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刘陵勉强踏进了严依华的家,但是又靠在门上不肯往屋里进。

    严依华家是标准的两室一厅,大概有70多平,家具一应俱全,倒是收拾的很干净。

    她收敛了视线,靠在门上,看起来有些扭捏,实则全身都在紧张,像一张拉满的弓。

    严依华脱掉羽绒服挂在玄关处,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她。

    “我有那么吓人吗?”他问。

    刘陵翻了个白眼。

    严依华:“瞪我?”

    刘陵:“是不是你刚才说喜欢我?”

    严依华:“是吗?”

    就在刘陵一个白眼又要翻上去的时候,严依华突然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好像是吧。”

    刘陵的正在翻上去的白眼突然停住了,脸上的不耐烦尽数退去,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严依华。

    突然间又没有人说话了。

    严依华走过来,拉了拉刘陵围着的围巾,“摘了吧,我家很热。”然后他又走过去拉开餐桌旁的凳子,对刘陵说:“外套也脱了吧,坐一会儿再走。”

    刘陵像一个牵线木偶一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她先是摘了围巾,挂在玄关。又脱了大衣,但不知道挂在哪,她木然的用手拖着,抬头看着严依华,什么都说不出来。

    果然,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严依华让她干嘛她就干嘛。

    严依华走过去,接过那大衣抬手挂在衣架上。然后什么也没说,又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放在餐桌上,自己则坐在了餐桌对面的另一张凳子上。

    刘陵站在客厅中间,手足无措。

    “过来。”严依华抬手说。

    刘陵:“鞋....”

    严依华:“不用,穿着吧。”

    刘陵:“太脏了吧,都是雪。”

    严依华有点尴尬的说,“我家只有一双拖鞋,你....要不穿我的?”末了,又补了一句:“反正是地热,我都可以。”

    刘陵飞快的拖下了靴子,穿着袜子走到餐桌旁的桌子旁坐下,“不用了,我也不冷。”

    严依华:“不好意思,我家几乎没有人来。”

    刘陵:“哦。”

    他把那杯热水往刘陵面前推了推,“喝吧.....或者捂捂手也好。”

    刘陵拿过那个水杯,双手握住被子,放在手心里,盯着桌面看。

    脑子里闪过温馨手机里那些话,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刘陵,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高中时那些朋友现在都干嘛呢?”

    刘陵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啊。”她说。

    严依华继续问:“高中的时候不是挺好的?”

    刘陵:“不联系了。”

    严依华:“为什么?”

    刘陵:“不喜欢社交。”

    严依华:“我记得你学习挺好的,怎么高考没有发挥好呢?”

    刘陵:“一考试就紧张。”

    严依华:“上台演讲的时候不紧张?”

    刘陵:“那不一样。”

    严依华:“怎么不交男朋友?”

    刘陵:“不喜欢男的。”

    严依华:“.....”

    俗称“把天往死了聊”。

    严依华继续找下一个话题。

    严依华:“是不是毕业一直就一直在国科?”

    刘陵:“嗯。”

    严依华:“费了很大心血才有今天的是吗?”

    刘陵:“马马虎虎吧。”

    严依华:“那我要怎么补偿你才好?”

    刘陵盯着桌面说:“不用。我正好也不打算干了。”

    严依华:“为什么。”

    刘陵:“不想做乙方了。”

    “天又聊死了。”

    因为那个最喜欢刁难她的甲方,就坐在她对面。

    严依华继续努力。

    严依华:“有新地方去吗?”

    刘陵:“在谈。”

    严依华:“池东文?”

    刘陵看了他一眼,又垂眸说:“不是。”

    严依华动了动身子,抱着肩膀靠在椅背上,问她:“可以聊聊你们两个的事吗?”

    刘陵回答的干脆利落:“为什么要跟你聊?不聊。”

    严依华:“那你后面还要去北京吗?”

    刘陵:“......”

    严依华:“可以告诉我吗?”

    刘陵:“不去。”

    严依华一整个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也只一瞬,他又听见刘陵说:“去哪里不重要,离你远点就行。”

    他笑了一下,用手指间戳了戳那个刘陵握在手里的杯子,“我刚才说什么你忘了?”他笑着问。

    刘陵抬头,疑惑地说:“说什么?”

    严依华的手指尖绕过杯子,碰了碰刘陵的之间。刘陵把手指向后躲了躲,严依华的指尖又向前,她又躲了躲。

    严依华说:“你刚才没有听错的那件事。”

    他的指尖又向前,只是这回刘陵没有躲。

    刘陵支支吾吾地说:“你今天真的是喝多了。”

    严依华的手指又向前,问了一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白羊座吧?”

    刘陵:“你居然会记这个?”

    严依华:“那时候一到春天开学的时候,你就说自己过生日,非要给我买东西。”他扬起头笑了笑:“你听听你的理由,我怎么能记不住。”

    刘陵:“哦。那时候小,蠢,不懂事。”

    严依华:“所以我想,好好一个白羊座,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刘陵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严依华的手指又向前,可刘陵发愣到没有来得及躲。

    严依华的指尖碰到了她的关节,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他突然说:“躲吧,我追你。”

    室内不冷,杯子是哪的,两个人的手也变得温暖了起来。

    刘陵刚要把手拿开,严依华干脆一把握住了刘陵的右手,刘陵用力抽了两下没有抽到,也没有再挣扎。

    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严依华侧过头,看见是林承泽的来电。

    他犹豫了一下,用右手接了起来,顺便点了扬声器。

    因为自己的左手里还攥着刘陵的手,所有事情只能单手操作。刘陵见状,又视图将手往外抽了抽。严依华的力道丝毫未泄,她再次放弃挣扎。

    严依华对这电话:“嗯?”

