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女儿赵娟放学回来,见她妈正龇牙咧嘴的给自己抹药。她又是害怕又是心疼的跑过来:“妈,您这是咋了?”

    李春梅骄傲的:“下午跟桃儿她妈打了一架!”

    赵娟很无语:“妈,桃儿她妈那人,你理她干啥呀,天天嘴里喷粪,跟她说句话都怕碰身上。”

    李春梅得意:“我今儿把她打了个满地找牙,看她还敢不敢继续胡沁了,她要还敢,就不是满嘴喷粪了,我让她道茅坑里去喝粪。”

    赵娟接过李春梅手里的棉签,帮她妈给伤口抹药,边抹边说:“可您看您这伤的,咱们不理她就完了!”

    李春梅伤口被碘酒一杀,火辣辣的疼,她嘶嘶着吸气的同时也不忘了教导女儿:“什么话说的多了,假的也变成了真的,我若不计较,指不定就让她们当成了心虚!”

    “可是您这样子,哪像是能打赢她们的?看您伤的!”赵娟可心疼她妈了。

    李春梅身形苗条纤细,村里的媳妇们十有八九都比她壮硕,两相比较,李春梅实在不像有胜算那个!更何况那些长舌妇们还人多势众。

    李春梅朝着女儿神秘一笑:“我早合计好了,吃不了亏的!”

    李春梅这次动手事先是做足了计划的,首先桃儿她娘妈在一群长舌妇中身量最小,性子也相对怂,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其次她率先发难,出其不意之下,一拳封住了对方的眼睛。目不能视,桃儿她妈攻击力大减。

    再有桃她爹性子老实,又没有同胞兄弟帮衬,事后找帐的可能性最小。

    “我若不打这一架,咱们孤儿寡母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经这么一闹,你瞧着吧,在咱家外头乱转的野狗都得少几只。”

    李春梅长得好,又爱打扮,新寡之后确有不少人打她的主意。有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也有不正经的赖子下三滥,李春梅一个不剩都打了出去,可这些人哪那么容易死心,时不时就舔着脸凑上来。

    李春梅这么耍狠,也是为了震慑这些流氓无赖!

    赵娟让她妈说的瞠目结舌,半晌才道:“您可真行,打个架还这么多说道,难怪当年我奶奶斗不过您。”

    “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李春梅作势要打女儿,赵娟一溜烟的跑了!

    李春梅那么一闹,的确清净了许多,她倒真的安安静静过起日子来!

    * * *

    吃罢饭秀荷照例去厨下洗碗,蒋大河则搬着小板凳,打算去村口成凉闲话!

    “哎!你今儿个早点回来,临睡前把驴肉剁出来!”秀荷叫住丈夫。

    “知道啦!”蒋大河应了一声!

    秀荷则安静的继续洗碗,一边洗一边算着闺女放暑假的日子,还有七八天闺女就要回来了,她得把闺女住的屋子提前打扫打扫。

    床单被罩要换,屋里堆的东西也清到厢房里去,之前闺女一个月只回来一趟,一趟就在家住一个晚上。秀荷为了方便,很多东西就直接堆在闺女屋里。这次可不一样了呢,闺女在一家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屋子自然要收拾收拾。

    秀荷洗完了碗,就去收拾屋子,夏天开灯招蚊子不说,也显得更热,她索性就摸着黑的干。

    蒋大河回到家,见各屋里都黑着灯,还以为媳妇出去了没锁门,嘀咕道:“这个老娘们,出去了也不知道把门带上,也不知道带钥匙没有。”

    他一边嘀咕一边吱吱嘎嘎的,把院里的两扇薄皮铁门合到一处,打算先就这么虚掩着,等秀荷回来再拴好。

    “不让你早点回来嘛,咋还这么晚?”秀荷的声音忽然传过来。

    蒋大河吓得的激灵了下:“我还以为你没在家呢,咋不点灯?这黑灯瞎火的!”

    秀荷站在在院里抽打身上的尘土:“我嫌开灯晃眼,今儿有大亮月,不开也看得见。”

    “你鼓捣啥呢?”蒋大河往厨房走过去,拉亮门口的灯绳,找出菜墩子,准备剁肉。

    “嗨,你洗洗手!”秀荷见丈夫不洗手就要摸那驴肉,忙喊住他!

