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听到这话,姬肆表情都开始变得麻木,“母皇,这是对自己有没有信心的问题吗?”

    皇上摆了摆手,终于不再逗她,正色道:“平州刺史贪污一案,今日刚传了密报进来,只是还需要人去平州将此事查清,朕已将此事交由太女,你便跟着你大皇姐一起,去平州历练历练。”

    姬肆知道这是皇上特意给她的机会,只有身上有了功绩,日后进入朝堂才能立住。

    “谢谢母皇!”姬肆干脆应下,跑到皇上身边拉着她黏黏糊糊地撒娇。

    “你啊......”皇上无奈摇头,眼中却满是欣慰与感慨,从前她最操心的就是姬肆这个小女儿,从小宠到大的孩子怎么忍得下心去苛责管教。

    姬肆就这么纨绔下去,她不是养不起,她也相信以太女的为人会好好对待妹妹们,只是......身为人母,她怎么放心的下呢?

    现在姬肆不知道为什么懂事起来,皇上总归是欣慰的。

    “听说你与太傅家的公子出去玩了?”皇上又坐回御案前,示意小侍将没画完的画拿下去收好,一边批着折子一边问道。

    “是,还有宜华、楼月和阿之。”

    宜华和楼月都算是皇上看着长大的了,从小就是跟姬肆一起玩的,就是......

    “阿之是......?”皇上想了想,还是没想起来这所谓的“阿之”是哪家的孩子。

    “就是姑姑家的表弟,名唤作锦之的,您不记得了?小时候阿之进宫玩儿的时候,您还说阿之长相有几分像父后呢!”

    “对、对,朕想起来了。”皇上将批好的折子放到一边,“等会儿去你母后宫里的时候,别忘了提醒朕,什么时候将林家男眷召到宫中,陪陪你父后,这些年林家......”

    不用皇上将话说明白,姬肆也清楚皇上没说完的话里的意思。

    这话题沉重了些,纵是姬肆向来得众人宠爱,也没敢接这话。

    皇上感慨许久,将这一茬揭过不提,又问了姬肆最近起居作息等等,一直到快要到用晚膳的时辰,李总管敲门低声道:“皇上,该用晚膳了,您是现在传膳还是......?”

    “晚膳摆到凤君宫中,跟凤君说一声,朕与三皇女马上就到。”皇上微微高声说道。

    “是。”

    皇上将手边的几本折子都批号放到一边,起身对正百无聊赖、懒散地坐在椅子上的姬肆说:“走吧,等会儿你父君等久了又要生气。”

    姬肆跟在皇上身后走出去,在后面明目张胆地撇了撇嘴,母皇话是这么说,要是语气里少些无奈宠溺那才有些说服力呢!

    一路到了凤君宫中,等三人在桌前坐下,一道道做得精细雅致的菜肴就端上了桌。

    一顿饭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对于皇上和凤君来说,不过是你给我夹夹菜,我给你盛碗汤的功夫就过去了。

    而对于姬肆来说,就是自己一个人面对着自家母皇父后的亲亲热热,嘴里吃着再好吃的东西也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了。

    吃完饭,三个人一人一杯消食茶,几乎是如出一辙的姿势懒洋洋地瘫坐在位子上。

    姬肆看看上首皇上那副已经色令智昏的样子,心中暗暗感慨一声还是得靠我,出声打断了她们。

    “母皇,您刚才说的让林家......”

    “对对,瞧朕,真是越来越不记事了,”皇上对上凤君好奇看过来的眼神,“如今姨姐携林家回京,年年可随时召人进宫,多陪陪你,这些年......也辛苦你了。”

    凤君自是应下,又笑意盈盈与皇上说起林家的事情,“妻主,姐姐这十数年都在边疆镇守、护得一方平安,就是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你说该怎么奖赏姐姐?”

    凤君这里说的“姐姐”自然是抚远将军林书越、凤君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这话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要被朝堂上的那些个言官弹劾成什么样,只怕“妖后”二字都不足以表达她们心中愤慨。

    只是皇上与凤君是从小的青梅竹马,这无忧无虑、直来直往的性子就是她多年宠出来的,自然不会介意。

    只是......

    金银珠宝等财富对于林家来说至多不过算是锦上添花,若是想要加官进爵......

