就瞥见太医似乎在给江太守灌汤药,江太守中毒不深,但还是陷入了昏睡中。那碗药灌得颇为麻烦,太医怎么也撬不开他的嘴,急得这入秋时节脸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头的汗。

    虞湘就这样看着这场宴会中唯一行动的人,静静地思考着。

    终于,太医似乎是想出了办法,他令旁边两人压开他的嘴,正要顺着缝灌进时,虞湘突然福至心灵,想起来了什么。

    “慢着!”

    虞湘突然大叫一声,打破了这寂静和太医的动作。

    一时间,所有人齐齐向她看去。

    无独有偶,虞湘的视线略过金禄,偏只有他没有看她,那侧颜依旧凌厉,却让她有些心慌意乱。

    但眼下,已然不至不行。

    “将她带上来!”陛下发话,看着这个有些面熟的宫女,眉头深拧,质问,“何事?”

    虞湘看了眼尚未平复的太医,咬咬牙,答道:“禀陛下,太后,奴婢受人所托,特来拦截江大人的药,那人对我说不论什么药材一经大人的口,定要拦下!不然...大人性命不保!”

    听到这话,太医当即跪下,对着她二人求饶,“陛下娘娘明鉴,微臣这药方可是并无任何问题啊。”

    药方一味味药材呈上去,确实并无问题,待药方查明,几人看向虞湘,一夜的折腾,皇帝有些气恼,连语气都有些愤懑,“说,是谁指示你,若是毫无证据,朕便要治你的罪!”

    虞湘心中一紧,无法,只得咬着牙,努力将事情捋顺。最终,她没去看金禄,只是一五一十地告知:“事物无毒,却用了慈宁宫的花粉,那花粉是湘西所产,专过雾障,配合当地特殊的食材,更有致幻功效。”

    她说着,便有人一一记下,不一会,就有人来报,那食材,便是今日点心的一味料。

    “区区致幻,有何干系?”冯恩突然发话,替缄默不语的二人问道。

    虞湘看了他一眼,便直视着,也不躲闪,“致幻也不重要,但是,加了今日宫后苑的绿菊,那便有中毒的功效了。”

    “放肆!”绿菊虽出自宫后苑,却与东厂嫣然有所关联。

    眼见冯恩急躁,虞湘乘胜追击,“今日有人加害陛下,在膳食里下了药,可侍卫被替换,更是有人从中相助,否则皇宫戒备森严,不可能进来。但那人的手段却不仅仅是陛下,今日寿辰,谁都知陛下会赐食予太子纳福。这一记不成更有一记,若是查出,便有中间几味协挡。若是计谋得逞,陛下不防看看,那驻守城门的,还有几人是陛下的亲卫!”

    她既如此说,那皇帝又何尝不再明白。他使了一个眼色,登时有侍卫隐身退去。连脸色难看的冯恩,身旁也立刻出现一二人贴身站立。

    金禄没有表情,但作为冯恩的亲卫,立刻被人派着看守在原处。

    太子看向虞湘,不知她有何打算,不过既洗清嫌疑,他便也发话,“是谁在暗中相助,为何发觉了却不现身?”

    说到这,虞湘便犹豫了。

    她抬头,看向剑拔弩张的几人,再垂眸,看向有苏醒迹象的江大人,他听到此事,隐隐猜出了些什么,却不敢置信。终于,虞湘替他道出了他一直不敢承认的真相:“是江大人。”

    虞湘道。

    “江大人被蛊惑调兵,不得不从,因此不得已以身犯险亲自参加宴会,还怕伤了圣体亲自试菜。这些,便是大人让我做的。”

    她说完,江太守由于太过虚弱而无法反驳,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支撑着,满眼猩红,口中呜咽要近虞湘一面。

    虞湘却看着他,像是有另一个人在透过虞湘与江太守劝谏,“大人,为保皇城安危,您出了力,我又怎么能看着呢。大人只管宽心吧,一切陛下早已明断,定会给大人一个清白,令大人不会再蒙受胁迫,平添不白之冤。”

    这本就是个不可能成之事。

    原著是江太守不自量力。

    而现如今,他却是要为他的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只是江月也从未想过让他以身犯险。

    更不想让他涉险。

    只是这次,却是虞湘在做。

    大约是听懂了,江太守身体委顿,终究还是悻悻软瘫在了地上。她着一句话,听懂的不仅是他,还有另外一人。

    正当虞湘告知完,等着陛下审判时,却听身旁有风吹过,她还没转身下意识地抬手阻止,就见八方一瞬间窜了出去。当即和冯恩打在了一处。

    谁也没想到冯恩会武功,更没想到,他不过三招,便一脚将八方踹到在地。看着晕倒的八方,虞湘立刻冲了过去,只是还没靠近,那银光闪过,擦过她的发丝绞断一根头发,眼见着那利刃就要穿过她的门面直直冲向太子,虞湘身子后倾,被人整个抱在怀里,护了一个满怀,而后,她就听见,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人和冯恩,打在了一处。

    只是这对峙没持续太长时间,虞湘就被身上人放开。再看时,冯恩已然被伏在地,而太子看向她,表情一言难尽,却片刻未离开。

    还好,一切都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虞湘舒了一口气。

    皇帝约莫是没有罚金禄,只是与东厂相关,总要探查一番,于是他下旨,着人将金禄暂行扣押。虞湘看着他离开,有些担心,正要跟上,却听金禄默然地看向她,质问道:“所以你接近我,只是利用我,救下太子,铲除东厂?”

    若是没有虞湘欺骗他,怕是让江大人中毒,不是易事。

    只是被金禄察觉,虞湘也没想到,他会这般冷漠。

    没有解释,不知如何解释。虞湘就这样看着。金禄却冷笑一声,“没想到东厂输在我的手里。”

    毕竟没有他,怕是冯恩和他闯进来的侍卫,真的要得逞了。

    不是这样的。

    虞湘心觉不对,可金禄却不听,被压着就要被带走。虞湘心中一急,便要追过去,想拉住他。谁知,刚一碰上,就见电光一闪,金禄飞速抽开手,难以置信地看向她。

    虞湘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被刺痛的,怀疑她要毒害他的金禄......

    救命,谁能来给她解释一下,这是静电,不是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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