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169.

    听见有人走过来的动静的时候,我正拿着我的小镜子在照我的伤口,我可怜的小镜子被战斗搏击碎了,照得非常艰难,但是我还是看见了。

    伤口在我的头发里,非常幸运地不在发际线上也不在额头上,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次的伤口肯定要缝针的,不缝针血止不了。

    我摸了摸伤口,然后手上就沾了血,我搓了搓,血渍干了之后就像搓泥一样被我搓出来了。

    在我嫌弃地把搓下来的血渍拍到地上的时候,我发现了停在我前面的我老爸。

    他看着我,我抬头看他,然后笑容灿烂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我说:“嗨老爸!”

    然后我就被他面容严肃地带到了医院。

    缝针的时候,伤口虽然在头部,但是并没有到需要用麻药的地步,只是缝几针,因此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医生的针在头上穿梭的感觉。

    我有点无聊,垂眸盯着地上我那些被刮掉的我伤口上的可怜秀发,开始数起了头发。

    我老爸在一边站着看着我缝针,房间外医院行人走动的声音嘈杂,房间内除了医生的动静就只剩我们的呼吸声。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安静下,我忽然有点坐立不安了。

    头发数到第几根我已经不记得了,想要重新数起但又彻底静不下心来了,我动了动手指,开始扣起了膝盖上的牛仔布。

    我老爸还是一言不发,我有点想开口说点什么,身体往前探了探,然后医生按住了我让我别乱动。

    我闭上了嘴,开始在心里数她到底要给我缝多少针。

    非常煎熬地缝完针之后,医生让护士把我的轮椅推到了病房里。

    或许是确实有点失血过多,我觉得我有点困了。

    但是我感觉我需要说点什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但是我就是觉得我该说点什么。

    我从轮椅上站起来,我老爸扶了我一下,把我扶到了病床上。

    我开始搜刮我脑海里的记忆,然而脑子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刚刚缝针时的尴尬。

    于是我再一次确认了我缝的针数。

    这时候,我老爸突然张口:“你……”

    你什么。

    我脑子一抽,突然开始抢答:“六针!”

    六针什么,我缝了六针。

    我老爸的话顿在了嘴边,我意识到我说了一些让气氛更奇怪的话。

    “哈哈……”我干笑两声,然后试图安慰他,“没事,这伤不算重,没我之前……”

    然后在他越来越黑的脸色里闭上了嘴。

    好吧易露丝,安慰得很好,下次还是别安慰了。

    我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护士进来叫他去缴费,他离开了病房,我得以从诡异的气氛里抽身出来。

    170.

    病房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我躺在了床上。

    在双目放空发了会呆之后,我脑子终于清醒了过来。

    我到底在慌什么?我扪心自问。

    我在心里胡思乱想,然后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我看见了大马金刀地坐在陪护位上的杰森。

    他正底着头翻看着手上的书,我看着觉得有点像是杂志。

    翻书的声音慢条斯理,听得出来他看得很认真。

    我再次安详地闭上了双眼,然后就听见翻书的声音停了下来。

    紧接着,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声音,脚步声响起,我感觉到有个阴影笼罩在了我的上房。

    然后我的脸就被捏住了,杰森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说:“既然醒了就不要装睡了。”

    我睁开了双眼。

    他手上微微用力,我的嘴巴被他捏得嘟了起来,我打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

    “干什么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别捏我的脸。”我说。

    他冷笑一声,抱臂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我,“你倒是能耐,一打十。”

    我有点心虚,但随即又想起来我一打十又不是没打赢,受伤只是一个意外,随即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我就直勾勾地看着他,开始他还和我对视,但是很快他就握拳掩嘴轻咳了一声。

    “看什么。”他试图绷着脸问我。

    我挑眉,对他张开了手。

    他俯下身抱住了我。

    我把头靠在他颈侧,耳朵贴着他的脖子,在安静中听见了他脉搏搏动的声音——当然,也可能是心跳声。

    脉搏搏动的声音非常有规律,“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

    我几乎是用一种叹息的语气对他感叹:“真好啊,你还活着。”

    杰森“嗯”了一声,“你不也还活着吗?”

    我看着自己手臂上打完点滴贴上的胶带,笑了一下,“毕竟祸害遗千年。”

    他笑了,并且赞同了我的说法。

    这时,我脸色突然一变,严肃地对他道:“出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他放开我,脸色变了变。

    我严肃道:“脚好痛,但是我现在人有三急了。”

    杰森:……

    我看见他脸色黑了黑,然后看起来像是终于忍无可忍的样子,一把捞起我把我扛到了厕所。

    “等等先别放别放马桶盖子还没开!”我挂在他手上开始指挥他。

    我任劳任怨的男朋友把我安置好后关上厕所门,然后走开了。

    171.

