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能力者都能听到诡音。
但是对大多数能力者来说,诡音就是永远萦绕在他们耳边、从出生到死亡都无法停歇的鬼哭鬼嚎。
——也因此大多数能力者看起来多少都有点大病。
当遇到强大的诡异时,耳边的诡音会骤然变大。
当诡音减少,比如在奥利镇的时候,耳边的诡音便会减少甚至消失——不过像奥利镇这样的存在奥斯大陆上几乎没有。
只有接触,才能通过诡异因子的流动,确切地知道诡异因子的多少。
可伊莉莎不一样。
伊莉莎的能力是可以通过诡音,精准地判断出诡异因子的位置,以及诡异因子的多少。
对于探查诡异,以及区分与普通人不同的能力者,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在刚刚被莉奥吸收完“绿色泥潭”的地方,伊莉莎指着地面,有点惊讶地道:“这里没有诡音了哎。”
“是吗?”
莉奥一开始没太在意。
“可能是因为刚刚鼻涕虫在这里,而我把……”
诶?
等等。
莉奥愣住。
在奥斯大陆上所有的物体,包括土地、石块都是具有诡异因子的。
只要有诡异因子的存在,就会散发诡音。
即便是莉奥将地面上的鼻涕虫都收走了,那地面上的诡异因子也不应该完全消失。
除非……
“伊莉莎,你说的是真的吗?”莉奥向伊莉莎确认道。
伊莉莎认真点头:“是真的。”
“虽然边缘的地方已经渐渐被染上了一些诡音了,但最中心的地方,我依旧还是没有听到任何诡音。”伊莉莎细细地道。
在鼻涕虫还在的时候,伊莉莎能够感知到诡异因子,在鼻涕虫被莉奥收集走之后,鼻涕虫之前所待的地面就没有了诡异因子。
于是,莉奥合理推断:鼻涕虫可以吸收诡异因子。
莉奥眨眨眼。
原来在奥斯大陆上,除了自己,也有其它可以吸收诡异的生物吗?
这鼻涕虫究竟是世界神的造物,还是……
“莉奥,她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费亚卡紧皱眉头,插话道。
刚刚费亚卡就在两人不远处,她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也听懂了一些内容,可这内容之中所包含的意义——
费亚卡有点难以置信。
鼻涕虫?
她们所说的,是在积水阴沟之中随处可见的鼻涕虫吗?
莉奥难得耐心充足。
她对费亚卡解释道:“伊莉莎的能力是能够准确感知到诡音的存在,她说,这里没有诡音了。”
“你,现在明白了吧?”莉奥直直地看向费亚卡。
费亚卡睁大眼睛:“那这岂不是跟你……”
跟莉奥一样,可以净化诡异。
莉奥点着头:“嗯哼。”
“啊,不对,”费亚卡又突然想到,“这不一样。”
“莉奥你是可以直接将诡音直接吸收走的。”
“可鼻涕虫即便是将周围的诡音吸收走了,但它本身也还是存在的,也依旧会不断地向外散发诡音。”
“如果不是莉奥你能够将他们收集起来,那么伊莉莎也不会发现这件事情,对吗?”
费亚卡说着最后一句话时看向旁边的伊莉莎。
伊莉莎想了想,点头。
“鼻涕虫它们是紧紧贴在地面上的,我下意识将它们看做了一体。”
“至少,我之前并没有发现诡音的特别之处。”
费亚卡总结:“所以即便鼻涕虫真的能吸收诡异,但……”
“也是没用的。”
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
鼻涕虫们就像一块块的海绵,它们能够把杂物的水吸收进去,可水却始终还在。
即便是有人将那水从海绵里挤出去,那水也不过是从此处换到另外一处而已。
而莉奥的价值在于,她能真正将奥斯大陆上的诡异因子吸收掉,提供为系统升级的能量。
莉奥歪头。
但是,能力者们不也是利用诡异因子作为能量使用吗?
亚瑟所研究制造出来的几种水晶,不也有着储存、转化诡异因子的功能?
鼻涕虫这种东西所说不能直接将诡异因子消耗出去,但不正好可以储存诡音因子吗?
