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当天幕之上最后一朵烟花凋谢,冉从筠意犹未尽的收回视线。

    站在地面上,冉从筠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她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夜深了,我送你回府。”韩慕说完,愣住。

    他是应该送从筠回府,可现在在从筠体内的人是他。外任眼里看到的就是女子送男子回家,再独自一人回府,太不安全了。

    今日为了出来玩的方便,冉从筠特地没带秋婳和春雨二人。

    两人呆呆地看着对方,冉从筠突然说:“要是能在换回来就好了。”

    她努努嘴,让韩慕说同意,万一成功了呢。

    回到自己身体后,冉从筠吃惊的合不拢嘴巴。

    互换,可以控制了?

    他们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

    “要是现在能换回来就好了。”

    “就是,能互换就好了。”

    ......

    风吹过地面卷起一片落叶,什么都没发生。

    天色已晚,冉从筠皱着眉头想搞清楚互换到底是怎么回事时,被韩慕拦住,“天色太晚了,我送你回家,明日我来找你,我们再聊。”

    云舒园内静悄悄的,冉从筠出现在云舒园外时,秋婳眼尖的一下就看到。

    正想着去接自家姑娘,就看到韩公子朝她摆摆手,让她回去继续等着。

    “你今日送的帕子,我很喜欢,”韩慕说话有些吞吐,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被绸缎紧紧包裹着,小心地一层层掀开,露出里面的小东西——

    槐花的绢花发梳。

    做的栩栩如生,里面的木制发梳被打磨得光滑。

    冉从筠举起发梳,对着灯光不停的转换角度,花朵和发梳衔接处有些生涩,冉从筠开口:“这......是你做的么?”

    韩慕面颊羞红,声音有些僵硬,“这是我第一做,做得有些不好,下次我就能做出更好的给你。”

    躺在床上,屋内灯火通明,冉从筠对着烛火仔细地看着发梳。

    “姑娘喜欢槐花,韩公子送到姑娘心坎上了。”秋婳调笑着。

    “别闹小姐了,小姐今日在外面逛了一日,捶捶腿吧。”春雨拿了两个美人捶,给冉从筠松懈一下。

    嘴角勾起,冉从筠看了许久,“明日就用这个编个发式吧。”

    目光一转:“她们都睡了?”

    进云舒园后里秋婳在在门外等着她,园中寂静无声,蛐蛐蹲在草丛中发出的叫声格外明显。

    冉从筠路过西边一众院子时看不真切里面是否还有灯火。

    “没呢,姑娘回来没多久前茹小姐才回来,跟着肃少爷也去街上玩了。”秋婳回到,眼神有些闪躲,“大娘子接了她们才会院中,还没歇息。”

    声音越来越小。

    冉从筠了然,不是大娘子去接了她们,是父母都去接了,秋婳怕她伤心才挑着说的。

    “这有什么,今日上街买了好多巧果,你们都去吃吃,我怕你们自己在园里,忘了吃巧果。”

    合上眼睛,眼前又浮现出烟花和花灯的样子,还有在屋顶上吹风的感觉,冉从筠沉沉睡去。

    次日吃过早饭,从园中放飞信鸽去问韩慕什么时间见面。

    和韩慕带在一处久了,冉从筠也开始习惯信鸽的便捷。有点类似于曾经的电报?冉从筠没用过电报,但想来能写的字数都不多。

    信鸽没有电话微信方便,但在古代已经是不错的传话方式了。

    最起码,不用费人工。

    没等到回信,今日天气正好,过了七夕,暑热正缓缓退去,徐徐清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

    冉从筠索性带着茶水点心和话本子去湖心亭里坐着乘凉。

    湖中的荷花开得格外好,大朵大朵盛放在湖中,绵延半个湖面,坐在亭中,清风都夹带着荷香。

    手中的话本子是梅家班送来让她看的新戏,还没上,只是让她看看故事如何。

    看到手中的话本子,冉从筠才想起,昨日晚间玩的实在开心,再加上好像找到了互换的规律,让她都忘了还有这样一件事等着她处理。

    “秋婳,去打听一下,马家班那个《嫁金鳞》什么时候编好的,谁编的,什么时候上的。一五一十问清楚,过来回我。”

    从书肆开始贩卖到现在不足两个月,能在两个月时间里排出来这样一部戏,马家班也确实有本事。

    只可惜,这种本事让冉从筠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梅芷薇除了送来一个话本子,还送来一封信,信上写明再过一个月,梅家班就回凌州,让冉从筠看看这出戏在凌州如何。

    有些千篇一律的才子佳人,只不过这次是患难与共、青梅竹马、修成正果的才子佳人。

    不是冉从筠自夸,这种书她现在就能写一本出来。

    坐在湖边翻阅着手中的话本子,如果是梅家班,这个本子做出来火是不成问题的。

    隐隐约约的欢笑声从湖边传来,冉从筠侧目看去,看不真切,只能听到依稀几句笑声。

    她放下手中的话本,站起身子眺望远处,只能看到晃动的裙摆。

    “春雨,那边是什么?”

