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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

    10:

    话音落地。

    岑溪自己也愣住了。

    她是不是脑子不好啊!?总是这样不经过大脑思考就开口说话,这样下去,她这颗聪明的脑袋都快要生锈了。

    岑溪无颜抬头去看林周的表情,她几乎能想象到他会有多么惊讶、多么难以置信、多么的震惊于她的厚颜无耻。

    “帽子?什么帽子?”程厌敏锐的嗅觉告诉他事情不太对劲,少年乌黑的眼眸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他劈头盖脸追着问:“林周的帽子怎么会在你那里?”

    岑溪理不直气势却很足,“又不是你问我答,你想知道就先给我钱。”

    林周却没有被她装腔作势的样子给唬住,眼睛眯了眯,盯着她的眼神都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你们俩现在关系这么好?都背着我们偷偷出门约会了?定情信物都有了。”

    岑溪真是听不下去,她不太高兴的抿了抿唇,“你家的定情信物是顶帽子的?自己抠门穷酸也不要把别人想的太可怜。”

    程厌目光如炬,她被盯得浑身都不自在,勉为其难多做解释:“太阳太晒,我忘记拿遮阳伞,他顺手借给我的。”

    程厌半信半疑,心里头也有点莫名的不爽。

    大概是好朋友有了更好的朋友那种莫名其妙的不高兴。

    “一顶帽子你都贪,你岂不是更抠门穷酸?”

    “哦。”她抿唇,镇定道:“和你学的。”

    “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你身上的脏水多的还需要我泼吗?”

    郑尔尔听着两人又快要吵起来了,赶紧站在他们中间叫停。

    “再不出发一会儿天都要黑了。”

    岑溪小声嘀嘀咕咕:“程厌非要骂我。”

    程厌没忍住,仗着身高优势,掌心摁在她的头顶,肆无忌惮故意将她的头发揉得乱糟糟,“你的良心呢?”

    岑溪挥开他的手,考完试之后精心扎好的丸子头又被他弄乱了,她理了理碎发,有点气呼呼地说:“被狗吃了。”

    “……”

    林周站在两人旁边,听着两人的唇枪舌战,扯起唇角轻轻笑了声,也不知道是被谁的话给逗笑了。

    岑溪现在心思敏感的不得了,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叫她胡思乱想很久。

    他笑什么?

    是不是她现在的头发很好笑?

    还是她故意不把帽子还给他很可笑?

    她忍不住懊恼的想。

    好烦啊啊啊。

    早知道不和程厌胡说八道了。

    岑溪低下了头,又伸手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

    林周站在她身后,夕阳拉长了少年高高的倒影,她站在他的光影下,好像被他拥抱在怀里了一样,她望着地上交缠在一起的身影,盯了很久都没舍得移开目光。

    几个人各怀心思到了滑冰场。

    岑溪直奔前台而去,迫不及待要去挑选自己的冰鞋。

    程厌忽然捏住了她校服后领,岑溪回头看见他就烦,“你再这样下去我会以为你喜欢我,要引起我的注意。”

    程厌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炸了,他凉飕飕道:“趁早谨言慎行,不然我都怕你被雷劈。”

    岑溪看见他身后的林周,赶紧跳起来告状,“林周!他欺负我!”

    林周上前,看见她被揪着后颈,蹙了蹙眉。

    岑溪毫不亏心的添油加醋:“他诅咒我被雷劈死!”

    林周的目光不由的看向程厌,眉头皱的好像更深了,清清冷冷的一张漂亮脸蛋,哪怕是蹙眉,也只会让别人觉得是对方的错。

    “这么恶毒?”

    “你听她信口胡诌。”

    程厌松开了手,“你还没付钱,拿什么鞋子。”

    岑溪理直气壮,“难道不是你出钱吗?”

    她紧接着说:“反正我是没有钱的。”

    程厌转头看向林周,少年站在逆光的阴影处,瞳孔的颜色好像被光影折射的更加淡漠,岑溪偷偷扯了下林周的袖口,用眼神暗示他要站在自己这边。

    林周顿了顿,过了会儿,他慢悠悠地说:“我也没有。”

    程厌:???

    程厌的眼神快要把这两个厚颜无耻的人给盯穿了。

    岑溪都有点顶不住他的目光,默默偏过了脸。

    林周镇定自若,特别的处惊不变。

    他迎上程厌的目光,抿了下唇,波澜不惊道:“我只有一文不值的——”

    顿了顿,林周一本正经地说:“美貌而已。”

    程厌:“……”

    他想把自己捅死,今天就不该来。

    说归说。

    最后还是林周付的钱,岑溪还很不乐意,闷闷不乐的被郑尔尔拉过去换冰鞋。

    她的滑冰技术不错。

    来回倒滑都没有问题。

    出乎意料,林周滑的也很好,在冰场上像一道自由的风。

    岑溪被郑尔尔拉着滑了会儿,她心不在焉,眼睛总是控制不住的往林周的方向瞥过去,“尔尔,林周好像滑的很好。”

    郑尔尔一点儿没察觉到岑溪的心思,大大咧咧把自己知道的全吐出来了。

    “他很全能的,还会拉小提琴。”

