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

    到达组委会专属会议室门口时,水箬特意停下来往里面望了望。

    豁!好多人。

    正要进去,一句话让水箬停下了脚步。

    “萨拉斯,你枉为武魂殿白金主教!”

    话一入耳,她挑了挑眉,有意思,居然有人敢这么骂白金主教。

    再定睛一看,是教皇令!

    怪不得。

    随身侍卫随即上前轻扣门扉,一瞬间,屋内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门口。

    除了宁风致和萨拉斯,其余人算是第一次这样近地见到这位新册封的武魂殿圣女。

    不同于开幕式的盛装出席,今天的她身着月白色简约大方的常服,正值夏末初秋时分,还披着纯蓝羽纱薄衣,随性却不失端庄。

    水箬不紧不慢踏入房间,粗粗扫视过整个房间,目光停留在站在最外面那个看似虚弱无力的黑发少年身上。

    片刻,她移开了目光,黑发少年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少年是史莱克学院在赛后唯一站着的选手,唐三。

    三年前的夜晚,他们有过互不相知的匆匆一面。

    那个夜晚的水箬封闭了自己的视听,自然对唐三没有印象,而唐三在开幕式时的匆匆一瞥并没有记起,而此刻第二次见到,终于,记忆回笼,竟是那个夜晚的女孩。

    一瞬惊讶还是从眼中溢出。

    她竟是武魂殿圣女。

    不过他很快敛起了惊讶,几乎无人察觉。

    “萨拉斯主教,”坐在主位左边的宁风致开口,“您…”

    “宁宗主,圣女之前只是不管,”忽然理直气壮起来的萨拉斯打断宁风致,“这并不代表她没有权力管。”

    宁风致没有再说话,他感到有些麻烦,如果武魂殿圣女听了萨拉斯的建议,史莱克很有可能停赛。

    水箬无视剑拔弩张的一群人,径直穿过几人,悠悠然坐到了主位上,“什么情况,萨拉斯你说一说。”

    “是。”

    萨拉斯理了理衣摆,忙不迭开始讲述来龙去脉,事无巨细,添油加醋,目光时不时落在那块教皇令上。

    水箬有些好笑,这教皇令对这老家伙还挺有威慑力。

    “圣女,这个学员受了重伤,若是执意问询拖延,”玉小刚瞅准机会再次开口,“后果你们但得起吗?”

    萨拉斯的讲述刚刚进入苍晖学院的伤势,戛然而止,大怒,“圣女也是你能质疑的!”

    “无妨,”水箬把玩着桌上的茶杯,随手晃晃,“让他说。”

    “教皇令在此,”玉小刚停顿了一下,“即使是圣女,也不能违抗教皇的命令吧?”

    “所以呢,”水箬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这块教皇令是你的吗?”

    “……”

    萨拉斯不知何时凑到水箬身边,悄声,“这位是武魂殿的名誉长老。”

    没听到玉小刚的回答,水箬又慢条斯理重复了一遍,眸光隐隐渗出威压,直射玉小刚,“我问你,教皇令是你的吗?”

    玉小刚不自觉握紧双拳,“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还挺有意思,”水箬挑挑眉,脑内忽有记忆闪过,恍然大悟般,“你叫玉小刚?”

    “对。”

    “怪不得,总算记起你是谁了,”水箬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那我现在给你个回答,第一,如果你是教皇令的真正拥有者,在此我可以给你三分薄面,第二,见教皇令如见教皇亲临,这是不假,但你的消息可不大灵通,在我这里,这令牌没用。”

    “据我所知,”玉小刚颇有几分破罐破摔的意思,“长老殿拥有罢黜教皇的权力,圣女此言,过于自大了吧。”

    “武魂殿的事情轮不到你置喙,”水箬冷笑,“你有本事就进长老殿和他们说去。”

    “所以,安分点,”她抬手示意萨拉斯,“继续。”

    萨拉斯这人也的确是话多,水箬本着来都来了的思想,单手支着脑袋听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结尾。

    “谁是院长?”她打了个呵欠,“史莱克学院对于萨拉斯的讲述,有何异议。”

    “有啊!”

    一直站在一旁的弗兰德连忙冲上前,夸张地捶胸顿足,好一顿“哭诉”。

    临时被叫来的水箬听得头疼,揉揉眉心接着听,好不容易听完,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萨拉斯,去换点好茶。”

    她抬手示意侍从将房间内的椅子摆好,“时间还没到,再等一个人,诸位稍安忽躁,好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武魂殿这边悠闲的很,但弗兰德显得有些焦急。

    “圣女!”

    弗兰德等了几分钟,大声开口,“我们的学员虽然可以勉强站立,但受伤不轻啊!需要治疗,他在这里等不是办法。”

    “他先回去吧,”水箬从善如流,点头,“到点再过来。”

    “来回需要体力时间啊,”弗兰德的神态十分紧张,“万一出了意外呢!”