正好奥利镇能用的咕噜兽便便越来越少了。
呃,虽说鼻涕虫这东西携带起来好像不太方便。
莉奥摸摸下巴,感觉有商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哎呀,该留几个鼻涕虫,回去留给亚瑟研究研究的。
以后注意,以后注意。
“你说得对。”莉奥郑重地回复了费亚卡。
“伊莉莎,你继续往前帮我们探路吧。”随后莉奥对伊莉莎道。
伊莉莎点头应下:“好的,莉奥姐姐。”
并不刺眼的阳光逐渐西斜,在傍晚来临之际,一个陌生的城镇出现在莉奥的视野之中。
“终于到了。”骑马在前的费亚卡吐出一口气。
同样也骑在马上的莉奥,侧头看向她。
伊莉莎骑累了,已经坐到后面的木板车上了。
“这是罗彻斯,”费亚卡向莉奥介绍道,“它位于奥斯大陆的中心,是奥斯大陆上商人们最常聚集的城镇之一。”
在奥斯大陆上,罗彻斯算是一个中型大小的城镇,比莉奥曾经见过的什么奥利镇、佩格镇、布洛镇可都要大得多了。
毕竟,这几个镇子连城墙都没有的。
啊,对,布洛镇已经不在了。
莉奥骑在马上,抬头好奇地观察。
这是她来到这个类似西方的世界之后,第一次看到城墙的样子。
罗彻斯的城墙,高三米,厚三米,石头砌成的,没有特别的雕饰,有一种沧桑粗糙之美。
城墙上有人在来回走动。
墙面上有受到袭击的痕迹。
“这是曾经诡异攻击留下的痕迹,”费亚卡解释道,“但这么多年来,这附近的诡异都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
“话说,”费亚卡有点眼神古怪地看了眼莉奥,“像奥利镇这样的小镇居然还能存在,也是奇迹了。”
莉奥:“怎么说?”
费亚卡:“大的城镇,人多,资源多,能够集中力量建起城墙,清理诡异,像奥利镇,根本没有足够的人力来修建城墙不是吗?”
做生意这么久,费亚卡就几乎没见到奥利镇一样的小镇。
还活着的人,几乎都聚集到像罗切斯这样的大城市里面了。
莉奥:“嗯哼,所以呢?”
费亚卡:“……”
费亚卡:“所以,奥利镇,真特别。”
莉奥:“那是当然。”
费亚卡无语。
一行人走到了城门之前。
费亚卡下马,快步向前,向一个士兵模样的人递出了什么。
莉奥伸直脖子看,感觉像是一个石头做的牌子。
那士兵接过牌子细细看过,又抬头看了莉奥众人几眼,随后点点头,将石牌还给了费亚卡。
费亚卡又说了几句什么,随后朝士兵手里塞了点东西。
士兵手掌收拢,脸上露出笑意来,向费亚卡说了几句。
费亚卡随后露出一副感激的样子。
士兵朝费亚卡摆摆手。
费亚卡连连点头,接着回身,重新上马。
“走吧。”
费亚卡对莉奥几人简短道,随即打头走进了罗切斯内。
“你刚刚拿出来的东西是什么?”莉奥好奇地问向费亚卡。
“喏,就这个。”
费亚卡从袖子里掏出块灰色的石牌,丢给莉奥。
莉奥敏捷接过。
石牌手掌大小,看着是极为普通的材质,石牌上面刻着像是两匹马的花纹,角落里刻着数字。
莉奥好奇:“这什么意思?”
“马,代表着游商,”费亚卡一边张望一边回答,“两匹马,代表着我的商队人数在十人以上,二十人以下。”
“你们刚刚都相对于是冒充我的商队人员进来的。”
“数字是编码,在中型以上的城镇都可以查到的,”费亚卡继续道,“像我这次来了罗切斯,有多少人,带了什么东西,他们都会记录下来的。”
“等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又会再记录一次。”
“还挺发达的。”莉奥拿起石牌左右看看,随后丢还给了费亚卡。
费亚卡假装慌乱地伸手接过:“你小心一点,这玩意儿补办起来很麻烦的。”
莉奥白眼:“你自己还不丢的。”
费亚卡嘿嘿:“主要是这石头特别结实,一般的磕碰留不下痕迹。”
“这种精细的花纹,听说是请特殊的能力者专门刻的。”
莉奥明了:“所以很难有人仿制是吧。”
费亚卡:“没错。”
“费亚卡!”路旁,有人在向费亚卡欢乐地打着招呼。
“费亚卡,好久没见你了,你又从南部给我们带了什么好东西吗?”
费亚卡也染上了一些兴高采烈:“我这次可是带了不少好东西呢。”
“什么?什么?快给我看看。”
“着什么急,我要先去旅馆歇会儿。”
“歇什么歇,钱送来都不要了吗?”
费亚卡:“哈哈哈哈哈哈。”
一种离开奥利镇后,许久没感受过的热闹气息迎面而来。
队伍之中,几乎从未离开过奥利镇的几人正在四处张望。
虽然去过很多地方,但从没来过这种商人聚集地的布莱克,眼神中也流露出新奇。
来自南部城镇的坦纳也在好奇。
史考特三人虽是商人,但罗切斯对他们也是新鲜的——他们以前没走过这么远。
除了费亚卡商队的成员,只有安娜和强尼一副十分熟知的模样。
“哟,费亚卡,”又有一人突然搭话,“你这队伍里进了不少新人啊。”
突然,安娜和强尼的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那人继续道:“这不是蒂姆手下的安娜和强尼吗?”
“怎么?费亚卡你挖了蒂姆的墙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