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柒

    熟练翻身跃下露台,邪月右手攀住栏杆外侧的一小处凸起,身体凌空左右摇摆两次,脚尖顺势轻点墙面,轻松跃上了二层的小窗台。

    紧接着,他双手轻轻一撑,借力荡起身体,利落地停在屋檐的白瓦之上,第一时间锁定了屋顶上的那扇小窗,悄悄松了一口气。

    窗没关!很有希望。

    但下一秒,窗口冒出了一颗脑袋。

    好巧不巧,小熊显然记起了邪月的“前科”,飞奔上三楼,她伸手拨了拨窗棱,准备无情关窗。

    眼看着真的要露宿街头,邪月紧急救火,飞扑而上,终于在最后一秒拦住了即将合上的窗户。

    “我错了,”他眨眨眼睛,握住了小熊的手腕,温言软语,“阿箬,让我进去好不好。”

    “你迟了好久,”小熊鼓着脸颊,收回手,先摸摸下巴,又戳戳邪月的鼻尖,“我生气了。”

    “我知道你很忙,”她撅着小嘴,眸光认真,“但我还是生气。”

    “是,是我的错,”邪月连连点头,“那,看在我积极认错的态度上,先放我进去?”

    小熊果断摇头,“不要,明天再说。”

    “宝贝,能不能让我先进去,”邪月在小熊面前已经练出了道行,一计不成立刻换,装可怜第一名,“我已经连续三十小时没有睡觉了,好不容易才赶回来的。”

    “……”

    “而且午饭晚饭都没吃。”

    “……”

    “阿箬~好累的。”

    “……”

    不知不觉早已心软一大半的小熊气鼓鼓扭头就走,从玻璃柜里端出一小碟肉松酥饼,小小声念,“吃不吃…”

    “待会儿吃,赶时间,”邪月走近,俯身抱了抱小熊,“我定了蛋糕,先吹蜡烛。”

    “我今晚吹过了。”

    “再吹一次,”鼻尖萦绕着女孩身上独有的幽香,邪月靠近深嗅她颈间的气息,迫不及待垂首索吻,“就我们两个。”

    灵活一闪,小熊一手捂住邪月的嘴唇,空出另一只手拉了拉墙壁上的小铃铛。

    “我在生气哦,”小熊的眸子滴溜溜转,神色满是狡黠,“才没有亲亲。”

    几乎在铃铛声音响起的同时,楼下传来两声敲门声,侍女的声音响起,“少宗主,您找我?”

    水箬的阁楼是中空并内置环形楼梯的结构,这很方便她从三楼,直接跳到一楼。

    往后一退,溜出邪月怀抱,小熊轻松跃到一楼,打开了门。

    懒洋洋靠在门边,她吩咐道,“今天中午的清汤面,让厨房送一碗来,再加四样小凉菜。”

    侍女点头,“少宗主,还有其他的吗?”

    不等小熊回答,紧随其后的邪月也到了一楼。

    “不给肉吃吗?”他开口。

    “大晚上吃什么肉!”小熊凶巴巴,“有面吃已经对你很好了。”

    侍女被突然出现的邪月惊得目瞪口呆,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第一反应是想叫人,但脑子转过弯来,又生生忍住。

    我们少宗主不可能被人威胁。

    侍女如是想。

    两位小年轻的几声争吵落入耳中,作为一个过来人,她很明显看出,少年眸光中那隐隐透着的侵略欲望,只对着一人,专注,热切。

    然后,她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院落,并决定晚点再来。

    小熊随手关上房门,还没来得及转身,邪月不知何时早已贴上前来,从身后圈住了她,收紧手臂,不容一点挣扎。

    轻吻随即落在女孩的头顶上,温热的吐息蔓延,他低声喃喃,“阿箬,让我抱抱你。”

    “不…”

    小熊的挣扎被强势的怀抱瓦解。

    立刻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了些,邪月的唇沿着水箬柔软的发丝缓缓下滑,擦过耳廓,落在女孩小巧莹白的耳垂上,一下又一下,温柔啄吻,“我想你。”

    少年低哑的嗓音钻进敏感的耳后,如一片片轻绒,轻拂心田,挠得水箬心底发颤,酥麻阵阵。

    一年多未见,久违的熟悉气息交融,身体反应无法说谎,也无法遮掩,一点一滴都在诉说,他们想念彼此。

    勉强拾起些气力,水箬伸出双手覆住落在小腹前方的手掌,微微躲开邪月的亲吻,侧过头想要说话。

    水箬侧头的动作正好方便邪月的索取,没有留给女孩儿一丁点说话的时间,他毫不犹豫倾身,精准吻住她的唇。

    于唇瓣流连片刻,邪月的长臂稍微用力,几步之间便将水箬抵在了墙边的沙发上,扣住她的后脑勺,吻得又急又凶。

    “哥哥…”她使劲推推。

    邪月抬头,“嗯?”

