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处商业写字楼前。
这个点写字楼不少楼层依旧灯火通明，余笙刷了门禁卡，带乔锦瑟来到30层。
走道里一片漆黑。
“余笙，这是什么地方？”乔锦瑟跟在余笙后面，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正前面是一家公司，透过玻璃窗能看见整齐摆放的桌椅，像是员工工位。
余笙牵着乔锦瑟的手，打开手机电筒一直朝里走去，故作神秘：“一会你就知道。”
他指着这家公司给乔锦瑟介绍：“这是一家动画制作公司，前年才成立，不过今年暑期大热的动漫就是这家公司制作的。”
“哇，真的吗？”乔锦瑟走道窗户边，抓着余笙的手激动到，“啊，我看到海报了。”
余笙温柔地看向她：“看够了吗？走吧，还没到目的地。”
经过一个回廊，转角后看两人停在一扇玻璃门前。
借着余笙手机的光，乔锦瑟清楚看见墙上挂着两个蓝色的字母“J.S.”
“这是？”乔锦瑟转头看向余笙。
余笙打开大门，迎着小姑娘期待地目光，他伸手在墙上摸索着开关。
随着“啪”的一声，灯光依次刷刷亮起来。
地方不大，中间桌子上放置几台电脑，周围墙上还挂着几把吉他。
乔锦瑟走到中间，摸着一旁的架子鼓，“这是你的工作室？”
她想起来余笙暑假说过他和谢景航合作成立了一个工作室，应该就是这里了。
余笙走到窗户边，拉开百叶帘，霓虹灯光星星点点印入眼帘。
“好美。”乔锦瑟看着夜景感叹道，“所以J.S.是你和谢景航名字首字母的缩写？”
这高楼的景色果然与众不同。
余笙是视线落在乔锦瑟的侧脸上，她微张着嘴唇，眼角带着笑意。
他并没有肯定乔锦瑟的想法。
“J.S.”这两个字母也可以是别的缩写，太明显了。
不过乔锦瑟的想法好像也解释的通。
余笙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禁怀疑：难道自己表现的还不够明显？
“要不要来录音棚里看看？”余笙问。
乔锦瑟正好奇，拼命地点点头。
录音棚很小，对比起Echo简直可以说是简陋。不过设备倒也算齐全。
控制台上放着一沓资料，和一张CD。
乔锦瑟正要拿起，余笙抢先一步将纸张盖在CD上，将东西按得死死的。
乔锦瑟一怔，心里有种说不上的异样，像是被一颗石头砸了一下，“是什么东西，我不能看吗？”
她神情有些失落，视线落在未被盖住CD的一角，看的出来CD的封面是粉红色。
“这个是客户定制的唱片，目前处于保密阶段。”余笙解释地有些牵强。
如果是客户定制的东西，又怎么会被随意放在这里。
“真的很想知道？”余笙手依旧按在上面，嘴上还要去试探乔锦瑟。
“不看了 。”乔锦瑟收回视线，一个总有事情瞒着自己的男朋友，就像海上的雾，缥缈又琢磨不透。
乔锦瑟喜悦的心情瞬间消散，她想到下午在寝室的事，积攒的情绪此刻像是找了一个突破口，她看着余笙问：“为什么你总有事情瞒着我？”
余笙被问地一愣：“什么事？”
“下午赵斯琪去了你们寝室。”
这是一个肯定句。
“对，但她是去帮我室友搬东西的....”余笙不理解乔锦瑟为什么好端端会提到赵斯琪。
乔锦瑟扯了扯嘴角：“我不相信你不懂她的心思。”
“你怀疑我？”余笙试图解释，“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去。”
如果他知道，去他妈的，他一定不会去寝室打扫那堆该死的垃圾。
乔锦瑟冷哼一声，转身朝门外走，余笙顾不得手下的东西，追在身后：“你今天是怎么了？下午见到赵斯琪了，她跟你说了什么？”
余笙语气不自觉紧张起来，他想抓住小姑娘，又不敢碰触：“你别听她胡说。”
乔锦瑟走到落地窗边，伸手点在窗户上，想要抓住五彩斑斓的灯光。
余笙站在一旁，并未上前。
须臾，乔锦瑟道：“昨天晚上凌晨的时候，其实不只昨晚，还有好几次凌晨一两点，我经过你房间门口听到你在跟别人打电话。”
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在晚上说呢？又有什么重要的人让他不能当着自己的面交谈呢。
晚上的时间那么宝贵，不是吗？
气氛陷入窒息的沉默，良久余笙开口反问：“所以你认为我在和赵斯琪打电话，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一连串的问题让乔锦瑟一时哑然，她不知道该不该信。
余笙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确实没必要。
乔锦瑟抠着玻璃窗，沉默着。
“我发誓我不是跟赵斯琪打电话，也不是跟任何一个女人。”余笙只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
因为对方是许医生，他无法告诉乔锦瑟他有情感障碍，我在看心理医生，我们最初的开始其实是个意外。
或许是余笙底气太足，到让乔锦瑟觉得自己把他想象的这么不堪，从而产生了一种愧疚感。
“那你怎么解释？”乔锦瑟耍起了小脾气，来忽视这种心理。
