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什么赌局？”台下一个学生好奇地问。
皮维没有直接回答。
“除去那些放弃参与翻转课堂的学生，在座的共有150个学生，其中有68名特招生，剩下的非特招生里，精神力为S、A级的有50人，B级的有32人。”
皮维说完，反问那个学生，“你觉得这些人里，最后翻转课堂得分最高的前三名，会有几个是特招生？”
学生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当然是一个都没有——”
话一说出口，他有些懊恼，在一个曾经是特招生的老师面前，一点都不给特招生面子，恐怕老师对他的印象会很差了。
皮维却丝毫没有怪罪他，而是温和地笑笑。
“这就是我想让你们参与的赌局。”
皮维接着说，“如果翻转课堂的前三名，出现了特招生，那么，你们所有非特招生，就输了，代价是负责所有特招生们三个月的伙食费；反之，如果前三名，没有一个是特招生，则特招生们输了，代价相同。”
“谁不知道特招生有钱啊？三个月伙食费对他们才不算什么。不公平吧。”一个A级的男生嚷嚷了起来。
皮维似乎有些讶异，“难道你们是怕特招生会赢吗？”
“才没有！”A级的男生梗着脖子反驳道。
“我愿意赌！”一个特招生突然举手道。
“我也愿意！”
“我也是，跟他们赌定了！”
“赌就赌呗！”
特招生一个个的举起了手，纷纷同意皮维的赌局。
那些原本兴趣缺缺的天资派们，也被刺激到了，纷纷举起了手，表示愿意参与赌局。
几个精神力S级的学生，倒是毫无波澜，对于他们来说，优秀和顶尖，已经是他们一生都会拥有的标签了，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输。
见无人反对，皮维将赌局敲定，满意地勾了勾唇。
下课了，原本聚在一起的学生四散开来，各自离开教室。
一位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师，在窗外看了许久，见学生走光，终于走了进来。
“皮维，你这是何必呢？当年的特殊情况，我觉得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这可说不定。”皮维摇了摇头，“我了解过，这届的特招生里，有不少人才。”
“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复制当年德里克的辉煌了。”
“德里克...他现在还在那里？”
“是啊，自从出事以后，他就一直待在那里，校长也说了，随他去。”
“可惜了...德里克明明这么优秀，这么难得。”皮维喃喃道。
“再优秀，也抵不住心魔和诱惑啊。”老教师长叹一口气。
“说到底，还是天道不公...”皮维痛苦地闭上眼。
皮维脑海里依然保存着德里克当年骄傲、风光、不可一世的模样。
那一届的特招生，由德里克带领着，创造了前所未有的辉煌。
那时候，特招生不是废物的代名词，而是奇迹的另一个称呼。
德里克一个人，就包揽了所有课程的第一名，不管别人精神力等级有多高，他总能靠自己的努力，获得所有人的尊重，甚至最后爬上了星榜第一，即将成为帝国学院历史上，第一个登上星榜第一的特招生。
可惜...最终，就连德里克也逃不过对精神力等级的执念。
...
