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陈国章还是没回来。
“什么玩意啊，一个星期了……”正想着，手机震动。
是五枝花群。
郭轩：我们组织组织旅游吗。
随即发来三张图片。是三张旅游攻略。
都是去海边。
“海边有什么好去的。”沈煜川凑过来，坐在沙发上。
向往转向他：“我想去诶。”
发消息给江丹。结果对面秒回：“不要了吧，那几天我们刚要回来。”
低落了心情。
“哪个海边啊？”
向往给他说了一个地点。
半晌，江丹又发来：“要去也行，注意安全。”
“yes！”向往嘭地从沙发上弹起，“我可以去啦！”
“可我还是觉得海边没什么好玩的。”沈煜川耸耸肩。
“哎呀反正我要去！”
说着向往就整理起行李，“今天……十四号，二十一号是……”
“还有一个星期呢，你急什么。”他很不屑说道。
向往不理他。
沈煜川煎熬着又凑到向往身边：“你就真的那么想去吗？！”
“游四天……那要准备这条白裙子……”
“不是我问你呢！”
“热裤……”
“你理理我嘛！”
向往直起身。“干嘛，舍不得我？”
沈煜川愣了愣。“才不是呢！”
很生气转过身。
向往不理他，把他赶出了卧室。
悻悻然，他走去阳台看向往养的仙人掌。
不一会儿卧室门又被叩响了。
“干嘛？”
“你真的要去四天吗？”
“不然呢？”向往被气笑了，“不去四天难道四十天嘛？”
“那你还是去四天吧。”门外所以明显有了怨气，渐渐远了。
向往当然听出了他的不高兴，放下衣物。开门，她小跑着追上下楼的人。
“怎么，你真生气了？”
“我！才！没！有！生！气！”沈煜川一字一顿说。
向往笑了。“放屁，明明就是生气了。”
他轻轻捶了一下她的肩膀。“那你要去四天，你去玩那么久！”
“你就忍心…抛下我？”沈煜川噘嘴。
“那你也来？这不合常理吧。”
“那我要是想你怎么办？”
向往想了想，转而拍拍桌子：“你打视频呀！”
“要是打了视频还是想呢？”
“那你也来呗，”向往明显是开玩笑。
沈煜川摇摇头。怎么可能。
眨眼间到了二十一号。
“拜拜。”向往在门口招手。
沈煜川生闷气没理她。
无奈，她转身。
前脚刚跨出门，身后却传来愈发近的脚步声。
少年口是心非将她紧紧环抱。
“哎呀我又不是要去西天，”向往把手放在他深浅有致的大手上，“我只是去四天！”
沈煜川弯颈，把头埋进向往脖子。呢喃：“四天也不行。”
她推开他。“痒死了啊。”
两人在门口扭扭捏捏推推搡搡。许久，向往总算是走到街上。
“现在十九点……到家拿个行李……然后他们估计要来了吧……？”
想着想着她行至家门前。陈国章的车却停在门外。
“完蛋。”向往心想。
果然，一开门就看见陈国章懒懒散散葛优躺在沙发上。“向往！”他怒吼，“你又要去干嘛！”
“我们同学约了啊……”
“天天给我鬼混，不许去！”
“哎哎哎这又是干嘛，”江丹冲出卧室，“向往，你箱子我放门口了，快去啊！”
“不许去！”陈国章又是一阵火，“别他妈给我和几个男的搞起来！”
突然，江丹愤怒给陈国章一巴掌：“你有没有点脑子！”
向往愣神，又匆匆出门。红着眼圈。
谁知门外站着郭轩。
两人很难堪对视着。
