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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再次去找他的时候,我永远记得那天,在看到他收拾行李的时候,我是有多慌乱。

    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抢走了他手里的行李包,背在身后。

    差一点,我就永远错过他,再也没有机会再次见到他了。

    如果我不去找他,他是不是根本也想不起来要和我告别?

    “陆司逸,你要离开这里了吗?”我问她,忍着想哭的心情。

    “嗯,今天下午就走。”

    “不能多留几天吗?”我又问。

    他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我,我心虚地解释:“我只是觉得,会不会太快了?再我们村多玩几天不可以吗?”

    “林烨生。”

    他第一次叫住了我的名字,我整个人都跟随着他冷淡坚定的音调颤抖。

    “干什么……”我小声嗫嚅。

    “祝你实现你的梦想。”他对我笑了,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脸上,带着几分蛊惑的俊雅与压迫。

    原来,他还记得我那天在白桦林里和他说过的话。

    虽然他并不知道,我的所谓的梦想,其实都和他有关。

    我被他盯着很不争气的脸红了,低下头点了点头。

    “我真的要走了,下午还有其他的事情,已经和人约好了。”他淡淡地和我陈述。

    我理解了,把他的包还给他。

    他继续收拾着柜子里不多的行李,关上背包链,走向门口。

    我焦急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朝他喊:“陆司逸,你还会回来吗?”

    回来看看我。

    后面这句,我没说出口。

    他转过头看着我,深沉地目光,然后在我的期待中,我看到他点了点头。

    很轻很轻。

    然后他转身走了。

    直到他走远,好一阵子。

    我的心口突然一紧。

    我想,我不应该等待,我应该争取。

    我害怕他食言,我害怕他永远不回来。

    于是我冲了出去。

    近乎狂奔,我的体育不太好,但我记得,那天是我跑的最快的一次。

    所以,我赶到村长家的时候,那辆唯一的载人的远途货车还没有走。

    我顾不得矜持,顾不得周围的人,朝他喊:陆司逸!

    他的背影隐约一顿,回眸时那脸上依稀有意思惊讶。

    我高兴地朝他挥手:等我一下!

    我喘着气,按捺住几乎要跳出胸口地心跳,走到那辆车旁。

    第一次,厚着脸皮,主动问男生要联系方式:“你家的座机号是多少?”

    我想着,这样就有机会和他联系,起码不至于等待的日子里太被动。

    他却摇了摇头,说:“我家没有座机。”

    我的心冷了下,又不甘心,继续问:“那你家的地址是多少?写给我。”

    我再也顾不得礼貌,近乎霸道地命令,车上有人在吆喝,马上要开了。

    他倒是没有再说出类似没有之类的话,让我松了口气。

    他掏出笔,在纸上哗哗写着。

    我注视着他的侧脸,在他把纸给我的时候,在车开动的那一瞬间。

    凑近到他脸边,轻轻吻了下。

    他明显被惊到了,大概是料想不到一个女生会这么大胆,亦或是被我这样不礼貌的行为吓到了。

    但是……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

    如果他给我的地址是假的。

    那这就是最后一次道别,至少算是离别吻吧。

    我摸着自己的唇,上面有他的温度和气息,而后,我抬起头,故作轻松的对他笑了:“离别嘛,肯定要有点行动表示一下,不能拥抱你,只能给你个离别吻了,你不会介意吧?”

    “笨蛋,女孩子的初吻要留给喜欢的男生。”

    他揉了揉我的头,我感到一丝安慰与委屈。

    分别的痛楚在这一刻反倒格外明显。

    车子已经开了,从我身边擦身而过。

    我背对着他远去的车辆,尽快擦掉眼底的热意,然后迅速转身,朝已经走远的车辆呐喊:

    陆司逸!你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

    陆司逸,你听到没有……

    车子消失在小道的尽头,成为一个虚空的黑点,天空阴霾霾的,似乎即将要下雨。

    他离开了,我的心也在那一瞬间似乎被掏空了。

    回到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萧兰女士打招呼,一声不吭走到房间,锁上门,闷进被子里。

    直到很久以后,敲门的声音把我唤醒,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昏昏沉沉睡了一觉。

    去开门,萧兰女士一脸焦急地看着我,避免她担心,我露出像以往一样的笑:“妈,你怎么还没睡啊,对不起,我今天太累了,睡过头了。”

    “眼睛都哭红了,傻孩子,你就这么喜欢那个男生?”她拿出染湿的毛巾替我擦眼角。

    我诚实地对她点头。

    在她面前,我不需要隐瞒,我知道,母亲理解我。

    “妈,你爱爸吗?”

    “当然!”

    “那你们当年认识的时候都发生过哪些事情啊?”

    “过来吃饭,妈慢慢和你讲。”

    那晚我和母亲聊了好久,也了解到他和父亲之间的爱情。

    他们之间的爱情路很顺遂,一路下来很圆满,就像婚后那这么多年一样,他们相敬如宾,恩爱了好多年。

    越听,我就越是羡慕母亲,因为,我也渴望有一个爱自己的男生,组建一个圆满的家庭。

    那晚,天空灰蒙蒙的,以往明亮的月亮都被半遮盖在云层中。

    我想,不知道陆司逸看到的月亮,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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