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徐椒夕在这河边摸索了许久,终是在一块大石头底下找到了一根光滑的木棍,看这样子,应当是埋在大石头下面被冲击了很久,所以才这般光滑。

    回到方才种植水稻的地方,便着手开始挖水稻梗。还好她把水稻种在了河边土地比较松的地方,翘起来并不麻烦

    把整株水稻连根拔起后,又找了个树叶多的地方,把这些水稻一把丢进树叶堆里,当做天然肥料。

    徐椒夕做完这些事后,天也渐渐黑了,也该回家吃饭了。可是她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着倒在河滩边上的那个人,不知道会不会被野兽吃了。

    就这么一想,她便放不下心来,好歹接受过正统教育的,再加上她曾经也是孤儿,因为生病被这样“丢弃”过,心里过意不去。

    于是徐椒夕的脑海里天人交战,一边是路边捡男人没好处,一边是不能见死不救。

    但最终徐椒夕还是折回了河滩边上,找到了那个昏迷不醒的那人,把他带了回去。

    不救人的话,她心里有愧,会一直想着这事儿。反正大不了等这人醒了,也不留他,把他送走便是。

    徐椒夕把这人的一只手臂抗在自己肩膀上,慢悠悠的向烟水亭走去。

    但是徐椒夕的身体还尚未恢复,扛着人走这么一大段路早累得满头大汗,可是距离烟水亭还有一段路,慢慢走也就快到了。

    也不知道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面容看起来那么柔和,怎么这人的重量比猪还重。若不是她有先见之明是扛着人回来的,万一她是背他回来,暂且不说能不能走得动,就算是走得动,那她也得累死在半路上。

    待她回到烟水亭后,正巧撞上了七禾从外面摘菜回来。

    七禾一见徐椒夕扛着一个大男人,累得都吐不出气儿来,连忙丢下菜篮子,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接过她身上扛着的人。

    她问:“小姐怎么带了个人回来?”

    徐椒夕两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下山时路边捡到的,看他受了挺重的伤,就把他带回来了。”

    “小姐心善,可我也要多嘴一句,虽然咱们浮烟山庄不出世,可这九州远远比小姐想象得更加险恶,万一遇上了穷凶极恶之人,整个浮烟山庄都会付之一炬的。”

    徐椒夕听着她的话,羞愧的低下头,方才救人她只考虑自己,却没想到这人是什么来历,如果她真的救回了杀人如麻的恶魔,那整个浮烟山庄都将陷入梦魇。

    “对不起。”

    七禾看着自家小姐乖巧的模样,不忍心责备,道:“下不为例,这次等这人醒了,就让他出去吧。”

    “好。”

    两人合力将此人拖到了烟水亭的偏房里,七禾把人放好后,便去请孟良过来瞧瞧。在临走前,她还说“只盼这人早点醒来,早点离开这里”。

    不得不说这也是徐椒夕所想的,路边捡得人大多都不好惹,希望她捡的这人大人有大量,看在她救过他的份儿上,尽早的离开这里就成。

    徐椒夕在这边守着人,一边等七禾请孟良过来,一边想着该怎么让浮烟山庄的农民接受新种子,又怎么才能将这些新种子扩大产量。

    现在是秋天,就算要种这些种子,也得等到来年春天才能种。现在这些种子太少了,根本凑不来一田地的种子,得想办法把种子的数量增多。

    徐椒夕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利用那瓶药水对她手里的种子进行催生,但是就是不知道这瓶药水够不够用。

    片刻后,七禾带着孟良还有薛烨一起来到了偏房,这么一个小屋子里突然进来五个人,倒显得有些拥挤。

    徐椒夕站起来给孟良腾了个位置,刚想站会儿,却被七禾塞了个凳子坐下。看着七禾不容拒绝的表情,她也只好坐下。

    三人看着孟良给床上的人把脉,纷纷屏住呼吸,不敢大出气。而孟良无奈道:“你们可以不用这样。薛烨,帮我个忙,把这人的衣服脱了,我要给他施针。七禾,把小姐带出去。”

    “是。”

    话音一落,七禾便抱起坐在凳子上一脸懵逼的徐椒夕,飞快的把她带出门去了。

    “禾姨,我什么为什么要出来啊?”

    七禾道:“因为小姐不能见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

    七禾看着自家一脸迷茫的模样,忍不住咳了几声,“一来是这外头的人多多少少都带着毛病,二来是男女有别。”

    说完这话后,七禾想着怎么转移她的注意力,见着外头太阳都落下了山,就从小厨房里带了好几个点心来,一个一个投喂给徐椒夕。

    不过一炷香后,这偏房里突然传来了异样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打架。在外头守着的徐椒夕和七禾觉察到声音的不对劲,立刻跑进房间里。

    便见着了站在床边一脸不爽的薛烨,正在施针的孟良,还有坐起来倚靠着床边病弱男子。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平和,但是这箭弩拔张的气氛是骗不了人的。

    薛烨见徐椒夕和七禾两人创了进来,问:“你们两个怎么进来了?”