下课后，林溪就直接往机甲藏馆走了。
想到那时候来自星耀的微弱波动，林溪觉得她还是有必要确认一下。
到了机甲藏馆的一层，林溪发现也有几个同学在这里尝试感应机甲。
林溪直接走到了最角落。
透过玻璃，林溪再一次见到了这台强大的机甲。
星耀此时静静地待在玻璃房内，毫无精神力波动。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林溪有些失落。
不过既然来了，她也打算试试感应一下其他机甲。
林溪没有按照精神力等级的高低，先跑去感应等级最低的机甲，而是根据自己对机甲的喜好，走到了‘清风’前。
‘清风’是一台A级机甲，按理说轮不到林溪这个D等级的去尝试感应，但林溪实在太喜欢它的战斗招式——“清风扫月”。
“清风扫月”，是机甲师为清风量身设计的战斗招式。清风作为A级近战机甲，体量小，启动速度快，身形灵活，存在感低，尤其擅长闪避和突袭。
它像它的名字一样，能够如清风一般，温和而不泄露一丝杀意，不让敌方察觉空气中的精神力波动，让敌方机甲仍以为自己占据先机，却不知下一秒，一招“清风扫月”，就会将它置之死地。
不露声色间就将敌人制服，林溪爱极了这种招式。
虽说林溪早就做好了清风毫无回应的打算，但是当她走进透明的玻璃房，将掌心贴在冰冷的机甲上时，她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期待。
清风会如何回应她呢？还是说，她这个D级精神力，注定不会有任何高级机甲的感应？
一片忐忑中，林溪缓缓释放了自己的精神力。
一股微弱的精神力，正通过掌心，一点点探到机甲，一点点深入。
感觉到了！
林溪感觉到了，有一股陌生的精神力，静静的待在机甲体内！
林溪一点点探过去，尝试进入机甲更深处——
齐明辉说过，感应最关键的一步，就在这里。
当他们把精神力探到机甲内部时，会发现机甲的灵智，这时候，若是再继续深入，机甲的灵智没有排斥，精神力没有直接弹出机甲，已经是初步感应成功了。
要是多尝试几次，等到那股机甲的灵智完全认可了他们，机甲灵智的情绪、想法、甚至喜怒哀乐，将会全部传递给感应者，到了这一步，就是真正感应成功，可以尝试契约了！
林溪小心地将自己的精神力深入下去...
没有排斥，也没有被弹出？
林溪心中一喜，继续放出自己的精神力。
林溪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冰冷却温和的地方，在这里，有一股初生的灵智，似乎正在用稚嫩的双眼观察着她，没有排斥，也没有靠近，似乎对她很是好奇。
它，是清风吗？
林溪的意识和精神力相连，所以也能够被这个稚嫩的灵智感知到。
[我是清风...你是谁？]
那股小小的灵智轻轻摆动，似乎有些欢喜。
[我是林溪，我是来尝试感应你的。]
[你的精神力很弱，但，我很喜欢你的精神力。]
小小的灵智似乎有些害羞，停顿了一下。
[我觉得，他们，也会喜欢你的。]
林溪好奇，自己的精神力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难道和精神力延展度和稳定度都异常的高有关？
[他们是谁？]
林溪的意识很自然的同步给了清风。
[他们就是我的其他小伙伴们，也在这里。]
原来机甲之间可以互相感应到。
[我能和你契约吗？]
林溪抱着一丝希冀，看起来还十分懵懂的清风，有没有可能直接答应她？
小小的灵智再次摆动了一下，似乎在纠结怎么回答。
[我喜欢你的精神力，但我不能和你契约。]
林溪有些失落，果然，A级的机甲不可能和D级的她契约。
那股灵智察觉到林溪的失落，摆动得更加厉害了。
[你不要伤心。不和你契约，是因为，我不希望你死。]
嗯？
林溪愣住。
[星战士和机甲共同作战，一旦失败面临死亡，人类必死无疑，而机甲却可以通过修复起死回生。]
[我还不够强大，你和我契约之后，我也不能帮你在战斗中弥补你精神力的不足。我们契约，只会增加你死亡的风险。]
那股小小的灵智绕着林溪的精神力转了一圈，语气认真。
林溪有些意外，看似稚嫩懵懂的清风，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它没有嫌弃她精神力太低，而是担心自己不够强大，担心她的死亡。
星战士和机甲之间的羁绊，可能远比她想象的深。
她心里清楚，哪怕真的契约了清风，恐怕也很难驾驶操纵它，更不用说发挥出它真正的实力了。
对于机甲而言，契约一个值得交付一切的主人，在战场上并肩作战，发挥真正的实力，才是对它最大的尊重吧。
不止是清风，林溪有些想放弃契约任何机甲了。
以她的精神力等级，恐怕只有收集足够的能量，让配音系统脱离，自己得到留存下来的精神力，才有可能契约她想要的机甲。
林溪和清风道别，走出了玻璃房。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的闭馆时间，机甲藏馆几乎没什么人了。
清风说，“他们”也会喜欢她的精神力的。
她要不要试一试？
林溪随便走进了一个玻璃房内，里面是一台A级的机甲‘狂澜’。
林溪按照之前的做法，把手轻轻贴在机甲上，缓缓释放自己的精神力，一点点的深入。
没有排斥！
林溪同样感觉到了来自‘狂澜’的友好情绪，那股陌生的灵智，似乎在对她表达善意。
又一次感应成功了！
林溪惊喜不已，或许自己的精神力，真有什么特别之处，极有可能和当时检测结果里那两项极高的数据有关。
林溪走出了玻璃房，又走向另外一台机甲。
这个居然也感应成功了！
林溪心情有些复杂，趁着机甲藏馆里没么人，干脆一台一台的感应过去。
这个也感应成功！
这个也是！
还有这个！
天，这个也同样感应成功！
...
