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re can poor Robin go？

    知更鸟，你究竟飞向何方？

    Robin, Robin Redbreast,

    知更鸟，知更鸟，

    O Robin dear!

    那么可爱，我的鸟儿！

    And a crumb of bread for Robin,

    为你，我撒上面包屑，

    His little heart to cheer.

    你在枝头雀跃，报以欢欣。

    “他好可怜。”

    这是杰森·托德死而复生后听得到第一句话

    女孩的声音拖的长长的，似乎在和谁撒娇，明明从内容上来看是在可怜他，语气却有些漫不经心似的，仿佛在作弄人，他努力想要睁开眼，拼尽全力也只隐约看到两个影子。

    “嘘，让他休息。”个子更加高挑的那道身影在说话，嗓音冷静而又理智。

    这是哪？他是谁？她们又是谁？

    头爆炸般的痛，杰森来不及想，鼻尖若有若无的萦绕着栀子花的香气，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匆匆过来，针头刺破皮肤，他又一次陷入昏睡。

    ……

    死而复生后的记忆对后来的杰森都很模糊，而那时他死前的记忆更加混乱不清，时不时冒出一个让人烦躁的片段，孤独、仿徨，巨大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仿佛一直在有人重复着敲碎他的骨头般，要将他撕碎。

    有人将他抱住

    白嫩的小手一点一点耐心的分开他紧握的拳头，然后在鲜血淋漓的掌心覆上一个湿润的吻。

    艾莉亚

    名叫艾莉亚的女孩是他唯一的光，在许许多多个他噩梦连连夜不能寐的晚上，她被他死死抱着，腰上常常被箍的大片青紫，脸上挂着无奈的微笑，哼唱她自己瞎编的曲调，至于歌词，大多是童谣，也有些她随口唱的，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词句。

    “The north wind doth blow,And we shall have snow,And what will poor robin do then,Poor thing?”

    北风吹，飞雪到，可怜的知更鸟怎么熬？可怜的知更鸟。

    “He'll sit in a barn,And keep himself warm,And hide his head under his wing,Poor thing!”

    他会钻进谷仓，藏在温暖的地方，把头埋进翅膀，可怜的知更鸟！

    杰森把头埋进她的腰间，颤抖着深吸一口气。

    他在哭

    上方的艾莉亚轻轻叹着气，捧起他已经布满泪痕的脸，耐心的擦拭着越来越多的泪水，最后干脆放弃了，改为亲吻他的眼睛、脸颊和嘴唇。

    她那副温柔的样子实在太过让他深刻，以至于后来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苛责女孩半分。

    半分也不行

    她哄小孩一样，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后背，即使他又突然失控，近乎撕咬的吻上她的嘴唇也没有生气。

    “好痛。”艾莉亚撒娇似的抱怨道，在他写满惴惴不安的脸上咬了一口，那双漂亮的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杰森，好痛。”

    “对不起...对不起……”杰森无措的重复着，想要伸出手抱着她，又不敢动，女孩的白皙的皮肤上已经被他无意识的捏出过许多青紫了，她从没说什么，但他每次窥见都很愧疚。

    她的嘴巴又被他咬破了，塔利亚对她这种忍耐而不是发火的行为很是不解，甚至可以说，她在嫉妒。

    “就是一只野性未除的猫儿很可爱，用来逗趣也很不错，但，艾莉亚，你是否过于宠爱他了？”

    过于宠爱么？

    艾莉亚看着明明那么大一块却还努力蜷缩成一团的杰森，蓦地笑了，她拉住他的手，让他凑过来，自己则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好啦，杰……”她让他坐起来，自己则跨坐在他腿上，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弯着，温温柔柔的对他说，“别哭，你不要难过，亲亲我，好吗？”

    杰森真的好爱好爱哭

    但她可以对他做一切过分的事

    当然，艾莉亚还得在中途抹掉他的眼泪——前提是自己没有被do哭。

    杰森·托德do时会哭

    这可真是…刺激

    ……

    艾莉亚对他耐心的过分，语言还没完全回拢、他断断续续的表达诉求时她会充满怜爱的亲亲他的喉结，噩梦惊醒时她会迷迷糊糊的把他搂在怀里，杰森·托德回到人间的前三个月里，她一个人承担了他。

    她像是在玩过家家一样，把这只小鸟纳入在自己怀中，精心照料，让这只被打断骨头、死而复生的小鸟重新站起来。

    艾莉亚很享受这种过家家一样的游戏，但杰森·托德是个人。

    失忆的他爱上了她

    少女接吻时喜欢坐在他的腿上，双臂勾着他的脖子，纤细的腰肢他两只手一起就可以扣住，她在他的唇瓣上舔咬亲吻，直到彼此都喘不过来气为止。

    “杰森。”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的对他笑着，“好喜欢你哦。”

    “……”通常这个时候，杰森都无法说话，只能默默的掀开她的裙摆，在她似笑非笑的目光中低下头，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对她的喜爱。

    他只能这样表达自己的爱意，那些无法出口的，浓烈的无法流露的爱意。

    他以为他们还有很长时间

    艾莉亚对他实在太好了，以至于对他而言，她像是突然烂掉的，明明前一天还坐在他身上说最喜欢Jay了，第二天她便与塔利亚调情，滚在一起。

    那时是他最无助的时刻，终于理清记忆的杰森迫切的需要她温暖的怀抱与抚慰，而对方躺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香甜的熟睡着。

    杰森·托德似乎总不是被坚定选择的那一个

    那同样是他极为痛苦的一件事，逃离成了脑子里唯一蹦出来的想法，他在刺客联盟与忍者大师学习，又有拉撒路之池的加持，但也花了不少力气才勉强离开。

    “她只不过把你当做过家家用的小婴儿，杰森。”塔利亚曾经这样对他说过。

    他回到哥谭后才想明白一些事情

    比如艾莉亚或许从来没有爱过他，比如她真的是个怪物，享受着把一只遍体鳞伤的小知更鸟包扎养好的过程，她在此中品尝着他的痛苦、泪水、惊惧，至于爱慕，他的爱慕不过是突然掉落的糖果，惊喜，锦上添花。

    他只是她特别的一个玩具

    一个被打碎的娃娃，她把他重新粘好就已经是玩耍的过程了。

    杰森踉踉跄跄的扑到洗手台干呕了一会，眼里泛起泪光。

    耳边似乎又传来女孩的歌声，他死死咬着嘴唇，蓦地想起在刺客联盟的第八个月时，她曾经和自己一起登上雪山，在山顶亲吻他的脸颊。

    “Jay，我的小知更鸟。”艾莉亚一边笑，一边把他的脑袋搂过来，“你要快乐一点，想起我时要笑，好不好？”

    他回答了好

    他说你在我身边，我就会笑

    承认吧，无论何时何地，无论她多么残忍，他只要想起她亲吻他泪水时温柔的笑容，心就软的一塌糊涂。

    杰森·托德爱她爱到愿意抛弃一些道德

    他爱慕她

    但他从不是被坚定选择的那个

    就像蝙蝠侠在哥谭与他中不会选择他一样

    艾莉亚同样不会选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