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板的家中。桌上摆着时鲜瓜果。

    “这个可是上好茶叶，黄山毛尖。”马老板故作姿态地劝茶道。

    “马老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杨大义喝了一口茶，“一会我还要去其他地方。”

    “杨老板真是爽快。这么说吧，我需要你的船和手下的人，帮我运一些货物。事成之后，我给你三成。”

    “运什么？”

    “鸦片——”

    “鸦片误国害民，我们怎么能接这样的生意？”

    “杨老板不做，也不能断了其他人的财路吧。这个屋子里的人，有几个手上是干净的？你的赌场和舞厅，又怎么算呢？”

    “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决，马老板还是另请他人吧。”

    ****

    西餐厅里。

    “好香啊，这是什么东西？”杨大义端起一个杯子问道。

    “咖啡，怎么样，好不好喝啊？”林缨侧着头问他，好像娇柔的小女孩一样。“这里的鲜奶蛋糕你喜不喜欢？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习用这些刀呀叉呀的了？”

    “怎么了？是不是我用的不对？”

    “不是。”她双手支起下颔，促狭地笑道，“只是觉得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希望能够堂堂正正地和你站在一起。”

    “我听说你这些时候一直与一些读书人来往，现在待人接物，江湖气息都收敛了不少。”

    “对了缨儿，这串珍珠项链是给你的，喜欢么？我给你戴上。”

    忽然之间，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突然断电了。”

    “大家小心。”

    危险一旦来临，杨大义还是会挡在林缨前面。比如这一次，他硬是把她按在身体下面，挡着餐厅里四处飞舞的子弹。

    ****

    医院里。

    看着护士用镊子从他背上的血肉中钳出弹片，林缨已经一片眼泪泛滥成灾了。“别动，刚包好的伤口，不能使劲。”

    “没事，这只胳膊还能动。”他伸手要去揽她。“你也知道我不能动，那你还不乖一点。”

    到底女儿家脸皮薄，她还是扭扭捏捏地亲了上去。半晌，她把头贴在他的胸膛上，“你一天不好，我就一天不离开。”

    他低头看着她，眉眼间都是温和的微笑。

    这时候，小马和其他几个人押着小四儿来到病房里。

    “杨大哥，就是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出卖了你的行踪。”

    “打死他——”

    “对，打死他。”

    小四儿在地上跪着爬了几步，抱住杨大义的右膝哭道。

    “大哥，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刚到上海，两天没吃东西，是你把自己几天的工钱全给了我换口饭吃。这份情，我一直记在心里。你对四儿的大恩大德，四儿来世再报。”

    “为了20个大洋就出卖大哥，你还有脸说。”

    “你如今做出这种事来，我也帮不了你了。你离开上海滩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杨大义冷冷地说道。

    “大哥，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了。”

    “算了。”杨大义起身，只觉得头重脚轻，强撑着走了几步便眼前一片虚晃。

    林缨急忙拉住他。“你这个样子，不要乱走啊。”

    “我没事——”

    小马同其他几个兄弟做了个眉眼，推着小四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