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嗤笑一声，“我不只剑上有毒哦——”

    那些士兵相互看着，不知所以，下一刻，拿着长枪的手失了力道，齐齐倒在地上，唇色发青。

    一群官兵听到动静，纷纷赶来，拿着长枪，跟她保持距离，“小丫头片子，你是不是还要说拦你者死啊？”

    玄一把剑提在身侧，“不是拦我者死，而是这虞城里的人都要死。”

    她把目光投向等待进城人，上下打量着，那些人禁不住她的目光，城也不进了，包袱也不要了，一下掷在地上，纷纷仓皇而逃。

    她把剑竖着握在自己面前，“我这把剑刚开了刃，还有些钝，一会儿被剌了脖子不要喊疼哦——”

    她出剑太快，根本看不清她的位置，那些官兵只能拿着长枪乱杵。

    怎奈她手起刀落，一剑封喉。

    城楼之上，布满了箭矢，三千官兵把她围得密不透风。

    桃木剑横扫，剑罡一出，连带着落叶都成了她的武器，抹着人的脖子。

    城楼上发下来的数万箭矢没有一个能近她身，反倒是在城下的官兵，惨遭弩箭之手。

    官吏站在城楼上，“这哪里是凡人能做到的？这是妖女啊！妖女啊！”

    玄一的剑不仅抹了官兵的脖子，她进了城，剑也贯穿百姓的心脏。

    王二在街上买着早点，看见那抹红色的身影踏着鲜血走来。

    他没看清，只是站在那，看着四处逃窜的人。

    “是她！是她！”

    他还没来得及跑，那身影一下站在他面前，拦了他的路。

    他一下跪在地上，“求求姑娘放过我吧，当年我也是为了自保啊......”

    她拎起他的领子，大声言语，说给整个虞城听，“我的血救了诸位诸位的命，让诸位多活了五年，那如今，我想收回来了。”

    她一说完，便抬起剑，刺入王二的腹部。

    拔出剑的那一刻，暗紫色的血溅在她脸上，她睫毛微微颤动，有片刻动容，却转瞬即逝，换上一副妖媚样子，舔了舔唇角的血，把人扔在地上。

    剑的方向指向下一个饮血者。

    连带着房屋、草木，都在她的剑下碎成残片，这城中血流成河，每走一步，都会有新鲜的血液流淌出来。

    玄一来时穿着亮红的衣衫，如今已经变成了暗红，透着血腥。

    脸上的血迹早已埋没了她脸上的胭脂。

    天空渐渐暗淡下来，她拎着裙摆，一步一步踏上城楼，细雨冲刷这虞城的石砖，那些鲜血带着雨水进了沟壑。

    躲进了城楼的人被她一个个拎出来杀，像是审判一般。

    他们的鲜血从城楼上滴下，迷蒙的天空像是下着血雨，从地面上仰头看，又像是红色的桃花在绽放。

    尸体在虞城堆成了山，喧嚣的城里总算安静下来，血气在城中弥漫，她站在城楼上，把桃木剑置于高墙上，接连作揖。

    她神色忽然变换，泪水从面颊上滴落，视线模糊。

    城楼的墙角有些动静，走出来一个小孩，梳着两个辫子，穿着肮脏的布衫。

    玄一抬手触上剑柄，随手一甩，便抹了那孩子的喉咙。

    剑柄打在墙上，重新回到玄一手中。

    她抬手抚着太阳穴，对着空气说道：“既然已经让给我了，你还出来干什么！”

    她另一只手抚在墙上，勉强撑着身。

    视线交叠明朗，眼前之景渐渐清晰。

    数万人的城成了死城，无一活口，上至八十岁老人，下置襁褓婴儿，都血祭给了那柄桃木剑。

    她左眼留下血泪，一步迈在城墙上，从城楼上，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