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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别出声儿

    段满枝几人去时,床弩与墙体的位置已经摆好,其中间隔约莫五十余步。

    努车硕大,非人力可轻易撼动,光是用以挪动的车轮便已将近半人高,那上头已经装备好的巨箭更是三尺有余,以坚硬的木头为杆,铁叶为翎,现下已是蓄势待发,只等以轴转车,张弦开弓。

    “霍!二哥,这东西叫什么?”段维霖事先跳出来,绕着床弩转上好几圈。

    段振儒面上亦是几分差异,上前拍了拍结实的弩体,却是拧了拧眉毛,如此将三张大弓结合,若要齐开,不上二十余人恐是别想轻易将其拉开,“你小子,这些天神神秘秘的,便是在做这东西?”

    段维柏了解他这老爹的很,好歹是打惯了仗的老将,此时面上如此,便知其已是将这床弩在脑海中搬上了战场,“父亲别急,先瞧瞧这床弩的威力不迟。”

    说罢,便已是有数十人上了前去转动轴轮,带动着弓弦缓缓拉开,对准了正前方的墙体。

    “放!”

    随着这一声令下,那巨大的箭体只被这三张大弓合力,顿时破空而出,迅猛又凌厉,半点儿没有厚重之感,顷刻间便摧毁了远处的墙体,顿时灰雾四散。

    段满枝此刻看着那巨弩,不知怎的眼眶陡然一热,那仿制的墙体少说也有十余米厚,只被这破空一箭,顿时便被击的七零八落了,若非亲眼所见,她或许会因为这样的数据而感到讶异,却是断然不会酸了鼻子。

    此刻周遭的议论声已是此起彼伏,可段满枝知道,这床弩的潜力远不止于此。

    “三哥哥别急。”见段维霖已是要上前去,段满枝赶忙拦住他,又唤了人来帮忙,“再将这床弩推远些,五十步还是太近了,远远瞧不出它的威力,少说也得五百步试起。”依照她先前所查的资料,这床弩若是仿的不错,射程怎么着也得有一千五百步。

    众人依言,许是想要更快的瞧见这床弩的威力,周遭闲着看热闹的士兵纷纷上前,便连段维霖那般爱凑热闹的也上了前去帮忙,迅速把床弩推远,再次对准另一堵完好的墙壁,转轴开弓,随着一声令下,巨箭即出,厚重的墙体再次轰然倒塌。

    若说方才众人面上还只是差异,现下却已是露出欣喜之色,段维霖只满脸兴奋的跑回来,胡乱抹了额上的汗,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她,“小妮子,还能不能再远些?”

    “能。”段满枝点头,“试试一千步吧。”

    众人闻言,顿时干劲儿十足的开始将床弩继续往前推,另一伙人儿则兴致匆匆的清理着前头的路障,半刻也不想耽误。

    拉紧了弓弦的扳机再次收缩,巨箭第三次从众人眼前飞驰而过,此次虽说没有将墙体摧毁,却是重重嵌了进去,周遭紧接着崩裂出数条缝隙,众人见状,顷刻间暴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一千步已是极远,如此还能将墙体击出裂缝来,可想而至,若是数张床弩并排,巨箭齐发,要想就此攻破城墙也绝非不可能。

    “小妮子,太棒了!这床弩当真是你想的?”

    “自然。”

    段满枝这头还没来得及出声儿,便见段维柏不知从何处走来,径直朝她笑了笑,“自是枝儿的想法,告知我以后方才画了图纸,又全权交于我寻人打造。”

    为何?

    段满枝闻言不禁拧了拧眉,看了看段维柏,又被段维霖搂着迫不得已的提了提嘴角,为何她二哥哥不说实话?这床弩分明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做的。

    “小妮子,这床弩还有没有别的好玩的用处啊?”段维霖只捧着她的小脸儿,像是在看一只稀罕极了的布娃娃似的,许是嫌她头上的帷帽碍事儿,三两下便替她摘了,“快!快来!快跟你三哥哥我说说。”

    段满枝只好又唤人拿了几支类似于长枪的轻箭来,推近了些床弩,六箭齐发,如此近距离的将箭牢牢钉入城墙,士兵便可借此攀登而上。

    “小妮子,快让你三哥哥看看你这小脑瓜,究竟是如何长的!”