    “林叔叔挺有钱的,所以他小时候应该上了很多兴趣课,都是老师上门来教的那种。林叔叔和他妈妈离婚之后,他就没要过林叔叔的钱,都是自己养活自己,以前暑假我还在肯德基见过他。”郑尔尔提前这些也滔滔不绝,“哇塞,呼啦啦一堆人去排队,还有人偷拍他。”

    “那他脾气还挺好。”

    郑尔尔点点头又摇头,“你是没看见他在林叔叔面前的样子,要多冷漠就多冷漠,一个字都不多说,当然在他妈妈面前好像也是一样的。”

    岑溪小声嘀咕:“还没见过他发脾气是什么样的呢。”

    郑尔尔想了想,她不知道算不算,“会冷脸走人。”

    岑溪:“听起来好像很擅长冷暴力的样子。”

    郑尔尔:“你这个词用的可太精准了。”

    忽然间刺啦的一声。

    中间有个看起来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摔倒了。

    重重磕在冰面上,刚好摔在林周面前,看样子摔得不轻,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林周弯腰扶了她一把,小姑娘下意识抓紧了他的胳膊,借着他的力道爬了起来。

    过后就松开了手,同他说了声谢谢。

    岑溪盯着这一幕,久久不能回神。

    眼睛里的酸就像是吃了颗熟透了的柠檬,酸得她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明明没有什么。

    这明明是很正常的。

    但是她心里就是很难受。

    胸口更像是堵了块大石头,那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岑溪移开了眼,心情忽然低落了起来,“尔尔,我累了,我去坐会儿。”

    她滑到休息区,慢吞吞坐下,说不上来的烦躁。

    别人摔在他面前。

    他本来就该扶起来的。

    这没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的嫉妒,为什么会这么的难受。

    就像是小时候幼稚的自己,不允许自己的好朋友,有别的朋友。

    骨子里的独占欲,再度席卷而来。

    她忍不住的想。

    他是不是对每个人都很好?他对她也只不过是对邻家妹妹的照顾。

    她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和他的其他任何一个朋友都没有区别。

    岑溪低着头,眼眶越来越酸,心里也越来越酸。

    她忽然站了起来,去换回了自己的鞋子,然后和郑尔尔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了。

    郑尔尔都没来得及去追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林周扫了圈,没看见她的人。

    “岑溪呢?”

    “她说不舒服要先回家了。”郑尔尔觉得事情不对,怀疑的目光盯着在场仅有的两位男同学,“林周,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林周看了她一眼,“开口之前能动动脑子吗?”

    林周说完看了看程厌,“你呢?可有作祟?”

    程厌沉默,无语了片刻之后说:“你看我像是能欺负得了她的样子吗?”

    林周:“你的歹毒远超过我们的想象。”

    程厌:“我拿我的人格担保。”

    林周:“你有?”

    程厌冷笑了声:“去死。”

    林周拍了拍他的肩膀,漫不经心笑了笑,“你看说你歹毒也没冤枉你。”

    *

    岑溪回到家,刚出电梯就听见从她家客厅里传出来的声音。

    她打开门,看见了客厅地毯上铺满了玩具,姑姑家的几个熊孩子在沙发里上跳下窜的。

    岑溪蹙眉,她弯腰换好了拖鞋,和姑姑打了声招呼就回了卧室。

    她的卧室房门开着。

    七八岁的堂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她的房间,手里攥着她摆在床头的玩偶。

    是林周送她的那只。

    岑溪冷了脸,“把玩偶还我。”

    堂弟攥在怀中不肯松手,“不还不还!到我手里就是我的了!”

    岑溪两步上前,揪着他的衣领,正要硬抢回来。

    他立刻扯起嗓子大声哭嚎了起来,“姐姐打我!姐姐打我!姐姐要把我打死了!”

    客厅里的姑姑听见声音立刻着急忙慌的冲进来,重重的扯开了她,呵斥道:“你干什么?”

    岑溪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抢我的玩偶,让他还我。”

    姑姑紧搂着她的孩子,“一个小玩偶,他喜欢你给他就是了。”

    “而且他是你弟弟,你这个姐姐让让他又怎么了。”

    岑溪本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

    从小就是爸妈宠大的,哪能受这种气。

    她面无表情道:“我没素质,没爱心,我是个恶毒小气的姐姐,把我的玩偶还给我。”

    姑姑觉得她不讲道理。

    堂弟更是蛮横跋扈,抓起手边的颜料使劲糟践手里的玩偶,“就不还你!就不还你!”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岑溪感觉自己是个马上要爆炸的炮仗,他的行为简直就是在引线上点火。

    堂弟抱着被颜料涂抹的五颜六色的玩偶,在母亲的保护下冲出了房间。

    姑姑抓着她的胳膊不让她去追,反反复复念叨着,你是姐姐,和孩子计较什么。

    一个玩偶,又不值多少钱。

    她就是无理取闹。

    岑溪的力气抵不过她,一时竟然挣脱不开。

    她被姑姑说的话气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徐连芊听到动静也赶忙走了过来,“怎么了?”

    岑溪听见妈妈的声音忽然变得特别委屈,她忍着泪,眼睛红红的、湿漉漉的,“那是我的。”

    她的声音都有点哽咽,“那是我朋友送给我的。”

    是林周送给她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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