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手机里是片刻的安静,两个人同时选择了不知道说什么。

    严依华有一些萎靡,他点了一支烟,靠在苍穹顶一扇玻璃门下,心情复杂地看着天空。

    由于是午夜,苍穹顶只是开着灯,但周围没有什么人,甚是安静,只偶尔有从听筒里传来电视剧的声音。他吐了一个烟圈,语气有些低沉地说:“我以为你生气了,不敢给你打电话。但其实....”

    他语塞,实在说不下去了,又停了一下。

    刘陵的语气也有些漫不经心,她“嗯”了一声,问:“但其实什么?”

    严依华想了想说:“没什么。”

    刘陵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但其实你很怕这是我给你的报复?怕我当年选择的结局,最后会变成你的。所以你不敢承认,也不敢往那个方面想。固执的认为我们这次和当年不一样。”她停了一下说,“是这个意思吗?”

    窗外突然不知道谁放了一声鞭炮,那声音突然爆炸一般的响起,严依华突然像受了刺激一般,全身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没有拿稳,还好他稳稳的握了一下。

    他定了定神,自嘲地笑笑:“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我拿捏你?”刘陵无奈地反问道:“你讲不讲理?”

    严依华赶紧说:“我怎么不讲理了,说好了我追你,我可一直是身体力行。”

    “哦。”刘陵有些恍然大悟地说:“所以你对我迟迟没有回应,感觉到了不耐烦。”

    说的太过直白,让严依华都愣了一下。

    “怎么了?”刘陵继续说,“怎么不说话了?觉得我说的太直白了是吗?”

    “没有,”严依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刘陵说,“我大概知道了。”她想了想又说:“最近真的太忙了,是我的问题。”

    气氛突然又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看来是我的问题。”严依华突然说,“你在怪我。”

    刘陵的电视声音小了很多,应该是她调小了音量。她似乎有些着急,总想解释一些什么。“我怎么会怪你...”她说。

    严依华似乎捕捉到了她的这一丝局促,他想要的就是她这一丝局促。他觉得这是一个时机,自己应该再努力加一把火。于是,他又说:“你就是在怪我,你怪我没有像当时你对我一样,拥有更多的耐心。你想考验我,实验我,总想看看我是不是真心的。”他轻笑了一下:“你说的很对,我现在也觉得我自己很差劲。”

    他停了一下,想给刘陵反应的机会,他想听听她会怎么说。

    刘陵却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生气地说:“干嘛这么说自己。”

    严依华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这已经是一个事实了。”他对刘陵说:“就只差我自己承不承认而已。我过去只是不想去承认,但是事实就是那样。还不如我自己承认。”他深吸一口烟,“承认自己无能、懦弱、没有能力、差劲,”他笑了一下,“原来都是【连锁】的,只需要承认一个开头,后面这些,你想不承认都不行。”

    刘陵叹了口气,严依华又说:“我已经不知道我还能再做什么,还能怎么样了。而我能做的,就是一直摸索着前行,不管前路是陷阱、是悬崖、是河....”

    刘陵突然说:“你们还在雪雾山庄吗?”

    他停住了,欲笑未笑:“在,”他说,“还有三天。”

    刘陵又说:“天天都是集体活动吗?

    “不是。”严依华说:“我最近都不怎么参加。”

    “为什么?”刘陵问。

    “懒得动,”严依华说:“也没什么心思。而且领导也不在,就随意一点。”

    “你也不搞搞同事关系。”刘陵说。

    “嗯,尽量在能力范围内吧,”严依华有些疲惫地说:“最近真的应付不起了。”

    电视里隐隐约约传来片尾曲的声音。虽然声音已经小很多了,可严依华还是听见了。

    严依华说:“我感觉最近老了,好像转眼间就过了十年。”

    刘陵打趣道:“转眼间老了十岁是吗?”

    他点点头,但是想到刘陵看不见,苦笑了一下也没有说话。

    “好了。”刘陵突然说,“明天你们活动多吗?这么晚了还不睡?”

