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牌罢工

    凤舞被江满一脚踹倒在地,艰难又恐惧的半坐起身,嘴里咬着巾帕,看着江满手中,明晃晃的尖刀,愣是没敢将口中的帕子给取下来。

    “呜  呜  呜……”凤舞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摇着头摆着手,示意他不会再喊了。

    江满眼神冰冷,抬脚照着凤舞的胸口,又给了一脚,凤舞羸弱的小身板,禁不住江满这一脚,顿时又躺回了地上。

    江满一脚踩在凤舞的身上,手里拿着刀,慢慢弯下身子,刀尖在在凤舞的脸上与脖子处,来回盘旋好挑一处下手。

    这时凤舞忍着恐惧,刚要伸手去拽口中的帕子。

    江满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刀尖直逼凤舞白嫩的脖颈。

    “我问你答,听见没有,若是敢吵到老子,老子就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 嗯嗯嗯嗯……”凤舞忙不迭的点着头。

    “说话!”

    凤舞这才敢战战兢兢的,将口中的巾帕取下,一双妖娆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江满。

    “东街的王家少爷,是不是被你蛊惑,成日在这烟花巷柳之地,流连忘返乐不思蜀,将那新娶回家的媳妇,扔在家里不闻不问。”

    “什么东街的王少爷,奴根本不认识啊。”凤舞仰着雪白的脖颈,姿态魅惑声音娇媚着。

    江满虽然不喜欢,同自己一样的粗鲁豪放的,但这种要死的做派,她看了也是浑身难受。

    “给老子好好说话。”难怪他要与沈青篱作对,看看这人长的,除了白些就这刻薄又尖酸的五官,他家阿篱能甩他十条街不止。

    若是让沈青篱摘了面纱,这货的地位,瞬间就不保了,怪不得想出这么一个,损人不利己的昏招。

    “我真的不认识什么王少爷!”凤舞没敢再拿腔做调。

    “你怎么会不认得,我可是那少奶奶,花了重金请来的杀手,怎会认错人?你莫得在那诓我。”

    “爷,你真的找错人了,我真的不认识王少爷呀,不信你可以去楼里打听,我就没有姓王的客人。”

    凤舞这会猛地摆着手,害怕又觉得无比的憋屈,对着手持尖刀,又蠢的要死的歹徒没法子发泄,气到五官都变了形,还得咬牙忍着。

    “真不是你吗?你不是这里的头牌吗?”

    “我不是,我不是,真的不是我。”

    “难道这里不是天香院?”江满眼神放空一瞬,显得迷茫又呆滞。

    “这是春风楼,是男妓倌,天香楼在斜对面,里面都是女子。”凤舞忍着憋屈,咬牙切齿回道,他已经被气到进气少出气多了。

    江满看着凤舞一脸愤怒,气愤到发疯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样子,面罩下面的唇角勾起,眼神凉薄,反手又给了凤舞一个巴掌。

    凤舞一个甩头,脸又磕在了地上。

    “不是你又怎么样,你也不是个什么好鸟,还敢质疑老子,告诉你要是敢将,我寻错人的事情说出去,我定会上门要了你的狗命,听到没有。”

    “嗯嗯嗯”这会他的心态已经崩了,斜趴在地上,不想再动了,只求这瘟神快点离开。

    好半晌没听到动静,才敢将头转过来。见刚刚的煞神走了,再也控制不住的放声大哭。无缘无故的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午夜嚎叫的声音,响彻整个春风楼的二楼。

    第二日,凤舞顶着一只乌眼青的眼睛,逢人就说他昨日被鬼打了,才那般害怕大哭的。这话传到了管事人耳朵里,说他散播对春风楼不利的言论,罚他三日没饭吃。尽管这处罚也就是做做样子,可依然能给脆弱的凤舞,带来一剂重创。

    头牌的休息,最直观受到影响的就是从云了。躲掉一阵子的从云,在人手短缺的日子,被管事想起来了。今晚就要为从云办梳笼之宴,来平息头牌不能出来接客的损失。

    次日早膳过后,几人因同寝之谊,还去从云处探望一二。从云因晚上的梳笼坐立难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别转了,留着点力气晚上用吧。”九歌养好身子后,已经正式的适应了自己的身份。由于开始太惨烈,反倒对后面的客人都更加的宽容了,只要是正常范围内客人,他便觉得日子还能过下去。

    “从云还是个清倌人,紧张是在所难免的,你就莫要在给他添堵了。”不得不说乐酒的命是真的好,自从梳笼后就没换过客人。

    那多金的情郎,定了思乐居一个月,隔三差五的就来春风楼一趟。就连乐酒身上,那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也被那客人调教的很好,如今看着人既温和又活泼。