除了星耀，林溪把一层的机甲都感应了一遍，体内的精神力已经接近枯竭，她赶紧掏出滋养液喝了三瓶，才勉强没有脱力。
她居然真的成功感应了所有的机甲！
但林溪同时也问了这些机甲，不出所料，没有一台愿意和她契约，理由和清风大同小异。
有的机甲诚实地表示，无法和等级低于它的人契约，有的则表示，除非主人死亡，机甲一生只能契约一个主人，所以必须等到自己命定的主人。
林溪有些晕乎乎的，这算什么？
能够成功感应，却无法契约...
契约机甲这件事，果然不能强求。
也许只能等到为系统收集足够的能量，自己精神力获得提升，才能够契约属于自己的机甲。
可是...
林溪还是有些失落。
“林溪？！”
一道男声从耳边传来。
林溪抬头看去，正是上节机甲课和特招生田宝成同时选择感应‘海葵’的廖文。
“你怎么每个机甲都进去感应了一遍？”廖文不可置信地打量了一下林溪，随后了然道，“哦，我明白了。你一定想全部试一遍，看看自己能不能感应吧。”
“看你这副丧气的样子，想也不用想，D级的废物怎么可能和机甲感应成功？一定是一无所获。”
“我劝你，还是省下这点力气，不如想想利用好你的姿色，说不定可以能让齐老师心软呢！”
廖文抖着腿嘿嘿一笑，对着林溪说教，露出了几分猥琐。
林溪被这番话恶心到了，忍不住皱紧眉头，内心火苗窜起。
又是这副高高在上，对D级的她不屑一顾的模样！
这群所谓的天资派，仗着与生俱来的精神力优势，总是这么不知死活。
林溪似乎想到了什么，勾起唇角，抬眸直视廖文，冰冷的视线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还没能和海葵成功感应吧？”
廖文被戳中了心事，脸面有些挂不住。
自从上次他的精神力被海葵当众排斥后，感应不成功，他丢了面子，对海葵的执念更深了。
不就是一个A级机甲，他就不信了，他迟早要把海葵契约了！
能和A级的他契约，海葵也不吃亏。
只要一有空，他就跑来机甲藏馆，想着让海葵多熟悉一下他的精神力，时间一长，总能感应成功，到时候就直接契约，也不枉费他的一番功夫。
廖文这么想着，对契约海葵的事情更有信心了。
不过，廖文对林溪的质疑很不满意。
一个D级的特招生，怎么敢来质疑他？
应该多巴结巴结他才正常，说不定他愿意带带她，帮她契约一个D级机甲。
“哼！和海葵感应成功是迟早的事！”廖文有些得意地瞥了一眼林溪，说道，“到时候契约了海葵，要是你愿意喊我一声老大，当我的小弟为我端茶倒水，我倒是可以稍微指点你一下。”
“要是你没能和海葵契约呢？”林溪反问道，神色尽是挑衅。
“那我就喊你一声老大！给你当小弟！”廖文被林溪挑衅的眼神刺激到，直接放出了话。
话音刚落，廖文就有些后悔。
要是认一个D级的特招生做老大，那也太丢脸了！
不过他才不会输呢！
不就是契约海葵么，多花一点心思就好了，廖文满不在乎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