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哦……”
等等！为什么对话中会出现枣的名字啊！
卷发猛地停下脚步，按着身旁人的肩膀不住摇晃。
“学姐你再说一遍！谁和谁约会？！”
杉田加奈被晃的头晕，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她难以理解学妹的激动。
“去年你朋友和枣在餐厅约会啊。”
“你们不是一个班的吗，干嘛那么震惊？”
你·朋·友·和·枣·在·餐·厅·约·会？
这每个字她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怎么就看不懂了呢！
夜风吹拂，各种片段在脑海中闪烁，线索渐渐清晰。
周围性格恶劣的人。
橙发女孩指着照片中人。
他说不好吃。
情人节那天枣在教室吃巧克力的异常举动。
挑剔又小气的人。
什么啊……搞半天原来枣啊。真是见外，也不用瞒的这般紧吧。
可爱的学妹肉眼可见萎靡下来，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杉田加奈后知后觉意识到是不是多嘴了，按这情形看似乎这事没人知道。
“或、或许她是怕你生气才瞒着，漫画里不是常有这样的剧情……”杉田干巴巴安慰道。
“我又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卷发踢开脚边的碎石，心里不是滋味。“虽然确实很震惊……”
“这不正说明她很重视和你的关系，而且有点奇怪，去年——”
不等她说完，刚刚还一脸失落的学妹忽然间恢复活力，一下跑远。
杉田望着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身影，只能把未说完的话收回去。去年夏天铃木学姐和星野学姐还没退会，她们一起去问两位当事人有没有在交往，得到否定的回答。
两人都说不知道，去问对方，听得她们也一头雾水。
想来应是有什么内情吧。黑发女生无奈笑笑，迎着月色慢慢往回走。
*
卷发一路狂奔回宿舍，快要敲到门的时候，被巡逻的高乔保姆逮住。夜间禁止串门，已经过点，她被抓回了自己房间。
就差一步能问个明白，实在可惜！整晚都被好奇心折磨，第二天一早卷发顶着黑眼圈在教室等人。
直到预备铃响，目标才伴着铃声姗姗来迟。老师后脚就进来讲课，又错失问话的机会。
上课过程万分煎熬，卷发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慢。按捺不住躁动的心，她立起课本，偷偷观察两人。
探究的视线反复来回于窗边与后排的座位，卷发认真关注两人的一举一动。
青木撑着脸打哈欠，有一下没一下摘笔记，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枣扫了一眼黑板上的题目，无聊地拿出漫画书，彻底忽视老师。
卷发弓着背盯了半堂课，肩膀都酸了也没看出异样。她不禁怀疑是不是杉田学姐认错人了，枣若是交了女朋友，班级早就掀翻天。
不对，根据以往的对话来看，两人应该还没有进展到那一步。虽然枣的难度确实很高，可他都吃了巧克力，也算是有那么点……意思吧？
沉思的间隙，坐在窗边的人有了新的动作。卷发立刻打起精神，全神贯注探着脑袋。
米发少女翻开新的一页，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如果是课业笔记，应该不用特地挑后面的空白页吧……难道是恋爱漫画里常见的那个，上课中秘密传讯息！爱的告白、约会的地点之类的!
米发少女写到一半陷入深思，过了片刻才继续动笔。写完内容后，她将圆珠笔斜放在纸张上，拨动笔杆转了一圈。
趁老师转身面对黑板的瞬间，卷发掏出小型望远镜对准笔记的方向。艰难调整距离，她终于看清上面的内容。
可乐饼、烧肉、天妇罗、蛋包饭……?
