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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迷局(三)

    翌日。

    天还没亮,那都便来找灵鉴和宋辞澜,说是寨主让他带两人去见巫祖。

    巫祖所在之地是寨中隐秘,据说只有寨主和被寨主选定的继任者才知道确切的地方和进入禁地的方法。那都算是那岩的心腹之一,也似乎只知道大概的方位。

    “寨里的规矩,我需要蒙住两位的眼睛,还请见谅。”

    那都手中的布条有股淡淡的药草香,应当是泡过灵药,即便是修士,蒙上这布条后也无法视物。

    在外面走了约莫一刻多,灵鉴和宋辞澜才被带到屋内。

    他们似乎穿过一条窄路,两侧逼仄,一不小心就会撞到墙壁。穿过窄道之后,又在楼梯上上下下,爬上十几级木阶后,前方带路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灵鉴和宋辞澜脸上的布条被取下,双眼很快适应屋内的光线。

    屋子四面有窗,并不在地下,但窗户紧闭上面还覆着一层厚重的帘子,天光被完全遮挡。沿着墙角摆满了烛台,不知道是因为蜡烛太多还是房间本身的味道,整个屋子有股陈腐苍老的味道。

    眼前一块严严实实的帐子将屋内分成两个空间,烛光透过帐子,帐子后有两个身影一站一坐,身形和面容看得不太真切。

    那都冲着里面行礼,“巫祖,寨主,人带到了。”

    那岩的声音从帐子后响起:“两位想问什么,可以问了。”

    灵鉴和宋辞澜相视一眼,“隔着帐子说话未免对巫祖不敬,巫祖不能见人吗?”

    “越姑娘!”那都低喝一声。

    那岩也说道:“姑娘还是有话直说,若耽误了时辰,巫祖不愿替姑娘解惑,反倒耽误了姑娘的大事。”

    灵鉴眼眸一抬,盯着帐子后那个坐着的身影,“既是如此,那就劳烦巫祖,我想知道古洲遗民的下落。”

    那都并不知道灵鉴问的是什么,他先是好奇地看向灵鉴,而后又看向里面的巫祖。

    帐子后半晌都没有声音,巫祖抬手示意那岩靠近,继而在那岩耳边说了什么。

    片刻后,那岩直起身子:“你这个问题,巫祖无法直接指出答案,他需要卜一卦,结果会在你们离开时给你们。”

    宋辞澜看灵鉴一眼,他微微摇了摇头,灵鉴心中了然,问道:“寨主这是在逼我们离开吗?”

    “越姑娘多虑了,巫祖为壶山寨而存在,只为壶山寨之事解惑,若是此时将答案交给你,怕给二位惹来麻烦。”

    “如此说我还要谢谢你们了?”

    那岩闻言十分不悦,“越姑娘说话何以一直夹枪带棍,我敬重二位为壶山寨诛灭妖邪怨魂,但我是一寨之长,姑娘对我不敬便是与壶山寨为敌,姑娘到底意欲何为!”

    灵鉴环顾四周,缓缓说道:“真是笑话,你壶山寨贴出英雄帖寻人解困,如今灾祸已解,却不愿履行承诺,我问不得吗?”

    “谁说我壶山寨不愿履行承诺了!”

    灵鉴一声冷笑,“找个假巫祖来糊弄我,真当我看不出来吗?”

    “你——”那岩像是心虚,愣了一瞬后很快说道:“姑娘莫不是一开始就存了找茬的心思,才如此污蔑我们!”

    灵鉴并不与他多言,喊道:“宋辞澜,烧!”

    她一声令下,宋辞澜的长剑一挥,剑势带起一簇火苗直冲帐内。

    火苗还未真的烧到,那“巫祖”啊的一声惊叫,旋即向一边逃窜,那岩慢了一步,没能按住他。

    屋内到处都是蜡烛和布幔,很快火光四起,屋内乱做一团。

    灵鉴趁乱揪住“巫祖”,又喊一声:“宋辞澜。”

    宋辞澜当即会意,带着灵鉴和“巫祖”破窗而出。

    身后传来那岩的颤抖却又愤怒的声音:“还愣着做什么,追啊!”

    那都立刻带人追了上去。

    屋外天光正亮,灵鉴猜得没错,他们绕来绕去还是在那岩家中,这间屋子从外面看是个平平无奇的柴房,里面却内有乾坤,想来有暗道直通此处。

    宋辞澜御剑而起,只可惜没走多远就遇到了拦路的人。

    梁络石挡在前方,灵鉴回头看,不远处是撑着纸伞的梁紫葳。

    “先放我和他下去。”灵鉴小声说道。

    宋辞澜御剑疾驰,梁家姐弟以为他要强行突破立刻追了过去,却不想宋辞澜一个虚晃,急转向下,快到地面时,灵鉴揪住“巫医”从剑上跳了下去。

    人被灵鉴带走,梁紫葳和梁络石原本打算兵分两路,一个缠住宋辞澜,一个去抓灵鉴,可宋辞澜拦在前方丝毫不退,一个人就拖住了他们两个。

    寨子里的路四通八达,有人在地面狂奔,有人在空中斗法,很快整个寨子都被惊动。

    村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走出家门。

    灵鉴揪着“巫医”一路疾驰,身后是那都带着几个人在追,那都边跑边喊:“快放了我们巫祖!”