    “秋千,姑娘,”春雨答道,“昨天茹小姐在湖边让人架了一个秋千。”

    欢笑声越过湖面,愈发真切。

    冉从筠平静地问:“昨天搭的?没人告诉我?”

    她恍惚间都觉得,这个云舒园好像不是她的,怎么院子里多了一个秋千,她都是最后知道的。

    “昨日膳后,您走了,茹小姐在园子里逛,说那里风景好,让人加了秋千。”

    “可没人告诉我,”她语气平静,面上不带一丝颜色,“这园子,不姓方吧,地契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吧。”

    “姑娘,我现在就让人把秋千拆了。”春雨说话间就要去把秋千拆掉。

    “不了,”冉从筠最后还是摇摇头,“以后园子里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他们也只是暂住几日。”

    冉从茹带着丫鬟在园子里玩闹,冉从筠看到,心中泛起酸涩。

    左右无事,去找萍姐姐玩吧。

    正起身,还没开口,一个面不熟的小厮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出了什么大事,你这样跑!”秋婳拦住来人。

    凑近看,冉从筠认出那个小厮是冉建身边的人,“父亲让你来找我的?”

    “老爷说有要紧事,请姑娘去一趟。”

    冉从筠不管小厮如何焦急,仍旧步履悠闲地走进凌云院。

    凌云院是云舒园内第二大的院子,周围围着两个小院子,这次冉建回来冉从筠把这几处院子都收拾出来让他们住。

    院子里,正厅内冉建端坐在正位,下面是冉从肃和银庄的周子志。

    大厅内气氛沉重,像糊上厚厚的胶水让人透不过气来。

    冉从筠像没有感觉一样,福礼,坐下。

    端起茶盏喝上一口,不是她府里常用的茶,应该是从京中带来的茶,苦涩。

    她喝上一口便放下,也不作声。

    一室四人,无一人说话,就这样沉寂下去,周子志率先开口:“冉小姐,今日钱庄的老主顾,茶庄的林老板说以后就不在咱们银庄放银子了,还把存的银子全部都提走了。”

    冉从筠没作声,继续听他讲。

    “老爷,您久不住凌州恐怕不知道,凌州银庄多,生意也不好做,这林老板可是我们的大主顾,如今林老板走了,就担心人言可畏啊!”周子志擦擦额头涌出的汗水,“要是被人说是我们银庄有问题,林老板才把银子取出,那岂不是......”

    冉从筠坐在一旁,很想把话替他补齐,无非是担心其他人跟着一起走掉。

    “大小姐,凌州的生意一直都是您在管的,您要不出个主意?”

    这会儿让她出主意了,冉从筠端起茶盏,遮挡住唇边讥讽地笑容。

    她慢条斯理地抬头看了周子志一眼,银庄的事情向来都是他这个父亲的心腹亲自处理的,她不过每月按时看看账本,到了周掌柜嘴巴里她成了银庄的主事人。

    “银庄的事情不是向来由周掌柜处理么?怎么今日来问我了?”

    冉从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被父亲叫来,过了不久周掌柜和姐姐也来了。

    他和这位姐姐从小就不亲近,往前几年姐姐还会跟着祖父偶尔到京城里住上一两日,祖父去世后,姐姐就没来过京城。

    他也是第一次来到姐姐所住的房子,第一次和姐姐有长时间的接触。

    周掌柜的话让他摸不清楚头脑,看着云淡风轻的姐姐,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大小姐说笑了,您才是东家,这事您肯定要出个主意的。”周子志哈腰乐呵呵地说。

    “当家的是父亲,长辈在这里我一个小辈怎么好随意插嘴呢。”她将问题抛给父亲。

    脑海中又回想出那日春玉楼外,几人谈笑风生的样子。

    茶庄的林老板,是个老主顾,一个老主顾要从银庄撤银难道是一拍脑袋就做出的决定么?三日前还在酒楼里说笑,今日银庄就丢了一个客人,可笑。

    冉建:“筠儿不常过问银庄的事?”

    周子志接口:“冉姑娘对绣坊、衣局、胭脂坊比较上心,对银庄......”

    说话吞吞吐吐。

    冉从筠毫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一场鸿门宴,她来不来结局都是这个,不如想想互换的事情。

    她看着面前两个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唱着双簧,就觉得可笑,他们演戏的主角可能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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