    段满枝只笑,扭头看了看段维柏,果然,他便只是站在段振儒身侧笑着看她,一言不发,今日之事分明就是他将她带来,说是要看这床弩的成效的,本该受夸赞的也是他,却为何要将这功劳尽数推到她头上?

    “小妮子,看哪儿呢?看我这儿!”段维霖见她望去别处,连忙掰回她的脑袋,“还有吗还有吗?”

    段满枝只叹气,知晓段维霖现下已是兴奋过了头,若是不满足他的好奇心,他定然不会就此罢休的。

    “便与寻常弓箭一样,附上发火物,或是直接绑上炸药,燃营烧粮,水战亦可为之。”

    段维霖闻言,只径直将其抱起转了好几圈儿,“早知今日就该把大哥也叫来瞧瞧,他定是会吃惊。”见段满枝面上窘态,段维霖只笑的更欢,“自是吃惊我们家小妮子竟如此聪慧,看来以往都是深藏不露,当作女儿家还真是可惜了,若为男子,定然要入朝为官,指不定咱们段家还能出个宰相呢!”

    段满枝只慌忙捂了他的嘴,“三哥哥不可胡言!”

    段维霖却笑,将她稳稳放下地来,随即笑嘻嘻的附耳在她身边轻道,“女宰相也不错,史无前例,到时妮子你便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越说越离谱了。”段满枝只瞪他,知他现下是高兴坏了,口无遮拦,也不加怪罪。

    几人入了段振儒的营帐坐下,帐外依旧是不绝于耳的哄闹声。

    唐平秋竟亲自给她添了茶,若说方才来时,他待她不过是因为她是段振儒的女儿,面上方才亲和,现下给她倒茶时却已生生添了几分恭敬与敬佩,“二小姐果真是当世英杰,巾帼不让须眉,唐某此生钦佩之人不多,现下却是多了二小姐一个,二小姐且喝了这盏茶,唐某以茶代酒,先干为敬。”

    段满枝生平还是头一遭听这样的豪言壮语,心中又虚,顿时有些手忙脚乱的,却是见段维柏坐在她身侧,面上依旧笑的温和,没事儿人似的。

    刚喝了这一盏,段满枝都还没来的及坐下,便又见一人上前来,后头排了好几个,手上还提了酒壶,自然不是要倒给她的,可喝茶也经不住这样喝啊,段满枝顿时面上发窘,求救般看了看段维柏。

    她家二哥哥只笑,却是站起身来替她挡了,“诸位敬意我家妹妹心领了,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如此喝下一圈儿冷茶来,枝儿今夜腹中怕是要不舒服,诸位还是让她坐下,贴着那铜炉烤烤火吧。”

    众人闻言,顿时懊恼的一哄而散,还是他们二少爷想的周到,他们二小姐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在外头陪着他们看那床弩已是吹了许久的冷风,现下自是冻的不行,他们竟还排着队的要她喝下冷茶,这不是恩将仇报嘛!

    段满枝这头刚松下一口气来,便又见唐平秋站起身,“侯爷,属下以为此弩当趁此机会多做几张,好以备不时之需。”他说时,抬头看向段振儒,面上几分深意,段满枝摸不清,正琢磨呢,那矛头却又向她指来了,“自然,二小姐此番功绩自也要呈于官家,到时封赏声名自是少不了。”

    段满枝听着这话只险些没坐住,可当下营帐之内人数不少,她也不好就此驳了去,只好等着众人纷纷散去,账内再无外人时方才看向段振儒,“爹爹,唐叔叔,方才所说呈于官家之奏章,枝儿以为还是不要添上女儿名字的好。”

    “这是为何?”唐平秋却是先行跳出来,倒是比段振儒还心急似的。

    唐平秋作为段振儒最为信任的副将,段满枝自然清楚他是没坏心思的,不过是心直口快,想什么便说什么,一心想替她求个赏赐罢了,不过段满枝却是断然不想出这个风头的,更何况还要舞到泰安帝跟前去,莫不是怕她死的还不够快?