    “这功绩想要封公,还是不够些。”就算是皇上的岳家,想要爵位也是要足够功绩。

    皇上也有些迟疑,她私心想要给林书越封公,可是从前也不是没有在边疆镇守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老将,她们也并没有拿到公爵之位。

    其实按照礼制,当年凤君进宫之后,皇上是赐了林家承恩公公爵的,只是当年承恩公去世之后,林书越作为新任林家家主因为一些原因仓促之下前往边关镇守,承恩公公爵之位也没有传到林书越头上。

    “那便先赐抚远将军康宁侯之位,等姨姐在朝堂上立稳脚跟、做出功绩之后,再赐公爵之位。”皇上沉思之后,扭头询问凤君,“年年看这样可好?”

    “皇上想得真是周全,辛苦皇上为林家思虑,呐,犒劳你的。”凤君指尖捻起一块糕点递到皇上嘴边。

    皇上就着凤君的手将糕点吃下,两人继续闲谈。

    姬肆将杯中的消食茶都喝完,见也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母皇,父君,那我就先出宫了。”

    腻歪在一起的两人同款摆手,毫不在意。

    姬肆便晃晃悠悠地出了宫。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姬肆也不急着回府,先在街上逛了一圈才回府。

    重阳之后,众人又是各司其职、处理政务。

    姬肆手里拿着一叠纸从东宫出来。

    今日她于礼部告了假,到东宫来和太女说几日要去平州探查平州刺史一案,就被太女塞了这么一叠资料,说要她在出发之前将这些都看完。

    姬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敢想象接下来的这几天她要怎么样才能在完成钟微布置下来的礼部任务的同时,将她大皇姐给的资料看得“牢记于心”。

    明明她当初只是想着不再像从前那样顽劣罢了。

    可是那时候她也没想着要多么上进啊!

    姬肆一边感慨一边让人往太傅府走。

    太傅府门房正在门口巡视,就看到印着三皇女殿下府上标志的马车在太傅府门前停下。

    现在三皇女府上只有三皇女一位主子,那么现在在马车里的人也就不言而喻。

    门房赶紧小跑上前,恭敬地低下身子,见里面的人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也不敢叫出车里贵人的名号,只恭声问道:“给贵人问安,敢问贵人是有何要事吗?”

    就看到一只不大的木盒递到眼前,清亮的女声透过厚重的车帘传出来,而变得有些闷,“将这个给你们公子。”

    “是。”门房赶紧伸手接过木盒,就看到车帘重新落下,她急忙后退一步,下一瞬眼前便只余马车行过的余尘。

    亲眼看着马车驶去之后,门房才叫来另外的人先顶替自己的班,自己则进去向内院的人通传。

    内院的人拿到木盒也是一惊,之前三皇女府也总是来送东西给公子,只是三皇女亲自来送还是第一次。

    等木盒送到慕温清手上已经是一盏茶之后,春喜捧着木盒进门,“公子,三皇女殿下给您送来的东西。”

    慕温清接过木盒,不像第一次收到东西时惊讶,可在手触上木盒的锁扣之时,突然意识到春喜的说法跟之前的不太一样,“你说是三皇女送来的?是三皇女亲自送来的?”

    慕温清声音里满是惊讶。

    “是,门房说是三皇女殿下亲自送来的,只是把这盒子给她之后就走了。”

    春喜奇怪道:“三皇女殿下都到门口了,怎么也不进来,直接当面将礼物给您呢?”

    “春喜!”慕温清声音严肃了些。

    春喜噤声,知道是自己多言了。

    不过慕温清内心也有些奇怪,只是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更何况春喜日后要与自己一同去三皇女府,更是要谨言慎行。

    慕温清不知道的是,姬肆现在正在府中拼命看平州资料呢!

    将手上的木盒打开,里面一只白玉发冠正静静躺在绸缎上,深色绸缎衬得发冠周围散发着一圈淡淡的温润光芒。

    本朝玉制发冠不再是专供宫中,贵族男子也可佩戴,只是限制颇多,能买到者非富即贵。

    慕温清手中也只有一只玉冠,还是他及冠之时慕太傅妻夫所送。

    现在眼前这只,只看起来便价值不凡,更不用说上面繁复精细的雕刻纹路。

    殿下怎么突然给自己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慕温清暗暗心惊,有些不安。

    思来想去,慕温清还是坐不住,将木盒锁扣仔细扣好,拿起桌上木盒,向主院走去。

    主院里,季氏正听着身边贴身小侍说三皇女殿下亲自来送东西给自家儿子,正在欣慰三皇女对阿清上心,不必担心日后嫁到三皇女府中日子难过之时,就听到外面人来报说公子来了。

    季氏连忙让慕温清进屋,“阿清怎么了?不是说让你在院子里好好休息,来找父亲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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