“我解释你会信？”
乔锦瑟转过身点点头，和他对视。
小姑娘眼睛太过干净，余笙心低莫名生出一股恐惧，有种他如果处理不好，会伤害并且失去她一样。
可是这个节点，他没有勇气坦白。
再等等，等他情况再稳定一些，等他不再需要心里医生，等这张CD制作完成时。
余笙开口道：“其实是定这张CD的客户，他是一位患有心理疾病的艺术家，他想给他的爱人准备一份惊喜，但他白天很忙。你知道艺术家都是晚上工作，所以他凌晨的时候才能抽出时间跟我沟通细节。”
“他曾经还患有抑郁症，并且这位客户再三强调要保密。”
其实余笙说道这里，乔锦瑟差不多相信了，因为他是在没有必要编出这么一个离奇的故事来应付她。
见小姑娘的眼神柔软下来，余笙尝试抓住乔锦瑟的手，拉近两人的距离，低语道：“等CD制作完成给你看好不好？”
乔锦瑟此刻有些别扭，好像又误会余笙了，她低着头，咬了咬下嘴唇：“那我相信你。”
“以后不准随意怀疑我，不准随便生气。”余笙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
乔锦瑟：....
谁让你每次的动作老让人误会。
乔锦瑟推开他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气愤：“哼，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余笙手悬置在空中，心中一紧，脸上却平静道：“如果别人骗你，你会怎么样。”
乔锦瑟并未看出余笙的异样，玩弄着他衣服上的装饰道：“那我就再也不理这人了。”
余笙松了一口气，乔锦瑟好哄，是小孩脾气。
他在心里默念道：宝贝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吗？
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
从工作室出来，乔锦瑟觉得饿了。
余笙带她到写字楼的后面的商业找吃的，他之所以把工作室选址在这里有两方面原因。
一是这里虽然不是市中心，许多文化产业都聚集在这周围，比起CBD的写字楼，租金便宜不少。
二是这里吃喝玩乐丰富，以后小姑娘如果来工作陪他工作也不至于无聊。
小吃街里飘来烧烤的香味，勾引出乔锦瑟肚子里的馋虫，她迫不及待扎进人堆里。
余笙嘱咐道：“你慢点，别让人撞到你。”
乔锦瑟小跑到一个小吃摊前朝余笙挥手：“你快过来吧，我都快饿死了。”
余笙无奈笑了笑，走到她旁边：“就这么喜欢章鱼小丸子？”
乔锦瑟两眼直勾勾盯着饱满，色泽金黄的圆球，耳朵根本听不进余笙的话，“老板，要大份的。”
“好嘞。”老板喜笑颜开，手上麻利给丸子翻身。
余笙有点担忧：“大份你吃的完？前面还有别的小吃。”
“这不还有你吗？”
男朋友的一个好处不就是消灭剩余食物？
等了十分钟，乔锦瑟拿到心心念念的小丸子，边吃边朝前走，欢快的步伐都等看出小姑娘的开心。
逛了一圈下了，乔锦瑟撑的不行，手里捧着一杯奶茶。
走出小吃街时，乔锦瑟不得不停下来扶住余笙：“不行了，我走不动了。”
明明大部分食物都是余笙吃的，但她却走不动路。
余笙搂住乔锦瑟的肩膀，手里还提着刚刚吃剩的东西，宠溺道：“慢慢走，走过这条路就到写字楼。”
“好。”说着乔锦瑟顺便打了一个饱嗝，抬眸后她发现眼前的建筑有些眼熟。
乔锦瑟打开手机一看，地图上显示的是“xx会展中心”。
这不是就是他们准备比赛的现场吗？
“怎么了？”余笙问。
乔锦瑟指着前方空地，“我们第三轮比赛的场地，但是被你们西乐系抢了。”
不知道林思言他们场地交涉的还顺不顺利，最好的结果是西乐系的时间跟他们错开，否则他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微信群这时活跃起来，果不其然，场地没了。
乔锦瑟带着怨气看了余笙一眼，毕竟这人也是西乐系的。
“宝贝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余笙觉得自己好像无辜躺枪。
乔锦瑟走到一旁的台阶，拍了拍灰尘一屁股坐在上面，“余笙，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评价过民乐，你也会和那些人一样看不起学民乐的吗？”
“有的人总是试图通过贬低别人来显示自己的高贵，西乐也好还是民乐也好，你都只认识音乐的一面。谁又规定吃牛排的就比吃蛋炒饭的与众不同？”
余笙抬头看向写字楼的方向：“吃牛排不代表见过世面，但吃遍各式蛋炒饭的人一定知道用什么火候，加什么佐料才能最美味。”
余笙笑笑道：“世界趋势瞬息万变，谁敢笃定乾坤？”
自以为见过世面的人，说不定才是那个可怜虫。
没有谁比谁高贵。
乔锦瑟仰着头就那么望着余笙，他还是那么意气风发，她总是止不住心动，“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余笙听了乔锦瑟说完前因后果，坐在乔锦瑟身旁，略微思考后道：“既然西乐那帮人...”