    “明天有一个网球比赛,应该全天都在雪雾的运动会场那边。”严依华说。

    “你不上场吗?”刘陵问。

    “不去。”严依华说:“没什么心情。”

    刘陵没有说话。

    “那我挂了。”严依华说。

    “嗯。”刘陵说。

    第二天一大早,严依华和他的同事们一起由雪雾的度假山庄走到运动会场。

    A药和国科在这里有一场网球友谊赛。

    上午是男女混双的比赛,下午是个人赛。严依华不想参加,但还是拗不过大家的盛情邀请。他勉勉强强的打了两局,手腕疼的像发了炎。

    “你真的缺少锻炼啊,严老师!”纪泉山笑着打趣他。

    他礼貌地笑了笑。“很少打网球,不会用力。”

    几个人回到酒店吃中午饭,简单休息了一下,又回到运动会场进行下午的比赛。

    严依华感觉自己在上午的比赛中扭伤了手,要留在酒店擦些药酒,没有和大家统一行动。

    其实他哪里是想涂什么药酒,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午后时分,暖阳照在大地上,也落在酒店雪白的窗前。倒映出雪地上的白雪金光闪闪,恍惚间仿佛让人去到另一个世界。

    他披上外套,坐电梯下楼,来到了酒店大厅。

    酒店的新年活动迎来高潮,大厅里放着春节的歌曲,天空也飘起了小雪,四周的圣诞树上落满了雪花。严依华常去的苍穹顶下变成了自助下午茶,服务生进进出出的准备着,看起来是一个十分浪漫的场合。

    但这只适合和心爱的人一起共享才行,没有人会一个人去享受这种浪漫的。严依华闷闷的想。

    他百无聊赖的走出大厅,站在酒店的进门口前,点燃了一支烟,那里是唯一允许的室外吸烟区。

    点燃了烟,他抬头看见云彩层层叠叠的,像一层层美丽的云海。

    严依华心血来潮拿起手机拍了一下微雪的天空,给刘陵发了过去。

    “好看吗?”他问。

    他对着手机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刘陵的回复。

    他失落的把手机揣进羽绒服的兜里,抬起头。

    却在恍惚间看到了她。

    刘陵穿着一个奶茶色的长款过膝羊绒大衣,围着一个又大又厚的围巾,她的头发上还架着一副大墨镜,散着头发,双手插兜,在不远处看着他。

    他愣住了。

    刘陵身后是那个刚才他拍出来的美丽云海,刘陵的身前是那些纯白的片片雪花。

    他没有动,反倒是刘陵向前几步走到他的面前。

    严依华说,“我好像在做梦。”

    “那你就继续梦吧。我要去看看那个美丽的苍穹顶。”刘陵甩给他一句话,自己又向酒店走去。

    “喂喂喂。”严依华发现自己落在了刘陵的身后,转身追了上去。

    “箱子给我。”他拉过了刘陵的箱子。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大厅。

    刘陵一边走,一边把墨镜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带了上来。

    “怎么还带个大墨镜。”严依华问。

    “怕被同事看到。”刘陵把眼睛偷偷从墨镜中露出来,悄悄的环视了一圈。

    “那你刚才怎么不带?”严依华又问。

    “怕你认不出我。”刘陵头不抬眼不挣的说。

    “也对。”严依华笑着说。

    他们两个人走到了酒店前台。

    严依华帮刘陵新开了一个房间,又帮她把行李放好。“跟我走。”他对刘陵说。

    刘陵还在镜子补妆,严依华不由分说一把拉过她就出了门。

    刘陵一边扣上自己的粉底液,一边着急地问:“拉我去哪呀?”

    严依华:“你尽量不要和我出现在一个屋子里。”

    刘陵:“可是你之前也常来我家啊,也没见你...”

    严依华:“没见我什么?”

    刘陵:“没见你有什么非分之想。”

    严依华:“那你家里和酒店开房能一样吗?”

    刘陵:“....”

    刘陵:“你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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