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绾绾

    纪绾绾虽然确实有事相求,但她也没有马上开口,只是不慌不忙地先为周培文倒了一杯酒。

    这是酒肆里卖得极好的上等花雕酒,酒液在烛光下泛着橙黄清亮,闻起来香味十分浓郁,口感十分醇厚,喝了以后更是回味无穷,满嘴的甘香。

    周培文目光深沉地看了纪绾绾一眼,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虽然是好酒,可他心中总有一种不得劲儿的感觉。向来都是他利用别人,何曾有人这么明晃晃地要利用他呢?

    周培文心里憋着一股气儿,闷闷地开口,“你向来对我不假辞色,如今竟然如此做小伏低。周某实在不胜惶恐,还请你早些说个清楚明白,好叫我心里有个底。”

    听了这话,纪绾绾不由得愣了一下,她心想,她什么时候对周培文不假辞色了?

    之前在青楼见到他的那一次,她分明是好言好语地请求周培文帮她,态度也是相当地诚恳。可为什么周培文的想法与她截然不同呢?不过,此时也不是纠结于这个的时候了。

    纪绾绾眼波流转,声音也软得像带了钩子似的,挠得人心痒痒。

    “前些日子大人和妾身说过要帮妾身的父母,这些日子以来,想着大人公务繁忙,妾身便一直没有打扰大人。今日大人既然能得闲过来,想必是对妾身父母的事情已经有了头绪吧?”

    周培文心中顿时了然,原来纪绾绾是为了她父母的事情才这么娇声软语的,便说道:

    “你以为我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我就是在翻看关于那起案件的相关卷宗,想看看有什么可追寻的线索。”

    纪绾绾心中一喜,连忙追问道:“那不知大人是否找到什么线索?”

    周培文眉头紧锁,面色也十分严肃。他沉吟片刻后,道:

    “只能说稍微有点收获吧,这些事情牵扯到了朝堂的党派之争,你不了解朝廷目前的局势,但我身在朝中,自然是十分清楚的。你可知,陛下一共有几个子女?”

    纪绾绾思索了一下,她回忆起了民间的传言,便回答道:“据妾身所知,当今陛下膝下共有三子二女,分别是大皇子,二公主,三皇子,四皇子以及五公主。”

    周培文点点头,“确实如此。几位皇子目前都成年了,也全都入朝参政了。陛下如今年纪越发大了,皇子们便有了争夺帝位的心思。”

    “你父亲原本是中立的朝臣,但那个买卖官职的贪腐案件中,犯事的吏部侍郎是却是三皇子一派的人。本朝素来都有惯例,下官每逢年节都会给上官送上年节礼。想来是吏部侍郎想堵住你父亲的嘴,所以将金银财帛暗藏在年节礼中。”

    “那些买卖官职的人,主要的目标其实是吏部侍郎。只因你父亲向来明哲保身,十分谨慎,所以吏部侍郎才行此险招,想要收买你的父亲。”

    “你父亲当时收下那年节礼时,只以为是普通的祝贺之物,并不知晓底下还另有玄机。根据你母亲的口供,当日那些年节礼送上来的时候,你母亲只是照常收下了,并未查验有无异常之处。”

    “待到次日有人在奏折上状告吏部官员收受贿赂买卖官职时,陛下当场发难,严查吏部所有官员。吏部侍郎供出了你父亲,随后便有官差查抄吏部尚书府,从你家找到了远超于你父亲俸禄的大批黄金。”

    “真要说起来,你父亲说无辜也不太无辜。告他的人是大皇子的人,你父亲占着吏部尚书这个职位许多年,多少人想把他踢下去。此次好不容易卷进了贪腐大案中,少不得有人落井下石,正好让自己人上位。”

    纪绾绾从前不了解朝堂的局势,所以从没想过真相竟然是这样。她原以为她父亲的这起案子是冤假错案,没想到竟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但如果真如同周培文所说,那恐怕她父亲这个案子很难翻案。

    纪绾绾的神色有些萎靡不振,语气也不免低落下来。“那是不是说父亲他没办法回来了?”

    周培文沉吟了片刻,才回复道:“那倒也未必。说白了,这不过是几位皇子之间的争斗,只是波及到了你父亲而已。若是上位的是三皇子或者四皇子,说不定你父亲还有起复的可能。”

    纪绾绾顿时更绝望了,她家和皇子之间并没有什么私交,人家皇子之尊又何必趟这浑水呢?再说了,当今陛下如今身体健康,谁又知道三皇子或者四皇子几时才能上位呢?更何况,他们三人斗争如此激烈,难保大皇子不是最后的赢家。

    西北边关是苦寒之地,她父母年纪又大了,也不知还能在那里熬多久,万一身体撑不住怎么办?

    见纪绾绾心焦如焚,面露愁色,周培文便挪到纪绾绾身边的凳子上坐着。

    他握住纪绾绾纤细白皙的手,安抚道:“你放心,我之前派去的人传话过来,你父母身体如今好得很。有他们照应,也不会吃太多苦。”

    纪绾绾听了,也只是勉强笑了一下。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总得让她亲眼见见她才能放下心来。

    但如今纪绾绾被禁足在这别院中,想离开自然得征得周培文的同意。于是,她便泪眼朦胧地看着周培文,声音如泣如诉。

    “妾身知道这样说有违大人的好意,但妾身还是希望大人能送妾身到西北去,那本就是妾身该去的地方。如今妾身既然无法在京城营救父母,那还是与他们待在一处的好。”

    周培文心中憋屈得要死,他没想到好赖话都说尽了,纪绾绾心中竟然还如此坚定,还是执意要去边关受苦,他的情绪顿时也不好了。

    周培文冷冷道:“既然你非要去,那你就该拿出求人的模样来。”

    纪绾绾愣了一下,随后便明白了周培文话中的意思。

    之前周培文在红袖招放她一马,已是走了大运了。凡事都要付出代价,如今自己既然想让周培文帮忙,又岂能不如他的意呢?

    于是,纪绾绾索性放下矜持,破罐子破摔,慢慢靠近眼前这张面沉如水的脸。

    她在周培文有些干燥晦暗的唇上印上了自己的红唇,见对方依旧不为所动,只好努力回忆在红袖招学到的那些主动伺候人的手段来。

    纪绾绾环住周培文的腰身,一圈又一圈的解开他的腰带,随后又轻手轻脚地褪去周培文的衣服。

    在这过程中,周培文始终不动如山,只在让他伸展手臂以便脱下衣衫时稍微配合了一下。

    前世纪绾绾也只有过王皓星一个男人,此时见到另一个男人温热的身体,难得有了一些羞赧之意。

    但她既然已经决定献身给周培文,便只好强行压住内心的惶恐与羞涩,毅然决然地主动伸出了手。

    那双细腻的手光滑得如同上好的玉石,周培文眼见着那双手没入衣襟,温热的触感四处绵延着,他的内心也不由得有了些鼓噪。

    直至那双手去了极其敏感的地方,让周培文眼中的渴望更强烈了些,他才终于忍不住主动翻过身,将纪绾绾扣在床榻上。

    纪绾绾的脸颊泛着滚烫的热意,她的眼神从那呼吸起伏的坚实胸膛,渐渐移到上下窜动的喉结上,然后又挪到上方那人坚毅的面容上。

    她听着周培文的呼吸变得深沉粗粝起来,便心知将要发生什么。她不敢看,只好用双臂勾住对方的脖颈,将他拉下一些,然后再次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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