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乔锦瑟压低声音问道。
银幕上主角的动作越来越大,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减少,尺度令人血脉喷张。前排不少脸皮薄的人,都开始低着头看手机,掩饰尴尬的场面。
余笙轻咳两声,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引诱:“没事,我去一下洗手间。”他松开乔锦瑟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走向楼梯。
乔锦瑟转过身继续看电影,屏幕一黑电影已经转场。主角们裸/露出肩头,盖着白色的被子抱在一起睡着,衣服扔了一地,床单也皱成一片,表明战况激烈。
她蓦地脸颊一热。
眼睛的余光扫到旁边时,一对小情侣似乎搂在一起,借着银幕的光,乔锦瑟才注意道二人吻地难舍难分。
偶尔传来几声奇怪的闷哼。
乔锦瑟想到刚刚余笙的反应,霎时明白了什么。
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不提,乔锦瑟也明白自己对他来说就像诱人的美味,整天看的见却吃不到的滋味,抓心挠肝的难受。
过了近二十分钟,余笙才回来。
男人一坐到座位上就轻舒一口气,一双大长腿直直延伸到前排凳子下,胳膊放在座椅扶手两侧,双手扣在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锦瑟竟觉得男人有一丝满足?
“怎么这么久?”乔锦瑟故意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如果此时光线充足,余笙可以清楚地发现小姑娘一脸坏笑的表情。
余笙气定神闲,眼睛盯着大银幕,看不出心虚的样子:“排队等了一下。”
“哦。”乔锦瑟将身子探过去,目光落在他的鼻尖上。
余笙的眉眼生地极为优越,眉弓凸出,山根挺拔,薄唇和鼻尖位置错落有致,侧颜如剪影般棱角分明。
乔锦瑟忽然有种想亲他的冲动,“电影好看吗?”
两人距离很近,余笙能感觉到乔锦瑟说话时的清晰轻触他的脸颊,痒痒麻麻的像羽毛一样。
“好看...”余笙脱口而出,从开始到现在他完全没有心思看电影,银幕画面从他的眼前一晃而过,什么也留下。
脑海里都是乔锦瑟模样,不能再继续往下想了....
乔锦瑟低声浅笑。
余笙这才发觉自己被小姑娘逗弄了,他薄唇抿成一条线,看着使坏的人,咬牙道:“又要招惹我,又不负责。”
抓话怎么说地她像个渣女似的。
“我怎么不负责?”
余笙眼尾上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暧昧道:“不怕疼了?所以什么时候可怜我,我都疼死了。”
这大半年,余笙觉得自己快要活成忍着神龟了,尤其是某人有时候刚洗完澡出来的样子,无辜单纯的眼神带着最原始的诱惑。
简直就是致命毒药。
乔锦瑟秒懂,脸上一阵滚烫,伸手捂住余笙的嘴巴,“余笙,你你你无耻....”
余笙抓住她的手腕,闷闷笑道:“宝贝,你怎么这么不经逗。”
乔锦瑟悔恨不已,愤恨瞪了他一眼,怎么每次自己都是男人的手下败将,她反思后得出一个结论:余笙看着无欲无求,实则比谁的脸皮都厚。
“下流。”
甜糯的语气对余笙来说毫无杀伤力,倒是让他忍不住地想狠狠欺负。
余笙揉了揉她的手,另一只手探到他的腰间,轻轻捏了一下侧腰上并不多的软肉。
乔锦瑟怕痒,忍不住动了一下,尽量压低声音道,“松手。”
两人的动静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仿佛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乔锦瑟脸皮薄,被围观的感觉太过羞耻,她快速低头一把将男人推开,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拿衣服遮住自己的脸,又拧了余笙几下发泄着不满。
“嘶。”余笙吸了一口气,抓住她的手,“好了宝贝,回去让你欺负给够。”
信余笙的嘴才有鬼!
好在电影时间不长,后半段余笙没有再逗乔锦瑟,也没有再出现什么大尺度的画面,乔锦瑟总算提着心看完了。
整桶爆米花还剩一点底,两杯奶茶有一杯半都进了余笙的肚子。
果然是烂片无疑。
两人走出电影院时已经快凌晨,整个商场除了刚散场的基本看不到什么人。
余笙去了洗手间,乔锦瑟扔完垃圾等在一旁。
“方淮。”一旁的女生迎面走来。
“走吧。”男人应声。
听到耳熟的声音,乔锦瑟猛的回头,这人不是方淮又是谁?
