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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酒鉴心(一)

    霜儿半梦半醒,耳边尽是长箭射中靶子的声响。

    她躺了多久?这不是荣王府给下人居住的地方。

    霜儿支起身,穿好鞋在房中扫了几眼。

    这房中书架就一个,上面摆的多半是兵书,墙上还挂着两张上好的弓箭。

    射箭声是从院子里传进来的,霜儿过去打开虚掩的房门,看到的是荣王神无期持弓箭跨开两腿站立。

    他从箭筐里抽出一支箭,搭箭、扣弦和预拉几个动作好像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霜儿却总觉得他这一箭太靠蛮力,纵使射中靶心,但也没多大威力。

    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霜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她的手上没有茧子,分明是一双娇惯的姑娘的手,她怎会对箭术了解?

    “哦?你醒了?”

    神无期收弓回过神,光照之下他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端倪,可霜儿还是有些害怕,后退了半步。

    “你怎么了?是伤了一场之后仍是不舒服吗?那大夫说你的伤已好了大半。”神无期将弓箭放在一旁的箭筐边,慢慢走到霜儿跟前,“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不会有下次了,你可以信我吗?”

    “我……”霜儿欲言又止,待在这荣王府总是让她喘不过气来,只感觉压抑。

    神无期伸手抚了一下贴在霜儿眉睫上的几缕碎发,附在她耳边说:“荣王府无趣吧?你若是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做,荣王府上下的仆从你可随意调配,你意何如?”

    “殿、殿下?”

    霜儿左右扫了一下,仍是不敢抬头直视他。

    “……本王现在很好商量。”神无期勾了勾霜儿的下颌,然后将她往身后一推,“随仆从们去找件合适的衣裳换了,这粗麻衣裳若是被人看了,还当本王拿不出银子给女人花。”

    霜儿被下人拉着出了神无期的院子,一名暗卫又从墙外翻了进来。

    他在神无期身后半跪下,说道:“殿下,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神慈上钩。”

    “皇兄会容易落入陷阱么?另一边如何了?可不能让玄机堂发现有人从中做手脚,本王可不想引火上身。”

    “殿下放心,都已万无一失,那边的人也会负责处理。”

    -

    收到昭安公主的来信已有三日,纱漠然和循霄都去怡红院跑了一趟也未能听到什么可靠的消息。

    “照沈公子所言,那霜姑娘是踏雪人,而且天生白发雪睫……也是个好热闹之人,而且身体也并未抱恙,和霜儿姑娘除了同为踏雪人之外也确实没有相关的地方了。”

    循霄和纱漠然穿梭在热闹的集市中,到处都听得姑娘们头上带着的坠子碰撞的玉石声。

    “上好的玉石首饰诶,姑娘,买些吗?”

    纱漠然停在一处等循霄慢慢过来,身后的首饰铺子的老板就朝她一喊话。

    “我看姑娘容貌在京城可不输谁,若是戴了我这上等玉石磨成的簪子……”

    “怎么了?”循霄过来后没听她再抬步的声音。

    老板瞧了一眼循霄,笑呵呵说:“公子来得正好,给心上人挑个簪子或是其他首饰吧?”

    “呵呵,你们看那俩人……”

    后边传来几声姑娘们的轻笑声,能在外面笑这么欢的人占少数,不用想都能猜到是某家的贵女。

    “那老板看不出来那公子是个瞎子么?瞎子能挑出个什么好东西,今日倒是看了个好笑的。”

    “哎呀,是个瞎子呀。这么好看的公子竟然有此等残疾,我还挺失望的。”

    那些贵女们当这只是调趣,说说笑笑就走了,却也引了不少人投来目光。

    “那姑娘我看着也像个哑巴,魏姐姐您觉得呢?”

    “哈哈哈哈,妹妹真会逗我开心,哑巴便哑巴,戴个玉簪也成不了天鹅哈哈哈哈……”

    循霄能琢磨到一点纱漠然的情绪,那些姑娘们声音耳熟,特别是那率先开口的,狩猎比赛上就是她当众对昭安公主的裙子指点。

    “老板,这个我要了。”

    纱漠然拿起一对吊着白羽的耳坠,掏出一锭银子往台子上放。

    “姑、姑娘这多、多了……”

    “让你收下便收下。”

    循霄虽无目光,但却也让这铺子老板听完话也腿麻了两下。

    纱漠然将耳坠子放在心口上塞好,然后继续走在前面替循霄开路。

    “漠然。”循霄急走两步跟上去,轻轻唤她的名字,“吾想着今日蘑菇便宜,吾回去买点。”

    “你现在去?”纱漠然总不放心他一个人,虽然实在找不到回偏寓居的路她也能通过手中连接的红线找到他,“我陪你一起去,正好我也……”

    “漠然,你先回去。”循霄把肩上的糯米团子抓下来放到纱漠然头上,“这小家伙总在吾耳边说饿了,吾记得灶台上还留了两个蜜馅的馒头,都给它吞了罢?”

    纱漠然伸手往头顶的糯米团子戳了戳,撇气说:“这团子也真是的,明明自己就是个团子还非要吃东西。那我走了?”

