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向往在家中无所事事。
楼下传来陈国章的声音:“向往!下来带带弟弟!”
她很不情愿下楼,却看见江丹和陈国章精心打扮一番,似是要出门。
“往往,我和你爸爸要出去办点事,小弟弟就拜托你帮忙照看一下喽。”
江丹对她温柔地笑着,一旁的陈国章却一直阴沉着脸。
“和她废话那么多干嘛,快走,要来不及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婴儿床里,陈邃傻傻笑着。
“什么玩意啊,带娃怎么能交给我呢。”
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把陈邃哄睡了。
手机响了,她一接听,是方诗芸的声音。
“往往,我到你家楼下啦。快出来,我最近发现一家特别好逛的店。”
向往为难了,她打开门,正好看见方诗芸穿着精致地站在她面前。
“今天…我爹和江阿姨出去了,他们把弟弟留在家里。真的烦,本来就不喜欢小婴儿。”
方诗芸听见有小婴儿,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向往来到她身边时,她正趴在床边静静看着陈邃熟睡的面庞。
“哇哦,好可爱啊。”方诗芸一脸宠溺,“你怎么会讨厌小宝宝呢?”
见方诗芸这么喜欢小孩,向往舒了口气。
“你喜欢就行,那这照顾婴儿的任务交给你了。”
向往匆匆逃离了现场。不一会她有从楼梯口探出头来:“反正陈邃睡着了……不如到我房间来追剧?”
方诗芸轻轻欢呼,从冰箱里拿出水果上楼了。
“陈叔叔他们不在真是爽啊。”
拉上窗帘,关了灯,方诗芸一点也不拘束着说。
向往笑笑,从抽屉里拿出了平板。
看得正尽兴时,楼下又传来婴儿的啼哭。
向往对方诗芸使了个眼色,同时,方诗芸也是如此。
方诗芸不耐烦起身。打开灯,她对向往说:“一起去。”
“现在还喜欢小孩吗?”
向往胜利般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笑。
方诗芸不作声了。
婴儿的脸哭红了,五官挤在一起。
“有点丑陋。”方诗芸喃喃。
向往脱下他的尿不湿。果然是拉了。
用两根手指拎着尿不湿,她举到她面前。
“咦,恶心死了,快扔掉。”
方诗芸摆着手,捏着鼻子道。
趁向往出去扔尿布的功夫,方诗芸忙着给陈邃擦洗屁股。
向往进门就撞见这一幕,调侃她说:“到时候等陈邃长大了,你还可以逗逗他:‘哟,你小时候,姐姐还帮你擦过屁屁呢’!”
随即两人大笑。
换好尿布陈邃还是一个劲地哭。
“这玩意好烦啊。”向往耐心要被磨没了。
“有没有可能...他饿了。”
于是没一会陈邃就一脸享受地喝起了奶粉。
看着他满足的样,“我也想喝。”方诗芸打趣道。
向往白了她一眼。“给你泡一杯?”
“其实也不是不行。”
两人聊得正欢,陈邃却吐奶了。
这可把没有任何育儿经验的两人吓得不轻。
赶紧去网上搜索吐奶原因与措施,总算是解决了。
“带小孩真麻烦。”方诗芸抱怨道,幸亏我妹已经十二岁了。”
向往则想的是向意玖在那么可怕的环境下,居然还能保持心态,那么温柔待她。
“我想我妈了。”
方诗芸看着她:“江阿姨?”
“是亲妈。”向往看着窗外,愣愣道。
她随即结束了话题。看了眼时间,才三点,陈国章他们才出去两个小时。
“我估计他们要晚饭时才回来。没事,我们有大把时间。”
一连追剧到四点半,陈国章回来了。
婴儿床上陈邃睡得正香,但看见床边无人,陈国章一嗓子便开始吼:“向往你给我死出来!”
向往下楼,轻轻道:“我同学在!”
“呵,只顾着同学,不去管弟弟是吧?”陈国章吼得更响了,“你真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婴儿被吵醒了,啼哭起来。
江丹赶紧去哄。“老公你别吼了,baby都醒了。”
“你也是,净帮着这死丫头说话!”
方诗芸在楼上吓得不敢动弹。
气氛稍稍缓和后,她悄悄下楼:“叔叔阿姨,我先走了。”
“拜拜姑娘。”江丹冲她摆摆手。
方诗芸对向往眨眨眼,随即消失在门后。
真压抑啊,估计方诗芸下次都不敢来了。向往在心中默默想。
饭后向往想出门。
“不许出去。”陈国章冷着脸,看都没看向往一眼。
“为什么?”
“为什么!你下午估计都没去管弟弟吧,全去陪你同学玩了!”
江丹拉着向往上楼。
“往往,我知道你下午肯定是照顾弟弟的。尿布都换了,你爹没眼力见,都没细看呢。”江丹柔声细语道,“小弟弟你照顾得很好呀,别去和他计较。”
说完还看看门口,生怕被人听见。
好一会儿,她又开口了。
“谈恋爱了?”
“没,没有。”向往果断否决。
江丹笑笑。
“江阿姨看你最近回家都比平常晚了好多,而且每次回来房间灯都亮着。有时候房门没关,江阿姨还能看见你趴在窗边傻笑。”
“那个小姑娘,叫方诗芸吧?我记得方诗芸和我们家不顺路诶。”
江丹温和地注视着向往,向往垂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是郭轩吗?”
“不是,而且我没谈恋爱。”
江丹笑了,嘴上说着信她,其实心里也有底了。
“好好好,江阿姨信你。但往往,高三了,要分清楚主次。”
“江阿姨像你这么大时,也遇见了一个对我很好很好的男孩子。”
“你猜猜是谁。”
向往抬头,但还是不语。
“是你爸。”
向往瞪圆了双眼。
江丹把头转向窗外。“你爸那时,虽然成绩是没那么好,但对我很不错。”
“我那时在班里算好看的。我没吹嘘,是真的。”
“你爸喜欢我,每天下课都会路过我们班窗前。班里的同学就在那边起哄呀,尴尬。”
“只要我被同学欺负,他就会不由分说去理论。好几次差点被处分。”
“后来他高考没考好,报了野鸡大学。”
“出社会后找不到工作,就开始堕落,整天游走在酒吧内外。直到有个公司要了他,但那恶习还是没改。”
“他谈了一个又一个,后来找到了我。”
“我当时才离婚,脑子一热,便答应了他的求婚。”
“后来渐渐了解了他的过去。但我始终记得,那天晚上,他和跟踪我的混混打得全身是伤。”
“仅仅是因为我。”
江丹从回忆中脱出来。
半晌,她又说:“我相信你不会走他的路。”
向往把头垂得更低了。
见她这样,江丹独自走出房门。
临走前悄悄在向往床头放了一串钥匙。
“早点回来。”
向往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她。江丹对她笑笑,走了。
向往的眼睛湿了。
看向书桌上的电子钟。才七点。
她没有出门,而是打开书包,翻开了语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