方淮也顿住了,脸色稍显不自然,笑道:“小乔,你们也在这?跟...余笙一起吗?”
乔锦瑟对方淮没什么好脸色,他出轨给杨甜甜带来的伤害她全看在眼里。虽然杨甜甜嘴上不说,可她却很清楚,杨甜甜是极其重感情的人。方淮的背叛几乎扒了她一层皮。
“不然呢?甜甜现在可不看这种电影。”乔锦瑟讽刺道,她看了一眼方淮旁边的女人,女人此刻正看着她。
平心而论,黎璃漂亮也很有气质,白皙苗条,看得出来是家庭条件很好的女孩子,但就做小三这点就让乔锦瑟好感瞬间全无。
方淮似是愧疚,颔首不语,沉默几秒后,喉咙干涩挤出几个字:“甜甜....她最近还好吗?”
他浑然不顾一旁的黎璃,当着现女友的面问前女友的情况,这场面别扭极了。
乔锦瑟一愣,显然没想到方淮会说这些,见男人眼神关切不似作假,她想起放假之前某天晚上从图书馆回来时,在女生宿舍的树下撞见杨甜甜和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当时天色太暗,乔锦瑟没有看清男人长什么样子,远看身形很像方淮,她只当是甜甜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现在看来那人就是方淮。
所以这狗男人是脚踩两只船?
“她很好啊,最近交了新男友,对方长得很帅,听说还是一名学霸。”乔锦瑟故意说给方淮听。
她只听甜甜提起过有个小学弟在追她,具体到哪一步也不清楚。
一刹那,方淮的眼神黯淡下去,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脸上再也挂不住笑容,眼眶逐渐红了苦涩道:“是吗,那就好...那就好...”
乔锦瑟看到渣男这副样子,别提有多痛快,这副深情的样子做给谁看?
车子撞了知道拐了,孩子死了知道奶了,总之两个字:活该。
黎璃终是忍不住,抱着胳膊,轻蔑道:“过去事,我想也没什好提的,既然当事人都不再纠结,怎你作为她的好闺蜜这点道理都不懂。”
本来乔锦瑟还太关注黎璃,毕竟她觉得问题最大的事方淮,她从不主动以恶意揣测女孩子。
黎璃这么一来,乔锦瑟觉得她也不无辜,她没有生气,反而镇定道:“怎么作为一个女孩,做三这么缺德的道理都不懂?”
“你...”黎璃还想再说什么。
余笙这时走了过来,打断了她的话,“小乔。”他走径直走到乔锦瑟身边,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等久了吗?”
乔锦瑟摇摇头。
余笙直接忽视了两人,将外套披在乔锦瑟的肩上,语气温柔:“商场里冷气太足,把衣服穿上。”他不是一个在意别人目光的人,一贯冷漠的作风,我行我素的原则,当着黎璃的面秀着恩爱。
或者说以他对黎璃的了解,直到怎么做才最直击痛处。
“小笙哥。”黎璃叫了一声,“怎么是你?这是你女朋友。”刚刚她从方淮嘴里听到这个余笙的名字,还以为听错了,不过她也确实很难把余笙和乔锦瑟联系在一起。
在她看来,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理解余笙的眼光,还是最近又流行起王子与仙度瑞拉的戏码?
余笙牵起乔锦瑟的手,看了两人一眼。
方淮的样子实在狼狈,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该帮的也都帮了,他朝方淮投去同情的眼光:“我们先走了,方淮你们也早点回去。”
方淮失魂落魄朝余笙点了点头,目光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有羡慕也有失落,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嘁,走了。”黎璃拉住方淮胳膊,对于余笙的无视心下不满,好歹他们三人很小就认识,有必要这样吗?
从小到大不管走到哪里,黎璃习惯了众星捧月,她肯定不能忍受有人抢走她的风头。
余笙牵着乔锦瑟已经走出几步。
黎璃却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方淮道:“没想到你跟你好兄弟的眼光都挺差劲的。”
余笙脚步一停,将乔锦瑟的手牵地更紧,他回过头眼神冷地像是能杀人,“我的眼光确实挺差,没有早点发现珍宝。但有一点,我比方淮眼光要好。”
尤其最后一句,他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余笙不介意在黎璃伤口上撒一把盐,也知道把工具人兄弟拉出来用用,他不会生气。
毕竟兄弟如衣服,老婆是珍宝!