“哎呀快去学校吧。”向往低下眼睑，满脸通红快步前去。
郭轩看着她。
她停住。忽然她转过头来，一脸淡然而莞尔一笑：“愣着干嘛，快走吧。”
天边响起飞鸟的鸣叫。洁白的鸟儿划过天际，消失在高楼林立间。
向往向着鸟儿的方向去了。
郭轩回神，赶忙追上她：“等等我！”
天阴沉沉，阳光射不进了。
鸟儿失了。
不一会儿，校门口聚集了许多人。
上了中巴，方诗芸紧贴着向往坐着。“真是的，只有我们五个人。”
“好冷清……”
“冷清什么啊。你还想让谁来，我们五个人不都在。”向往说道。
接着她又附一句：“张路梵也在，你可就知足吧。”
方诗芸傻笑。“两人一间宾馆，我们一起。”
“不和你一起和谁一起啊。”
晚上，安顿好一切，两人懒懒地趴在床上。
“我妈催我睡觉了。”方诗芸从床上坐起来。抬头看看时间，九点半。
“我先去洗洗。”她拿起手机，从行李箱里翻出衣物。
向往看着冷冷清清的手机，无言。
真是一个电话都不打啊。她心想着，去冰箱里拿出来一个苹果。
听着卫生间里的水声，向往走到窗边。宾馆靠海，她看着远处黑漆漆的一片。
不一会浴室水停了。方诗芸穿着睡衣走出来。“听郭轩说明天还要组织看日出？”
“那四点起？”向往把窗帘拉上，转头看她。
“是的吧……”
紧接着是两人痛苦的表情。
“你也快去洗洗早点睡。”
向往从浴室出来，方诗芸早已在床上酣睡了。
她拿起床头的手机，却发现沈煜川给她发了一堆消息。
女人你怎么不理我。
女人你理理我。
女人你好歹毒。
女人你好冷漠。
女人你就放任你老公不管了？
女人你快理我。
女人你不会睡了吧。
这么早睡？
好吧。
……
消息一条接一条弹出，向往手机快炸了。
她看了眼隔壁床睡得和猪一样沉的方诗芸，小心翼翼点开了视频通话。
对面秒接。
“女人！”
向往赶紧做了一个禁声手势。
“你要死啊，方诗芸在睡觉诶！”她压低声音，说道。
“好吧。”沈煜川降低分贝，“可是说真的，我好想你。”
“这才两个小时多一点！”
“什么啊，快四个小时了！”
沈煜川在另一头委屈巴巴嘟囔，“我好想你。”
向往一个大大的白眼。“好吧好吧，再过四天。公主四天即可复活。”
“我可以看个广告直接复活吗？”
“不可以！”
对面传来一声哀鸣。
“那每天视频好不好？”
对面撤回一声哀鸣。
“那你要给我带海螺。”沈煜川从枕头里探出头，“我要海螺，你捡的那种。”
“现在这边好看的贝壳都捡不到了，哪来的海螺啊？”
“我就是想要嘛。”
向往撇撇嘴，算是默认了。
“哎呀我和你说，我明天要去看日出。”
“要四点起床，哎呀起不来。”
“起不来没事，我保证会轰炸你一堆消息，把你吵醒。”
“你起得来？”
沈煜川捶捶胸：“保证一定！”
“那你现在先睡吧，十一点了。”
“那你挂电话吧。”向往说。
“你先挂。”
“你先。”
她慢吞吞按下挂键。
不一会儿，对面发来一条消息。
晚安。
第一次有人给她发晚安。
向往出神地盯着未熄的手机屏幕。
我真的……被人爱了？
被爱的感觉好不真实。
晚安。迟疑，向往发去。
接着她熄屏，将手机放置胸口。紧贴。
与此同时，几十公里外的他也闭眼。
靠在不同的床上，两抹笑意。
…….