    他喊了一路,有村民听到“巫祖”两个字心惊胆战,再一看灵鉴揪着的那人白发褐衫,眉心隐约有颗朱砂痣,是传说中巫祖的模样没有错,好奇之下也跟着一起追了上去。

    身后的村民越来越多,那岩跑得气喘吁吁,落在队伍最后。

    秦方玉和伏翼听到动静也站在路边的树下,两人在一边默默观望。

    那岩路过两人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那女子意图对我壶山寨不利,还请两位帮我捉住她。”

    两人并不傻,没有贸然出手。

    那岩一瞥就知道两人打得是什么主意,于是拱手道:“两位若愿意出手,我事后必有重谢。”

    伏翼看向远处飞奔的女子背影舔了舔嘴角,“先说好,那女的,我要了。”

    那岩想也不想便一口答应,伏翼不等他说完话,羽翼刷地张开,翅膀一扇带起一阵狂风。

    秦方玉一挥手扭转风向,而后看向那岩,“寨主可要言而有信!”

    那岩笑道:“那是自然。”

    灵鉴已经带着“巫祖”来到溪边的空地上。

    “巫祖”被她一路揪着,跑到此刻脸上却不见一丝疲累,灵鉴抓着他回过身,一手拽住“巫祖”的衣领,一手摸出一把匕首。

    匕首寒光熠熠,一看便非凡品,有人惊叫一声,喊道:“那是巫祖,姑娘不要乱来!”

    天穹突然落下一大片阴影,伏翼变手为爪,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轻蔑笑意。

    灵鉴见他越来越近,手中一转匕首消失,而后轻轻一弹,一团火光在伏翼翅膀处炸开,黑灰色的羽毛瞬间起火烧成一片。

    伏翼身形一歪就要倒在溪边,灵鉴伸出手又做弹指状,伏翼看到连忙扑腾着受伤的翅膀飞往远处,没飞出多远就一头栽倒在路边的树上。

    细雨时停时下,树冠里满是水汽,万幸没有烧起来。伏翼落地后滚来滚去,可他身上始终有团火苗无法扑灭。

    见那火有些名堂,秦方玉收起灵力按兵不动。

    那都和村民们摸不清灵鉴究竟意欲何为,那都试探着喊了句:“越姑娘,何以至此,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

    灵鉴再次举起匕首,村民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灵鉴手起刀落,割去了“巫祖”脸上的□□。

    若不是双手被灵鉴剪在身后,假巫祖恨不能立刻捂住自己的脸,他求助无门,只能低着头往后转,像是怕被人认出来。

    但有村民一眼便认出了他,“这不是崇家二哥吗,巫祖怎么会是他?”

    “巫祖居然是假的!”

    “难道根本没有巫祖?寨主一直在骗我们?”

    “……”

    众人议论纷纷,灵鉴看向人群后方,“那岩寨主,你们巫祖到底在哪里,你要不要解释解释?”

    村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岩一步步走来,他脸上表情晦涩不明,却不见丝毫慌乱,“越姑娘,巫祖并非常人,我怕你们这些外乡人冲撞他,做个替身有什么稀奇?”

    “那真巫祖何在?”

    “自然是在安全的地方。”

    “那岩寨主,口说无凭啊!”

    “我为何要向你解释其中缘由,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掳走我寨中村民,还当着寨中老小污蔑于我,只怕一开始就包藏祸心!”

    那岩在村中想来说一不二,很有威严,几句话便引得一些村民同仇敌忾,将灵鉴视作对壶山寨不利的恶人,眼神中充满厌弃。

    灵鉴丝毫不在意那些目光,“你发英雄帖将修士吸引至壶山寨,如今事成却用个假巫祖来糊弄,那岩寨主从头至尾也只有利用之心啊!”

    灵鉴这话一出,秦方玉扭头看向那岩,眼神似在诘问,那岩以眼神安抚后,目光再次看向灵鉴,“妖女,壶山寨到底和你有和仇怨,你费心潜入不说,还在此处危言耸听!”

    “寨主倒是很会移花接木,我只说你,你却拉整个壶山寨出来,是怕自己的阴谋败露吗?”

    “我行得正坐得端,何惧你污蔑之言!”