“嗯？”
余笙也是西乐系的，他咳嗽两下接着道：“他们断你们后路，你们可以另辟蹊径。内场不能用，不还有外场吗？汉服模特没有时间排练就减少人数，最终要的是效果。”
乔锦瑟听完，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她一高兴，在余笙的侧脸上亲了一口：“余笙，谢谢你。”
余笙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这么谢可不够。”
说罢他揽住乔锦瑟的腰身，一只手护住她的后脑，带着侵略地吻住她柔软的唇。
“报酬。”
*
很快到了比赛那天。
乔锦瑟一行人将乐器搬到会展中心门口前的广场，乐团所有的人都换上汉服，包括头发都梳成古人的模样。
之前合作的汉服社团听闻他们的难处后，表示全力支持他们演出。
没有场地，他们不需要场地，干脆也放弃彩排，人在哪里，哪里就是舞台。
社团选出了十几名美丽帅气的模特，还有几位拥有众多粉丝的汉服博主主动加入为他们宣传。
乔锦瑟一袭红衣坐在古筝前，身下的衣裙随风飘动，她身姿挺拔，头微侧，长发悬在空中。
其余几人穿着汉服，模仿着汉服模特的举动，姿态优雅。
演出还未开始便吸引了无数人围观。
林思言道：“小乔，你也太美了吧，感觉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一样。”
这大红衣裙衬地乔锦瑟愈发清冷，有种极具破碎感的美。
乔锦瑟笑道：“思言你也不遑多让啊。”她觉得林思言这样的五官大和她身上的紫色很是相配，都说紫色富贵。
她那种雍容华贵劲一下子就出来了。
林思言悄悄看了一眼宋涵一，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她赶紧地下头去，打趣乔锦瑟道：“咳咳，我说真的，余笙要是在现场，可不得把他迷死啊。”
“啧啧。”刘逸仑摇摇头，“我说二位美女，你们别商业互吹了，赶紧酝酿一下准备开始了。”
“不过说真的，比了这么久以来我是真没见过这么多人。”刘逸仑装模作样揉揉小心脏，朝宋涵一抛了一个媚眼，“宋哥，我好紧张。”
宋涵一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正常点。”
随着第一个音符响起，汉服模特们缓缓从他们身后走了出来，仿佛仙女一般，莲步轻移，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万种。
现场爆发阵阵惊呼。
西乐系那边原定的时间稍微晚一点，台上已经布置好，只等开始。
场内正好举办漫展，不少二次元安好者被他们吸引到台前，屏幕上滚动放着大家耳熟能详的二次元歌曲。
他们打算用交响乐团的方式演奏这些动漫主题曲。
台下人越来越多，人群骚动起来。
“外面人很多。”赵斯琪站在台下，视线透过窗户正好能从旁边看到乔锦瑟那边的情况。
“嘁，民乐系那帮乌合之众，还能翻起浪花？”一个男生讨好地说道。
赵斯琪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声音轻柔道：“不要小看他们。”
“斯琪学姐，我们这边人更多，这次我一定赢。”
赵斯琪不想承认，但心里确实有种暗喜：“有信心是好事，都加油吧。”
她拿出对讲机吩咐道：“大家检查一下准备工作，半个小时后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对讲机惊慌道：“不好了，苗苗在路上出了一点意外，手受伤。”
赵斯琪心里一沉。
接着对讲机里又传了小黄的声音：“对对对不起，斯琪，谱子好像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