凌晨四点，闹钟准时响起。
“向往！起！床！了！”方诗芸跳到向往床上，隔着棉被，轻轻捶她肚子。
无奈她起床，睡眼朦胧亮屏。手机消息空空如也。
“说好的会叫我起床呢？”
向往喃喃自语。
恰巧被方诗芸敏锐听见：“什么？”
“没，”她编织谎言，“刚睡醒脑子糊涂着呢。”
洗漱穿衣，她学着画一个淡妆，对成果甚是满意。
郭轩高宇早早等在门外。
“哎哟，你们怎么这么早？”方诗芸张望着，“张路梵呢？”
“他在电梯口。”高宇说道，“走走走，再晚点就看不到日出了！”
方诗芸不开心嘀咕：“我还以为一推门就能看见真爱。”
下了电梯，两女孩慢吞吞走着，渐渐落在三人后头。
郭轩高宇像傻子一样打打闹闹。
张路梵则在一旁静静听歌，看着他俩。
向往看见方诗芸直勾勾盯着张路梵，凑近她：“怎么，今天坦白局？”
方诗芸沉默。
“追了他一个学期，我连他对我有没有意思都不知道。”
猝不及防，张路梵转头。
“那你是想知道？”
方诗芸瞪大双眼，支支吾吾。
“你不是在听歌……”
“谁和你说我听歌了？”张路梵笑了。摘下耳机，将它戴在方诗芸耳上。
什么声音都没有。
向往在一旁，全程姨母笑。
“你你你你们好好聊，我走喽。”
“向往！”方诗芸咬牙轻喊，羞红脸想去追。
“你想不想知道，”张路梵拉住她胳膊，“我们已经毕业了。”
趁此机会，向往跑到郭轩身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乐死我了！”
“你又发什么疯？”郭轩诧异道。
“他们终于……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谁谁谁谁谁？”高宇激动了，“谁和谁？”
“你傻啊，还能是谁和谁！”
“他和她？”郭轩指了指落在远处的两人。
向往重重点头。
高宇兴奋得像只吗喽般鸣叫。手舞足蹈！
“你是吗喽吗？”郭轩嘲笑他。
“是！”高宇绕着郭轩转圈圈，“轩哥，我太激动了！”
“我儿终于有媳妇了！”高宇乐不拢嘴，“我们有儿媳了！”
向往在一旁，已经对高宇的精神状态麻木了。
她稍稍远离他们，点开手机，给沈煜川打去视频通话。
对面接通。
“抱歉往往，我…睡过头了。”沈煜川声音略带沙哑，明显是刚醒。
向往看着屏幕里惺忪睡眼，不禁笑出声：“我又不是要怪你。”
“和你说件大事。”
“嗯……”
“方诗芸梦想成真啦！”
对面默不作声。向往看见手机里显示的是天花板，知道他正眯着眼睛睡觉。
她也不恼。刚想挂断，手机里传来困倦的声音：“你别挂，我好想你。陪陪我。”
向往再次被他逗笑。
转头看向方诗芸。“牵手了？！”向往震惊。
两人带着同一副耳机向他们缓缓走来。
白色的耳机线格外明显。
“哟，耳机姐和耳机哥。”
方诗芸凑到她身边，把脸窝在向往肩膀里。
另一只手却牵着张路梵迟迟不撒开。
向往一把将她推进张路梵怀里：“去，找你男友去。”
方诗芸腼腆笑着，小酒窝在嘴边。
张路梵周围，郭轩高宇“啧啧”声不绝于耳。
“儿啊，出息了？”郭轩拍拍他肩膀。
“你小子凭什么有女朋友！”高宇打趣道，接着高喊：“向往！我爱你！”
“你在发什么颠啊！”向往急了，冲过去指着他，“你别胡言乱语！”
“可是可是人家真的真的很喜欢往往姐姐嘛～”高宇又开始卖骚。
忽而向往想起视频通话还没挂断。完了，这下哄不好了。向往抬起手机，看见聊天界面上正好显示“对方挂断了通话”。
向往急忙又打去，沈煜川迟迟不接。
已取消。向往看着聊天框。
“怎么了怎么了？”高宇凑过来。
“还能怎么了。”向往白他一眼。
“某个人生气了。”
方诗芸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瓜，眼神放光：“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向往刚想开口，脑海里又想起初次见面时，沈煜川的声音。
“这是我们俩的秘密……”
她选择不再说话。
四人看着她。
双方僵持着。
“好吧好吧，朋友之间生隔阂喽，哈哈，向往有什么秘密喽。”郭轩贱贱地。
高宇附和：“就是！再说，我不就是和你开了一个善意的玩笑嘛，你怎么对此这么敏感？”
“善意？放屁！你知不知道这对我造成了何等损失！”
“什么损失啊，哪个谁吃醋了？”方诗芸问道。
“哎呀你们烦不烦！”向往气急败坏，独自一人冲到最前面，疾走，“还看不看日出了！”
“看看看。”张路梵牵着方诗芸跟上向往。
“向往肯定有鬼。”郭轩凑到高宇身边，悄言道，“你看她刚刚那样，应该也谈了。”
“我也这么觉得。我怎么感觉她瞒了我们不止一天两天呢。”
“谁知道呢，”郭轩耸耸肩。“先跟上他们再说吧。”
“喂——你们等等我们啊！“
两人向着三人，向着泛红的天边，向着海天交接线，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