    灵鉴倒是有些佩服他的厚脸皮了,“行得正?真是笑话,你若行得正,家中地窖中何来堆积如山的黄金?”

    宋辞澜昨日虽然没有探听到那岩和梁家姐弟究竟说了什么,却意外发现了那岩家的地窖中藏着许多黄金。

    壶山寨地方偏僻,那岩就算再会做生意,也不可能攒下如此多的黄金。

    涉及到钱财,村民似乎有所动摇,有人想开口询问,可对上那岩那只混沌可怖的眼睛,不光话说不出口,人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退。

    见村民眼中已有了怀疑之意,那岩扬声说道:“此女擅长蛊惑人心,大家不要被她所骗。她所问之事暗藏阴谋,巫祖不想助桀为恶,她便恼羞成怒,此刻更以无稽之谈混淆视听,为的就是让我们互相猜忌。”

    村民除了亲眼见到假巫祖,其余时候都是听两人唇枪舌剑,拿不准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越发摇摆不定。

    那岩深知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扬声说道:“秦天师,你是天师,难道你容得下此等妖女为祸世间,迷惑我壶山寨的无辜百姓吗!”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落在秦方玉身上,秦方玉在心中平衡得失,越姑娘说的应当不会有假,可若是此时卖那岩一个面子,怕是让他舍一半金山,他也是愿意的。

    想到此处,秦方玉冲着灵鉴喊道:“越姑娘,同为修士,我再劝你一句,你还是不要执迷不悟,为了自己的私心祸害壶山寨的无辜百姓了……”

    秦方玉到底是修士,长得又魁梧,不像是会玩心眼的样子。村民听了他的话,对灵鉴的怀疑又多了几分。

    场面有些一边倒的架势,灵鉴依旧不慌不忙,“秦天师,你真的确定你帮那岩对付我,他日后会履行承诺吗?”

    那岩唯恐再生变故,对秦方玉说道:“秦天师,别再听她挑拨,我壶山寨向来恩怨分明,你捉住这妖女,便是我壶山寨的恩人,此处村民都是见证!”

    秦方玉终于下定决心,“越姑娘,我最后劝你一次,你若再不收手,别怪我不客气!”

    灵鉴回他的只有一声轻蔑的嘲笑。

    “既然如此我就替天行道!”秦方玉一声大喝。

    “你真是好大的口气,凭你也配!”

    秦方玉终于被灵鉴惹恼,他祭出法器,一面符咒组成的巨大光轮瞬间向灵鉴袭来。

    灵气震荡掀起劲风,灵鉴耳边发丝飞舞、衣袂摆动,可在这危急关头,她却抬手一推,让巫祖的替身远离了秦方玉的攻击范围。

    那都看到她推开巫祖的替身,内心再也无法平静。

    寨主此刻让秦方玉攻击灵鉴,意味着他根本没有将假巫祖的安危放在眼里,而这个时候愿意护假巫祖周全的,竟然是挟持他的人。

    四周的村民不知道真相,一个个的都不知如何是好。

    这些人都置身事外,只有知道真相的他被反复煎熬。

    那都看着灵鉴,眼底是掩盖不住的担忧,只因为他知道灵鉴是没有灵力的人。

    ——他从小就有远超常人的听力,在镇妖台时就听到了灵鉴和梁紫葳的对话,他只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他不清楚灵鉴方才是如何击退伏翼的,但秦方玉显然比伏翼难对付。

    光轮形成巨大的威压,灵鉴不得已向后退了几步。

    那都攥紧双手,指甲陷入掌心肉中,却忘记了疼。

    狂风之下,灵鉴似乎抬手都困难,秦方玉双手再一推,灵力似乎又汹涌几分。

    那都屏住呼吸,若是越姑娘今日真的倒在此处,他只怕余生也没有面目活在世间。

    那都向前跨了一大步,不等他开口,一道凌厉剑气从天而降,劈散了光轮。剑势排山倒海,灵气溯洄,秦方玉捂着胸口后退了两步。

    宋辞澜的身影缓缓落下,他一手拖着长剑,另一只手抬起,将灵鉴整个人护在身后。

    梁家姐弟落在那岩身侧,那岩示意二人一起动手。

    溪边的水流似乎都放满了脚步,四周的空气变得异常紧张,周围的村民都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氛围,纷纷向后退去。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那都再也无法坐视不理,“都住手,住手!”

    他怒吼出声,划破紧张的空气,周围村民纷纷看了过来。

    那都却只盯着那岩,眼里泣血一般,“寨主,巫祖为壶山寨做得够多了,你就放过巫祖吧!”

    灵鉴看着那都终于站出来,心中生出些许欣慰。

    总算不白费她在寨中跑这一圈,替他搭好了台子,他若再不出来,她少不了要亲自请他登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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