    我这有个玛瑙的链子送给你,颜色好看,配你正合适,不管怎么说,打扮好看一点,总是没错的。金主出手大方,如今的乐酒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在收到的礼物里,选了一件送给从云。

    坐在一旁的九歌,瞧了瞧那颜色亮红的玛瑙链子,暗暗翻了一个白眼,只是没在多说什么,人比人气死人啊。

    “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问了楼里常用的两三种药膏,希望你用不上。”卖艺有一段时间了,沈青篱还分得二三两银子。从云平日里良善热心,又体弱多病,他便送了三罐药膏,这三样药膏也是楼里老人的常备药了。

    三个青瓷的小罐子,上面分别贴着“跌打膏”  “润滑膏”  “益春膏”,风谷看了看这万无一失的三件套,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被沈青篱嫌弃的看了一眼。

    “你那手里拿的是什么?”见风谷笑话自己送出去的东西,他倒想看看他带什么来的。其实这些注意事项,都是管事之前讲过的,当然也给他们讲了各种册子,只是他从未将这些,当做是自己的生活。可如今几人,就好像待宰的羔羊,隔几日便拉出去一人,他难免有些无力感。

    同伴们一个一个的,都适应了春风楼的生活。沈青篱有些害怕,怕在这样下去,终究折在这纸醉金迷的牢笼里。

    风谷倒是没特意的去买什么,他与沈青篱一样,也得了些银子,只是他银子刚一到手,便去给自己改善了生活。从府上跑出来时,家当都没顾得上,现在穷的很,银子都变成了,酱牛肉,红皮酥,蜜饯酥点。

    “呵呵,见笑见笑啊。”风谷说着将两包点心摆在了桌子上。

    ‘“这个好,这个好啊,”九歌见丰谷拿上来的点心,乐的见牙不见眼。

    本来还紧张不已的从云,在几人的关心下放松了不少。

    “多谢了,该来的躲不掉,走一步看一步吧。”从云不得不接受现实。

    “那个,我没给你带什么,但是我有经验可以告诉你,你要不要听?”向来嘴不饶人的九歌,也觉得今日气氛融洽,有意与几人打成一片。

    “那更是多谢九歌,稍后定向你讨教。”到了紧要关头,也不是害羞扭捏的时候。

    “听楼主说过了中秋,也会给风谷与清欢办梳笼,你们可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从云关切的看向二人。

    风谷捏了捏鼻梁,闭上眼睛道:“谁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沈青篱没有说话,他还在为一千两的银子发愁,知道若是在中秋之前,楼主见不到银子,他就危险了。

    见状从云也是一声轻叹,真是个人有个人的难处,都是泥菩萨。

    几人里乐酒是农家子,九歌是家奴,自己则是家道中落,潦倒被骗。可清欢与风谷,看着就与他们不同。

    风谷目若朗星,往日里若是不说话,隐隐有骨子稳重镇定的大将之风。可偏偏又在春风楼里混的很好,与旁的旧人都极为相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而清欢,是让人见了,就过目难忘的绝色公子。就算平日里待人温和有礼,可与他站在一处,却又被他骨子里的贵气压的死死的,叫人不自觉的自卑起来。

    从云觉得楼主是不会放过,这两个上好的摇钱树的,只是在等待最好的时机罢了。可心里却又觉得,或许他们就是有反抗的能力,冲出牢笼,不像他们三人,犹如被人捏在手心里的玩物。

    自从云的屋子回来后,沈青篱便将买来的笔墨纸砚铺在桌子上。

    定了定心神,想着从前怎么也算得上,是妙笔生花的手,才不到半年没碰而已,应该没问题的。

    靠坐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思存片刻,便有了想法,既然没灵感,不如就地取材。

    素手执笔皓腕轻抬,不多时便在纸上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约莫一个半时辰,在晌午开工之前,忙完了这幅《桃林戏春图》。

    灼灼桃花林,栩栩如生,林下俏公子,跃然纸上。

    有青衣执扇的,有墨衣饮酒的,有红衣扑蝶,还有个捧腹大笑的。沈青篱满意的看着自己的画作,想着就地取材果真方便。

    看着还缺少一丝的飘逸感,又在人物的周围,几笔勾勒出飘落的花瓣,这样一瞧,还真是起到了一个画龙点睛的效果。

    时间快到了,这幅《桃林戏春图》是个宽三尺长六尺的卷轴。不好晾晒,沈青篱将它妥善铺在,没人注意之处。又锁好房门,若无其事的整理了衣衫,与风谷一同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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