    医院的厕所装在墙旁边,墙上有倾斜着的扶手,这种装置是用来帮助腿脚不便的人自行上厕所的,扶手是用来借力的。

    我握住了扶手,不锈钢做的扶手在冬天非常冰,握上去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这个温度让我想起了当年第一次和杰森见面的那天。

    不过好像也不太一样,那天是个晴朗的天气,冷只是因为当时我在雪山上,且失血过多。

    栏杆上握着的地方被我握暖了,我换了个地方继续握。

    说起来,那天我们两个人惨得半斤八两。

    具体来说大概就是我躲人的时候比较倒霉,从假装摔下悬崖变成了真正摔下了悬崖,然后砸在了一个不知道是活着还是死了的人身边。

    而这个人就是杰森。

    但是我觉得,当时他稍微比我幸运那么一点点——因为我没砸在他身上。

    如果当时砸到他了,那现在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当时的他处于昏迷状态,而我的清醒也没坚持多久。

    我不知道当时我们两个在雪地里躺了多久,但我猜测应该没过二十四小时。

    毕竟以汪家人的做派,在他们没见到我的尸体之前他们都不会相信我的死亡,如果我昏迷超过了二十四小时,那么现在我醒来应该是在汪家总部了。

    我看着天空,阳光依然灿烂,隔壁的人依旧昏……哦不对,他醒了。

    他还挪了位置。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几眼,意识到他的腿断了。

    所以他还在这里。

    我感受了一下我自己,估计比他惨多了。

    胸腔处有种沉闷的痛感,肋骨肯定断了,就是不知道断了几根,手上也有痛感,不知道是断了还是扭了,其他的地方还好,脚上也痛,但是我肋骨断了不好起身检查,到处乱动容易戳进肺里,到时候神仙下凡都救不回来了。

    在这种浑身是伤一个人走不出去的前提下,我们达成了合作。

    为表达合作的诚意,我们交换了名字。

    我告诉他我叫娜斯佳,是个喜欢旅行的俄罗斯人,他告诉我他叫汤姆,是个来中国寻亲的美国人。

    :)

    172.

    杰森并没有在医院待多久,在我醒来后他确认我没什么大问题之后,他就走了。

    他离开之后我还见了我老爸和吴邪他们,他们是一起进门的,但是是不是一块来的我倒是不清楚。

    除了看望我,他们还询问了一下医生我的情况,然后拍板让我在医院多住几天,多拍几份ct防止有什么后遗症。

    用吴邪的话来说就是:“脑子是个精细的东西,多检查一下,不然像电视剧女主一样失忆了就不好了。”

    我:“所以你探病给我带了一大袋核桃是吧?”

    最后这些核桃一部分被我拿来当了零嘴,一部分被我老爸请来照顾我的广东阿姨煲成了补脑的靓汤。

    补不补脑我不知道,但是核桃筒骨汤真的很好喝!

    也因此,住了五天院,我胖了四斤。

    173.

    我出院的当天,来接我的是阿福。

    医生叮嘱我两周后记得去拆线,然后我坐上了回韦恩庄园的车。

    事情到底是怎么样不对劲起来的呢?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出门没看黄历。

    首先,回韦恩庄园的路上一开始什么问题都没有。没有恐怖袭击也没有hei帮火拼,甚至平静得不像哥谭。

    然后,车在路上走了十来二十分钟吧,我听见了警笛声。

    一路由远及近,伴随着警笛声的,是枪战的声音。

    然后一辆看起来身经百战的面包车逆行着往我们这条道冲了过来,紧接着阿福以超高的车技避开了这辆车,然后对方的车不知道是因为开太快还是司机在耍杂技,它在路上翻了个跟斗,和我们的车擦身而过。

    此时,我感受到了一些震感,非常轻微,我本以为是两辆车刮蹭带来的,没有在意。

    因为面包车翻了个跟斗,警车追上了它。

    然后在这重重包围下,身处外围的我又感受到了比刚才强烈一些的震感。

    我看向了阿福,问道:“是地震吗?”

    阿福皱眉沉思,然后回答我:“有可能是的。”

    在我还没思考清楚我是要跑还是要躲的时候,地下传来了更强烈的震感。

    大家消防演练的时候都学过,在地震的时候要尽量待在空旷的地方,因此我下意识把手伸向了车门。

    意外就出现在此刻,地面裂开了。

    不是地震的那种裂开,而是豆腐渣工程那种地面塌陷,在车里的我和阿福不巧刚好在坍塌范围里。

    往下掉的那一瞬间,我握住了车顶的扶手,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不比过山车刺激。

    至于第二个想法——吴邪不会在这附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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