    “去吧。”

    循霄原地朝纱漠然摇手,温柔一笑。

    循霄笑起来总有种能让人释怀一切的感觉,只是纱漠然转过背后,这笑容就淡了。

    ……

    魏尚书府的小姐坐在马车上出城。

    临近月末,她奉母之命要去城外的一处寺庙祈福,不料路上遇到了几位交好的世家姊妹,便在集市上多逗留了一会儿。

    然后还找了个瞎子和“哑巴”来调趣。

    魏小姐想着路上还耽搁了一下,这出了城去寺庙也要些时间,就撑在窗子边准备闭目小憩一会。

    可马车突然急停下来,她因没有地方攀着,后背直接和马车的板子撞上,差点扎到一处钉子。

    魏小姐的好心情立刻被怒意取代,她掀帘冲着车夫喊:“作何停下?本小姐差点就被你这破马车一钉子扎了!”

    “魏小姐,我这马车可是尚书府新购置的,怎会有钉子?若小姐坐不惯,下车便是,待您七日后祈福完毕小的让尚书大人换辆马车。”

    “……真是没用。”

    魏小姐下马车,这地方离寺庙其实也没多远距离,只是山路不好走,她也不愿意走。

    她刚想着还是将就一下,那马车夫却早已调好头直接回城去了。

    “竟敢抛下本小姐!待我回尚书府,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阵邪乎的大风刮来,魏小姐脚跟子没站稳,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一白衣闯入她的视线,她深感不妙,然后缓慢抬高脑袋。

    “呵,噗嗤——”魏小姐看到循霄只是一阵狂笑,她抬手伸过去,呦呵道,“瞎子,还不扶本小姐起来?”

    循霄眉头一弯,蒙着白翳的双目隐约能看到一滴血色。

    “好。”

    循霄勾唇,伸出手拉住魏小姐的衣袖将人猛拉起来。

    他这一劲太足,魏小姐人起来还没站稳差点又要往前面摔去,她眼疾手快哪还会再掉以轻心,借着循霄的力然后扑到了他臂弯里。

    “公子……”魏小姐细声教他,一手抚在循霄胸膛上,“我见公子生得俊秀,若是你肯送我去那寺庙,将来尚书府会给你报酬,当然,你这双盲眼我们也能请最好的医官诊治,怎么样?你,答不答应?”

    以循霄为轴心,外圈燃起了熊熊烈火,将他们二人包围其中。

    “怎、怎么回事?”魏小姐收手,这火不同寻常,刚燃起一会儿就让她热得难受,“公子……你知……”

    “吾知姑娘想活命。”循霄抬手掐住她的玉颈,他说话轻,但是冷淡了许多,“你求吾两次,吾应允了。可你也要付出代价,如若不能,便在这烈火里化为灰烬。”

    魏小姐两手奋力想扒开循霄的手掌,大喘着气,“我、我都答应你……救、救我,求你!”

    “啧。”循霄觉得脏了自己的手,将她粗暴甩开,用术法隔空捏住魏小姐的下颌,“贪生怕死,既然你如此爱非议人,那吾便拿走你的声音,以后这‘哑巴’就交由你来做。”

    语落,循霄抬手隔空朝魏小姐嗓子下一点。

    那处聚出一团黑紫色的灵力覆盖的声脉,被循霄握到手心。

    “……”

    魏小姐张嘴说不出话,可循霄自己是个瞎子,又如何能看懂她嘴里说的什么。

    “……这声音本不属于你。”循霄将这取来的声脉收起来,周围的火焰熄灭,给了魏小姐喘息的机会。

    魏小姐刨着地上的几根草,从衣袖下抽出防身匕首,这瞎子反正看不见,趁此机会杀了他,他的一身灵力定能让她再次拥有绝世的嗓音,也能让她容颜永驻!

    受死吧!死瞎子!

    她握着匕首满脸厌恶,看准循霄的腰侧就撞上去。

    循霄早已察觉出她的心思,却也未躲开,等着那匕首插进腰侧,血很快染红了白衣,循霄却不为所动,直愣愣站着。

    他……他竟然……

    魏小姐捅杀他无反应,瞬时就后怕这人来历不浅,若是给尚书府惹了麻烦,他们整个魏家和旁支都会跟着完蛋。

    “……”循霄似是感不到痛感一般,将那柄匕首从腰肢上拔下来,他另一手握在刀刃上,划得也深。

    魏小姐看这愚蠢的场面,想笑也无法肆意笑出来。

    “我不会杀你。”循霄丢下匕首,弯腰附在她耳畔低语,“活着才更痛苦,你说对吗?”

    疯子!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魏小姐呼吸一滞,她趴在地上崩溃地逃窜,可无论怎样撕心裂肺地呼喊,仍是等不到一人来为她停下。

    ……

    “呵呵呵,听说了吗?魏夫人生下的女儿是个哑巴……”

    “这也太让魏尚书蒙羞了吧?看来魏千金的位置要给那小妾的孩子坐了。”

    ……

    “茵儿,来,快来见神医。只要神医治好你了,你父亲就能回头看看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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