    林承泽:“晚上有没有啥事?”

    严依华:“有。”

    林承泽:“啥事?”

    严依华:“一个朋友来找我。”

    说完,看了刘陵一样。刘陵和目光和他碰到一起,赶紧低下了头。

    林承泽那边明显泄了气:“没有人跟你打电话吗?”

    严依华故作沉思地说:“没有,除了你。”

    林承泽叹了口气。

    严依华:“叹什么气?”

    林承泽:“哥们,你要不就放弃了吧。”

    严依华:“什么意思?”

    林承泽:“我觉得你跟刘陵彻底没戏了。你放弃吧,想开点,女人又的是,你又没缺过。”

    严依华:“.....”

    刘陵:“.....”

    林承泽:“我跟你说,你那姑娘好像是个冰块做的。虽然小时候不那样,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是怎么了。我好说歹说都没用,我现在想起她那个冰冷的声音就害怕。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严依华挑了挑眉,“哦”了一声。

    林承泽:“我跟你说啊,我觉得温馨是很好的,你不应该和她分手,她不比这个冰块强吗?你说你没事瞎纠结什么呢?人家过去对你好,不代表现在还对你好,更不代表将来继续你好。你说对不对?人要向前看。”

    严依华:“嗯。”

    林承泽:“小时候的事过了就过了,你看现在刘陵那个样子,对谁都不冷不热,你说我和成天招她惹她了,给我整个我这一晚上心里都怪难受的,好像我把她家给炸了一样。”

    严依华:“嗯。”

    林承泽:“我跟你说,人是会变的。你看她一个女生能在国科做到那个位置,肯定就是不简单的。你根本就玩不过她,你要是非要倒贴的话,小心以后你人才两.....”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响起:“差不多得了。”

    林承泽:“谁啊?”

    严依华:“.....”

    林承泽:“刚才什么声?”

    林承泽:“???”

    严依华不说话。

    林承泽:“卧槽!”

    刘陵不再说话了,只是把自己的手从严依华手里抽了出来。

    林承泽又说:“她是不是在你旁边呢?”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林承泽:“我艹严依华你小子他妈的.....”

    严依华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随后,抬眼看了一眼刘陵,笑着说,“是不是更加确认了自己没有听错?”

    刘陵看了他一眼,突然冒出了一句:“温馨不也挺好的?”

    严依华直到她又要把天聊死,赶紧说:“你还记得她?”

    刘陵:“没忘。”

    严依华说:“既然你记性这么好,”他又喜欢用他惯用的拖长音调说:“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发过一个誓?”

    刘陵身没有说话。

    严依华:“你说,你这辈子非我不嫁,否则。。。。”

    刘陵:“否则死不瞑目。”

    严依华笑了。

    刘陵也笑了。

    严依华:“为了拯救你,要不要我帮你实现?”

    刘陵:“不用,我不在乎瞑不瞑目。”

    严依华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真的不太会追人。还得多学学。”

    刘陵用手戳着那个杯子:“人生嘛,什么事情都要尝试一下。”

    严依华直了直腰,点了点头,大声道:“嗯,你说的对! 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刘陵:“我什么给你这个机会了?”

    严依华:“现在。”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又对刘陵说:“刘小姐,需要我为你服务点什么?”

    刘陵想了想,说了一句:“我饿了。”

    时间大概在午夜一点左右。

    严依华:“你没吃饭吗?”

    刘陵:“可以说在拿起饭的那一瞬间,接到了林承泽他们的电话。”

    严依华:“然后你就跑来了?”

    刘陵:“他们说你要殉情,我想着你死之前我见一见你。”

    严依华:“你怎么记得我住这小区?”

    刘陵:“上次你搞个出租车,要把疼死的我拉到你家来?你不记得了吗?”

    严依华自嘲地笑了笑。

    刘陵:“我还想,这大哥应该是见到个女的就往家里领吧。”

    严依华:“我妈都只是在买房的时候来过一两次,你可不要瞎造谣。”

    他从座位上起身,对刘陵说:“以前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现在可不行了。”

    刘陵:“为什么?”

    严依华:“我现在要追人呀!”

    说罢,就走去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他从厨房弹出半个身子对刘陵说道:“我煮砂锅粥可好吃了。等我一下啊!”

    刘陵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点点头。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严依华带着棉手套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砂锅走进了客厅,却见刘陵趴在桌上沉沉的睡着了。

    时钟指向午夜两点多。

    他干脆又把粥放回了厨房,转身找了一个毯子披在她的身上。又从沙发上拿起抱枕,垫在她的脚下。

    刘陵睡的很沉,离的近了,可以听见她轻微的呼吸声。

    严依华关了灯,拉开凳子坐在她对面,胡思乱想着。

    很快,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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