    “就你事多!我又没摸啥!”话虽这么说,到底去井台边撩水洗了两把。

    “你就不能打点胰子?”

    “你行了啊!”见秀荷一直念叨,蒋大河有点烦了,“别整天穷讲究!”

    说罢将驴肉从盆里捞出来,放在菜墩上,一切两半,先切块,再斩丁,最后抡起菜刀剁成肉泥。

    等秀荷洗好澡出来,发现丈夫已经把驴肉剁好了,她一边往肉里搅水上劲儿,一边感叹:“要是咱家有冰箱就好了,这样,夏天吃剩的饭呀菜呀的,还有这驴肉,都能放进去冻着慢慢吃。”

    一想到这驴肉,不能留到闺女回来一起吃,秀荷就觉得十分遗憾!

    蒋大河打了个哈欠:“你快得了吧,买个冰箱好几千,咱家有啥值得往里放的,我看你一辈子的剩菜都不如一个冰箱钱。”

    秀荷听了这话也笑了:“也是!”

    秀荷将盛着驴肉馅的盆,放到刚压出来的井水里冰好,这才回屋睡了。

    柔美的月光顺着窗棂照进来,撒了满地的碎银,秀荷借着月光往炕边走去,此时的蒋大河已然入梦,身体伴着略有些沉重的呼吸,一起一伏。

    秀荷伸手捞起一块枕巾给丈夫盖在肚上。电风扇的风那么硬,这人还总喜欢□□着上身睡觉,好歹盖个肚脐呀!

    秀荷躺下,将薄单子往身上一扯,也睡了!

    第二天清早,蒋大河是被窜鼻子的香味给喊醒的,他身上的枕巾早已不知掉到何处,连枕头都滚到了墙角。他坐起身,趿拉着拖鞋往外走,见妻子正猫着腰从饼铛里往外铲饺子。

    他们这边包饺子,下锅煮的叫水饺,上笼屉蒸的叫蒸饺,像这样用饼铛焙熟了的叫锅贴。猪肉馅的饺子适合水煮,牛肉馅的饺子适合屉蒸,这驴肉馅的饺子则最适合锅贴。

    油汪汪的锅贴从饼铛里铲出来,趁热吃最好,下头挨着锅底的部分,已经变得焦黄酥脆,咬上一口汁水四溅,味蕾的享受在此刻达到极致。

    蒋大河伸手就要从盘里捏饺子,秀荷一把将其拍开:“洗手去,刚睡醒脏不脏?”

    蒋大河满脸委屈,嘴里嘀嘀咕咕道,“我睡前儿洗了,啥也没干,就睡了一觉有啥脏的。”

    “那也不行,不洗就别吃!”秀荷半点不让步,说着还将盛有饺子的瓷盘,往旁边挪了挪!

    “行,洗去。”蒋大河说罢作势要走,然后猛一个转身,从盘里抓了一个锅贴填到嘴里。

    秀荷气的捶他,蒋大河偷袭成功,得意的笑个不停。

    洗漱完毕,蒋大河端了盘饺子,做厨房门口开始吃,他一边吃一边看妻子干活。饼铛不够大,需得贴上好几锅才,能将饺子全部焙熟。

    秀荷边干边吃,等忙活完眼看就到了上班的时辰,她找出个铝制饭盒装了一盒子锅贴:“我来不及了,带到厂里吃,中午也在那吃不回来了,你中午自己热热吧!”

    蒋大河朝媳妇挥挥手:“知道啦!”

    秀荷临出门还不放心的嘱咐他:“你可别为了图省事就吃凉的,这驴肉硬,可是不好消化,你别又弄得自己胃疼了。”

    蒋大河随口应道:“知道,知道!”

    “记着了!”秀荷临走还不忘叮咛一句。

    她深知蒋大河大咧咧的性子,他年轻时不知保养,一口凉一口热的硬生生吃坏了胃,如今稍不注意就疼得冒虚汗。

    原以为这般叮嘱定不会有事,谁承想蒋大河还是没放心里,中午将冷了的饺子吃下肚,由此引出一场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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