待圆珠笔停下来，少女把笔尖指向的蛋包饭圈了出来。
这才第一节课，考虑午饭是不是太早了！亏她还以为在写什么东西，真是浪费感情！
卷发无语，恨铁不成钢地蹬了下地。老师还在写板书，她迅速将望远镜转到最后一排座位。
视野刚清晰，几乎同一时刻，少年蹙眉抬眼。赤色双眸带着不悦与质问。
卷发心虚地收起工具，转回去正襟危坐。枣的警觉度太高，她暂时还不太行。
终于熬过上午的课程，卷发连拖带拽将两人拉去食堂，不肯放跑一个。
食堂的蛋包饭一向畅销，等待的过程自然比较长。卷发拉着佐仓挑了人少的摊位，迅速买完饭落座。
忍耐一早上，她迫不及待将来龙去脉全倒出来。一个人揣着秘密太幸苦。
“那我没猜错啊。”惊讶过后，佐仓反应过来。“我一开始就说是枣，你还说不可能。”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卷发难以置信对面平淡的反应，她花了一整晚才消化完这个消息。
“总比那个前辈好一点。”橙发女孩在脑海中对比两者，一阵想象过后，又有些纠结。“好像又没有好多少……”
“枣哪里不好了！”
“你之前不也说他性格恶劣，挑剔又小气。”
“我、那是之前不知道是他！”
不知道才凸显真实想法好吧。佐仓默默在心里吐槽。
“可是你想想，如果和枣交往，就要忍受敌我一视同仁的嘲讽、挑剔难弄的性子、还有那副欠他几百万的冷脸……”
橙发女孩掰着手指细数各种可能性，不知不觉罗列许多。
“你能忍受男朋友吃了你精心制作的巧克力之后，给出不好吃的评价吗？”
“估计还是美化之后的……说不定原话是这样的。”
想起前搭档以往的态度，佐仓蜜柑把勺子一扔，下拉嘴角学起那张冷漠的脸。
“这种东西你也拿得出手？”
“不能忍！就算对象是枣也不能忍！”代入感太强，卷发忍不住火冒三丈。“如果男朋友敢对我做的东西这么嫌弃，我都能一拳给他打飞！”
“果然男朋友还是要找对我言听计从的，不然也太令人生气了。”
“是吧，这么看果然还是希酱比较可怜。”
“万一……”卷发试图再挽救一下，“说不定等枣喜欢上她之后，就不会是那种态度了。”
佐仓尝试想象前搭档追在女生后面，对某人言听计从的样子，忍不住起鸡皮疙瘩。那画面实在太过可怕。
“讲真，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唉。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无希端着蛋包饭回来，刚坐下就感到气氛消沉。
“你们怎么了？”
刚才还急着来干饭，怎么现在都垂头丧气盯着桌面。
“我们没事，倒是你，和那个……”
知道好友喜欢的人是枣之后，卷发实在说不出往常抹黑的形容词。
“你和那个送巧克力的家伙怎么样了？”
……这事怎么就过不去了。好一阵没提起，无希以为之前已经解释清楚，怎么又被记起来。
为了彻底断绝这个话题，她决定换个说法。
“被拒绝了。”
无希努力做出失落的表情，用衣袖遮住眼睛，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被·拒·绝·了！
太惨了！希酱真是太可怜了！
太过分了！就算是枣也太过分了！
两人不断交换着眼神，在心里气愤不已。
估算着差不多了，她放下手，恢复以往的状态。“不过我已经没事了，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
所以，就让这件根本不存在的事就此结束吧！
以两人的体贴程度，应该不会再提起这件令她伤心的事。无希默默松了口气，刚露出安抚笑容，下一秒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别放弃啊！虽然他的难度确实高，我们会帮你一起搞定的！”
“没事的希酱，虽然他很难弄，但我们会全力帮忙的！”
两人双双做着加油的手势，眼中燃烧熊熊斗志。
勺子从手中跌落，撞到餐盘上发出响亮余音。无希惊得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
“不是，你们到底在说谁啊？”
两人默契坐下，心照不宣地握住她的手。佐仓蜜柑甚至用番茄酱给她画了个全力以赴的图案。
她几乎陷入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