    “好办,我给他治疗吧,”水箬立刻起身。

    在一旁的萨拉斯眼珠一转,接话极快,“圣女虽不专属治疗系,但论治疗能力,排得上武魂殿学院前三!”

    “不了不了,”弗兰德一秒改口,连连摆手,“怎敢劳您动手,我们学院有治疗系魂师,更熟悉队友的伤势。”

    “嗯,”水箬坐了回去,一刻也不耽搁,头也没抬,“去请过来吧,隔壁治疗。”

    偌大的房间陷入寂静。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水箬身后出现了一个黑影。

    众人皆是一惊。

    这个黑色身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竟没有任何人察觉。

    水箬继而淡淡道,“鬼长老日理万机,但抽出一点时间去看看那些学员,也不是不可以。”

    黑影正是武魂殿长老,封号斗罗,封号鬼。

    无声无息出现的鬼斗罗俯身,在水箬耳边说了些什么。

    弗兰德心中一紧,武魂殿这位浑身上下鬼气森森的封号斗罗,他有所耳闻。

    封号斗罗出手,要看出苍晖学院的学员是否因为魂技反噬大脑受伤,对于这样一位武魂与鬼魂密切相关的封号斗罗,怕是可以做到。

    但他又抱有一丝希望,毕竟大脑那样复杂的地方,现在人都白痴了,不那么好看出来。

    可惜,他失算了。

    水箬从冰火两仪眼带回的黯然销魂草为鬼斗罗重塑了极为强大纯粹的精神力世界,幽幽鬼魂界,虚幻飘渺,他要看个中缘由,还真可以。

    鬼斗罗查看之后告诉水箬,双方大概率都下了死手,史莱克学院使用了极强的精神攻击,而苍晖学院的融合技,若是成功,对方学院的学员在精神方面十有八九也要重伤。

    但毕竟重伤的不是对手,所以第二个结论难下定论。

    得到了最后的结论,水箬起身,朝着鬼斗罗行礼道,“多谢鬼长老。”

    鬼斗罗声音暗哑,“这是属下的职责。”

    话音未落,鬼斗罗化为一阵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水箬转向唐三,“苍晖学院的学员,因你们的攻击而大脑受损,这是武魂殿长老得出的结论。”

    满室皆惊。

    萨拉斯掩不住脸上的喜色。

    “不过,”水箬很干脆,“苍晖学院的学员,在手段上也违反的大赛规则,这是第二个结论,但不是定论,我不瞒你们。”

    “那必然是苍晖先出手,”弗兰德很愤怒,“我们的学生只是为了自保!”

    “现在躺在床上的是苍晖,他们的代价已经摆在眼前,”水箬看向弗兰德,“所以,你们是否要付出代价,给我一个理由吧。”

    史莱克学院的几个人,此刻脸色都不算好看。

    但很快,少年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是唐三。

    “事关学院,”唐三扬声,“我希望我们能单独谈一谈。”

    “可以,”水箬没有半分犹豫,“其他人先离开吧。”

    很短的时间内,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两个人。

    不等水箬说话,唐三已抢先开口,“如那位封号斗罗所见,我可以保证,苍晖学院在一开始就是想致我们于死地,万幸,我们的自创魂技正好克制他们的能力,所以勉强逃脱,”

    水箬没有说话,依旧平静地玩着手中的茶杯。

    “我和我的队友为大赛准备了很久,”唐三似乎有些激动,不停轻咳,“若不是对方下死手,我们,我们无需自保到这个地步,还得被你们这样问询!”

    “我可以相信你,”水箬抬眼,“你让我该如何相信你呢?”

    “换句话说,你的能力是什么?”

    唐三微微皱眉,沉默,他很明白,眼前这个人,不是轻易可以糊弄的人,而她的身份摆在这里,无人可以对她的行为提出异议。

    长出一口气,他谨慎道,“是我们的自创融合魂技,对大部分的精神类魂技都有克制效果,但极其耗费精神力。”

    “我看起来这么好骗吗?”水箬轻笑,“不是你们,是你,你是这个魂技的主导,绝对主导。”

    “我是主导,”唐三坚持,“但离不开我的队友帮助,还有老师的指导。”

    老师的指导?那位三十级名誉长老的指导吗?

    你就编吧。

    水箬心下默默好笑。

    缓缓起身,她那橘灰色的眼眸有那么一刹那变为纯粹的蓝,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黑发少年。

    他没说实话。

    水箬很确定。

    但此刻,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行了,苍晖学院我也算有了解,”水箬收回目光,“之后两天的两场比赛,你们弃权,至于对外的说法,你很聪明,不用我替你想了吧。”

    “嗯。”

    “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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