谁说乔锦瑟都不行。
“走吧。”乔锦瑟像是吃了一大口蜂蜜,一直甜到心坎上了,她嘴角抑制不住上扬,“回去了。”
“嗯。”
方淮用眼神制止了黎璃想再说什么话的动作,他朝余笙笑笑,语气却有遗憾道:“祝你们幸福。”
乔锦瑟头皮一麻。
谁要渣男的祝福,晦气!
*
余笙还是没有如愿以偿将乔锦瑟吃进肚里,每天看着穿着单薄的小姑娘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觉得五脏六腑有把火在燃烧。
终于八月某天晚上,他在看见乔锦瑟穿着吊带睡衣趴在床上打游戏时,他顿感鼻子一热,一股邪火窜到头顶,接着一股液体从鼻腔中流了下来。
为此,乔锦瑟嘲笑了他好久,一连一周她都给余笙炖了清热去火的汤。
“好喝吗?”乔锦瑟坐在餐桌前,撑着下巴兴致勃勃看着余笙一口口喝着汤。
余笙皱起鼻子,抗拒道:“明天能不能不喝了,这汤好苦。”
汤里加了黄连,这是乔锦瑟专门问了乔妈妈的秘方,清热解毒有奇效。
乔锦瑟笑地纯真极了,一双杏眼显得更加无辜,“苦口良药,喝完今天就好了。”
心里却想:哼,这下还治不了你!
余笙拿乔锦瑟没有办法,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有多诱惑,任凭他克制力再好,也暗暗咒骂一声,“艹,妖精。”
一场雨后,高温渐渐降了下来。
树上的知了像是要抓住夏日的末尾,奋力嘶鸣,或许再生命最后的尽头,再狂欢一把,也不枉白来。
八月的最后一天,乔锦瑟结束了在Echo的实习。
小组的同事还给她举办了一场欢送会,尤其是吴亮,他有点舍不得他这个小徒弟。
乔锦瑟给小组每人写了一张小卡片,并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她接过花给每人一个拥抱。
下班时,吴亮送她到楼下打车,他有些感慨道:“暑假过得真快,感觉好像才昨天。”
对于他们这种每天泡在工作室的人来说,加班也是常态,可能一睁眼从录音棚走出来两天就过去了。
“很充实。”乔锦瑟说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在Echo的两个月,她学到不少东西,像打开了她人生另一种可能。
“那就好。”吴亮有很多话想说,但此刻好像觉说什么都是多余,他笑道,“回学校好好学习,好好考虑考虑我的话。”
乔锦瑟应下,“我会的。”
出租车停到路边,吴亮目送乔锦瑟上车,不忘给司机师傅说道:“师傅,麻烦你开慢点把她送到家。”
剩下的他也没什么要说了。
乔锦瑟见吴亮欲言又止,她想到实习以来吴亮对她的教导和照顾,他会关心每个人的进度,耐心的等待每个人成长。当有人取得一点进步时,他会毫不吝啬地夸奖。
他像一阵风,拂过原野,吹起阵阵麦浪。
离别的情绪上来,乔锦瑟才感觉鼻尖酸胀,眼里泛着泪光:“您快上去,我走了。”
吴亮招招手:“走了,小乔Echo随时欢迎你。”
*
乔锦瑟趁最后几天好好休息了一下,基本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开学前乔妈妈打了个电话,大概是已经知道女儿谈恋爱了,她也没多问,只嘱咐她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并且注意做好措施。
乔锦瑟很想说她和余笙还没到那一步,可乔妈妈没给她机会解释,给她讲了一些卫生常识。
乔妈妈在电话给她科普的避/孕/套的型号,她突然想起余笙光着身子躺在浴缸里那次。
整个人瞬间害臊地不行,乔锦瑟头埋在被子里,想到见过余笙那里,忍着羞涩上网查阅了起来。
老实说她的记忆中,余笙嗯...还是挺大的。
本想这会余笙应该不在家,她网页浏览到一半,贝多芬一直朝她叫唤。
乔锦瑟知道它饿了,给贝多芬加猫粮的功夫。余笙突然回来了,他换好鞋径直走向房间。
乔锦瑟顿时想起什么,大喊不妙,放下手中东西惊呼道:“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