    不等小熊回答,他忽然笑声沉沉,“宝贝,再亲一会儿。”

    猛得重新压下。

    “你…唔…”

    水箬的所有音节都被吞没,在强势的进攻下,毫无反抗之力。

    “呜…”她有些受不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得了一秒钟的喘息,呜呜控诉,“哥哥…不要…不亲了…喘不上气了…”

    若是在平时,邪月倒还能听进三分,稍稍放缓些,温柔地给些缓冲,可这一吻,他实在等了太久。

    久到一丁点火星,就足够燎原。

    春日里的衣衫单薄,迈入十六岁的女孩,身前的曲线实在晃眼,疯狂的吻与不经意撇下的景象交织,让他心底的那团火早已不知不觉烧得热烈。

    双十之龄,当那数次出现在少年梦中的旖旎,与现实重合,他终溃退,任凭本能操控了所有动作。

    掌心滑至水箬的腰间不住上下揉捏,终于突破防线,悄然上移,寻向那从未触碰过的玉肌雪峰。

    陌生的触感传开,四肢酸软的小熊不知从哪儿冒出了力气,猛然推开了邪月。

    嘴唇隐隐作痛,胸前也在痛。

    她把领口大开的衣衫系好,不敢置信地抱住自己,满脸懵,“疼…”

    “疼…”邪月的脑子这会儿依旧有些不清醒,无意识重复了一遍,猛然回神,“疼?”

    水箬生来便能控水,加上暗夜神考开启,极寒之力入体,她的体内寒气很重,这也让她的发育期较其他人长上了许多。

    少女的胸脯仍处于发育阶段,虽说已至后期,但哪里经得起适才那样粗暴的对待。

    这下子隐隐作痛,痛觉虽然与刀割出的一道小口子没什么分别,但陌生的痛感让对男女之事几乎不知的水箬本能起了排斥,窝在地毯上埋着小脑袋把自己团成一只树袋熊,声音闷闷不乐地往外蹦。

    “不陪我过生日…”

    “一回来就欺负我…”

    “还没有生日礼物…呜…我不喜欢哥哥了…”

    “……”

    邪月揉了揉眉心,半是懊恼,半是无奈,心中悔意上涌,夹杂着丝丝心疼。

    她长大了,可依旧没有到他可以为所欲为的时刻。

    白绒覆盖的地毯上,小熊还在委屈控诉,一边往床边挪一边气鼓鼓地盯着邪月,整个人越想越气,“你捏疼我了!干嘛捏我这里!”

    她的眼中依旧是未识人事的懵懂,眼尾的殷红色由于亲吻而映着摄人心魄的媚意,二者却并无一丝一毫的矛盾。

    让人为之倾狂。

    “我的小祖宗,别说话了,”邪月将她抱到怀里,一面哄人,太阳穴一面突突直跳,“乖乖闭眼,我给你唱生日歌好不好。”

    “你捏疼我了!”小熊不依不挠。

    实在没办法,邪月从魂导器中拿出一个精巧的小盒,打开,取出一枚项链。

    乳白色的丝线中央,悬挂着一枚水滴状冰晶,纹路似水,晶莹剔透。

    “哇,”不出邪月所料,小熊注意力被迅速吸引,“和爷爷送我的那个魂导器一模一样诶。”

    “这个不是魂导器,”邪月揉揉小熊,“但和爷爷的那个很像很像,不会碎的。”

    “真的吗,”小熊超级开心,“我明天要给爷爷看。”

    邪月俯身吻了吻她的唇,“那现在吹蜡烛好不好。”

    “好。”

    哄好小熊的邪月终于有时间准备起今夜的头等大事。

    忙忙碌碌的二十分钟过去。

    分针正好走入这一天的最后一分钟。

    昏黄摇曳的烛光中,小熊抬眼,望向坐在对面的邪月,少年眸光灼灼,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她。

    闭眼许愿,她轻轻吹向蜡烛。

    光亮熄灭的那一刻,邪月立起身子,悄然推开了身前精致的蛋糕。

    俯身,他极为珍重地亲吻她的额心,低声呢喃,“宝贝,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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