    “枝儿不喜显于人前,爹爹知道的,况且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枝儿只怕到时一传十十传百,生生夸大了,枝儿的能力却配不上这名声,期望越高,也就越不能出错,可哪儿有人不会出错的,只怕时间长了,众口难调,往后再不敢试错,若要活的如此辛苦,枝儿倒宁愿现在就平平淡淡的守在自己的院子里。”

    唐平秋听罢,看着那尚且不及他下巴高的小姑娘,顿时默了默,“是唐某思虑不周了,二小姐说的没错,众口难调,古往今来,多少能人异士都是因为太过出众,挡了别人的前路方才不得善终,若是如此,唐某自然更希望侯爷和候府上下一生安乐。”

    段维柏带着段满枝离去了,唐平秋看着已然出了营帐的二人,些许动容的看向段振儒,“侯爷真是生了个不得了的女儿啊。”

    段振儒只笑,捻了捻虎口,“枝儿自小持重,向来都是三个女儿中最有主意的,只是不知如此究竟是福是祸。”

    段维柏漫步在她身侧,见一旁的小丫头只一个劲儿的瞧他,终是忍不住笑了笑,知其现下定是满肚子的疑惑,已是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了,于是索性将人抱上了马儿,自己牵着缰绳在营地外的草坪上慢慢的走。

    “二哥哥今日为何这般说?”

    “我说什么了?”段维柏不回头,只是慢慢牵着马儿往前走。

    “自是说,那床弩是我所想,可那分明就是二哥哥你画的图纸,从始自终都是二哥哥一人督办。”

    段维柏只笑,“可是枝儿从前分明提点过那弓箭的位置,而且知道的也比二哥哥多,二哥哥只知道那床弩的威力极大,却不知道他还能发射轻箭,用以攀登城楼,也没想过绑上炸药,去烧敌营的粮草,还能用于水战,这些,可全都是枝儿的主意。”

    段满枝依旧不解,“可是这些……”

    “枝儿。”段维柏陡然打断她,“我说过,那床弩是我在梦中所见,描摹下来罢了,本就不是我的功劳。”他回头看向她,冷风卷起他的衣摆,“是你的。”

    段满枝不知为何,看着那双眼睛,只觉浑身都打了一个寒颤,“二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维柏不应她,只望向远处已然被一片白雪皑皑覆盖的草地,只有脚下尚且还露出点儿枯黄的叶子,“枝儿,大周好玩儿吗?待在盛京是不是很幸苦?就连冬天都异常的湿冷,你定是不习惯。”

    “什…什么……”

    段满枝现下已是满脑子的浆糊,糊了一团,转也转不动了。

    “再往南一些有一个小国,四季如春,也不下雪,你定会喜欢。”段维柏只看她,“何时你若是觉得在盛京待得腻了,辛苦了,不想再流连于权势和计谋中了,便告诉我,到时我便将你送去那里,替你买一处宅子,给你足够的银两,让你此生都衣食无忧。”

    “二哥哥…”段满枝有些慌,跌跌撞撞的下了马,险些没站稳,被段维柏一把扶住了,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他,面上尽是匪夷所思,“二哥哥在梦中不止看见了床弩…莫非…还…还…还看见了……”

    “嘘。”段维柏笑了笑,“别出声儿,等雪化了,不要再一直待在候府,多出去走走,看看大周的天地,到时二哥哥再教你习武吧?那样的话就算出去了也不怕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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