    徐椒夕担忧道:“我和禾姨听见房间里传出了好大的动静,行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进来的。”

    可薛烨的脸色实在是臭得很,“没什么大事,夜深了,七禾你带着小姐回房间休息去,我和孟良今晚看着这人就行了。”

    而坐在床上的那人这时却重重咳了几声,把众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他身上。他抓住孟良的手臂,轻声道:“大夫,我这病还能治好吗?”

    孟良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可没忘记方才这人一脸凶煞要取他性命的模样。他露出一贯清和的面容,道:“公子不必担忧,只要按时吃药,这病啊就一定会好的。”

    徐椒夕是把人带回来的,怎么说也得问一下这人是怎么,“孟叔,这人受了很重的伤吗?”

    孟良预想开口,却被那人打断,“在下的头受了很重的伤,忘记了好些事情,方才听孟大夫说这病怕是要养上好几日。”

    但徐椒夕明显是不信这人话的,问:“孟叔,他说的可是真的?”

    另一旁的薛烨不忍直视,想要把事情全部抖搂出来,却被床上那人的眼神威胁了。

    孟良也迫于无奈,道:“是啊,这人失忆了。不过也就只是丢了一部分记忆而已。”

    听着孟良的这番话,徐椒夕又道:“那你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吗?”

    床上那人神情恹恹道:“我只记得我的名字是裴邢安,家住哪里……我记不清了。”

    “这样啊……”徐椒夕还想着这人一醒,就让他出山的,照目前来看,这人怕是又要在这儿呆上好几日了。

    一旁的七禾这时候道:“现在天色已晚,小姐今天在外玩了一天,也该休息了。薛烨、孟良,这人就交由你们两个照看了。”

    薛烨不情不愿的答应了,孟良是无奈的留了下来。

    次日徐椒夕倒是没想起昨天救的人,反倒是起了个大早打算把这些种子催熟,然后把种子收起来,等明年春日播种的时候,就把这些种子发给一家农户。然后再将推广种植,不出几年,山庄里的粮食产量就会增多,大家也都不用饱受饥饿。这也是是新种子的意义。

    说干就干,她趁着七禾去休息时,去后院里找了块地,把这些种子种下,再往这些种子撒了好些药水,就等着它们成熟。

    撒药水时,徐椒夕并没有把药水一咕隆全倒,而是留了些。因为她记得昨晚催熟时,往那水稻上浇了好些水,也生长得很快,想必水还是有用的。

    徐椒夕从厨房里提了一木桶的水回到后院,正好赶上了水稻接穗,这下可把她高兴坏了,终于又多了些种子了!

    于是她又往这些稻谷上浇了水,静候水稻的成熟,但是她撒下的种子太多了,要成熟的话还是得等一段时间。

    可她又不能离开这里,毕竟这些种子可是她偷偷种的,万一被发现了,那可就说不清了,只能在这里守着。

    正当她守在这儿非常无聊时,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回头望去,是昨日她救的那人。不过这人不是应该躺在床上养伤嘛,怎么会来这里。

    裴邢安裹住身上的披风,道:“昨日是庄主救了我,我今日来是谢庄主的。”

    “这没什么事,你身体不好,回去歇息吧。”

    可这裴邢安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庄主这是在做什么呢。”

    “你这不明知故问嘛。”

    裴邢安轻笑一声,道:“我这不是等庄主解答吗?”

    徐椒夕只是微微笑着,一直看着面前的水稻,期盼稻谷熟得快些。

    待稻谷熟时,徐椒夕拿着镰刀把稻谷割了,放在木桶里,等会去打谷场去打谷。

    裴邢安见她起身,也跟着她一起走。

    徐椒夕提着木桶朝打谷的地方走去,没想到半路上被一个侍女撞了上来。

    侍女见着她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庄主,不好了!不好了!李二麻子不仅带人把山庄庄口堵住,还打伤了好些出去采买的弟子。”

    徐椒夕听闻震惊不已,但很快冷静下来,“那薛叔和禾姨他们呢?”

    侍女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七禾姑姑被李二麻子带来的人打伤了,现在薛统领和他们理论,眼见他们快要打起来,是七禾姑姑让我来找庄主的。”

    她一听禾姨受伤了,便让侍女看好手中的稻谷,就急匆匆的往外赶。

    裴邢安道:“庄主,我跟你过去看看。”说完,立刻跟上徐椒夕的步伐,完成不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

    然而徐椒夕哪有时间管这些,见人跟上来了也没说他什么,只是一直在说: “这李二麻子是真是一坨狗皮膏药,这才刚过去一天,就来找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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