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丛，你要去哪里。”慕阳看不出他要开到哪里，有些疑惑。

    “不知道，随便逛逛。”说完还拐了一个弯，单手扶着方向盘，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那…那不如去我学校逛逛吧，你应该没去过我高中。”说完慕阳就打开导航。“林丛，直走然后掉头。”林丛知道她思维一向跳脱，想一出是一出，以为她刚刚触景生情，即使已经离婚，但她和陈经泽有过一段浪漫青春欢乐的时光，彼此一起走过青葱岁月，哪怕结局面目全非。这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否认不了。情绪起起伏伏让他现在兴致不太高，但一想到这，心还是不免的抽疼。他一向不知道怎么拒绝慕阳，顺着导航又绕了一大段路去学校了。

    车里很安静，慕阳玩着自己的手，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林丛一直在用余光偷偷瞥着她，心里面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清了清嗓子。“怎么突然想到回高中了。”

    “嗯？”慕阳转过头看了眼林丛，想了想，车里面更加安静，连轮胎的摩擦声都可以听清，久到林丛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慕阳看着前方微微愣神，缓缓道：“今天看到很多穿着校服的学生上学，就那一瞬间就像和你一起去学校看看，不知道还准不准我们进去。”

    讲的有点无厘头，但林丛的心一下就放松了许多，也许不用去想太多缘由，只是刚好看到，刚好想起，就像和你一起分享，一起追忆。

    “林丛，车停那里，我们去看看保安让不让我们进。”

    “会进去的，你应该穿个校服来，肯定混得进去的。“他正在倒车，眼睛还认真盯着车前屏幕，语气一本正经。慕阳的手都放在车门处了，准备一停好车就下去，听完眼睛瞪的圆圆的，满是震惊。被他着一本正经的玩笑给惊到了。“我还像个高中生？我现在明明时满脸沧桑。科研摧残着我。”

    “嗯？满脸沧桑？”停好车后，林丛靠近慕阳，有种压迫感，让慕阳不自觉的后退一些。

    “让我看看我家慕慕那里沧桑了。”揉了揉她的头发，手感不错。被他认真的目光注视下，脸红了。“哟，这小脸是怎么了，又红又烫的…”边说边摸了下她的脸，满是打趣。

    “你快点下车。”她恼羞成怒地推搡了他一把。林丛这个姿势不是很好借力，被这么意外的一推，也就摇摇晃晃地倒在驾驶为上，看着慕阳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背影，揉着脖子心想，“完了，惹人生气了。生气也还挺好玩。”一种莫名的新奇感涌了上来。

    “等等我。我现在后背有种难以忍受的疼痛。”林丛追了上去，还在她身后大声喊道。

    “你少演我，明明就不疼，我力气不重，还活蹦乱跳的。”

    他的手慢慢搭上了她的肩膀，看她没什么反应，身体慢慢搭在她肩上，语气软了软，“你推我伤了我的心，所以我心疼，然后背疼…”慕阳听着他瞎扯，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一只手往后用力一拍，“啪。”

    “慕阳，你谋杀亲夫。”林丛揉着自己的背看着她跑跳着离开的身影，有些好笑的追了上去。兔子的牙齿咬人还是会有一种微弱的痛感，林丛亲测。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

    事实证明已经开学的高中是不能随便进的，慕阳在保安大叔面前打了无数张感情牌，说什么“叔啊，我真的是从这里毕业的学生，不行你可以去看看学校的光荣榜，你还找得到我的名字，我是2008届的毕业生……”“小美女，没有你说的光荣榜，现在都不准贴这些东西了。”……“我就来看看母校现在长什么样子，登记下也不能进去吗？”保安不为所动，“现在开学啦，怀恋母校是好事，等到放假的时候再来吧。”慕阳绞劲脑汁的和门口保安沟通，但他仍然不为所动，通过学校大门看着里面的一草一木，都能勾起自己的回忆，相进又不能进，这种感觉无异于隔靴搔痒，越挠越痒。

    林丛听着着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对话，牵着慕阳离开了，走到时候，她还恋恋不舍地回头说：“我真的是已经毕业的学生。”

    林丛拖着她离开，她身体还往后仰着，卸下了白日里的伪装，倒也显出一丝任性和孩子气。

    “这么想进去看看。”

    慕阳对林丛不抱什么希望，但也还是疯狂点头。

    “走，带你去个地方，我们爬墙进去。”林丛牵着慕阳往不远处的小吃街走，慕阳看着他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翻墙？你怎么会知道哪里可以翻墙？”慕阳的注意力一下就被他吸引了过去。

    “刚刚问了一个人。”慕阳回忆着他刚刚在角落里面敲敲点点的样子，也没过多怀疑，接受了他的解释。

    “想不到我们着人模人样的好学生林医生还会翻墙。你可不要带坏我呀。”她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打趣。说着说着还觉得说的很搞笑，没忍住笑了出声。

    “还生气呀，都让打了。”林丛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没好气的说，看着旁边没什么人，咬了一下她下嘴唇，古灵精怪的。

    慕阳不做评价，哼了一声当作回应。

    小吃街里应为学生就进学校了，也就零零散散几个逃课，请假面对学生在外边游荡，他带着自己左拐右拐，绕来绕去地走到一家奶茶店门面的后面，那有一堵稍矮一点的墙，下面还摆着几堆石头，一看就是经常有人走这边“偷渡”出学校玩。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这家店子后面还是有一条路的，不知道是谁发现的，这也太饶了吧。这第一个发现的未免太牛了。”慕阳看着着“装备齐全”的翻墙圣地，感慨到。

    林丛摸了摸鼻子，没做评价，如果是白天，慕阳一定能够发现他此刻的窘态。

    “我先翻过去，在后面接着你，这里的地形应该变化不大。”他自顾自地说着，急于拜托窘态让他现在说话没怎么经过思考。慕阳还扫视着四周的环境，没怎么听清他后面的话，“嗯？什么变化？”

    “没什么。”林丛撸了下袖子，心里有点懊悔。“我先上去了。”

    “知道啦，我动作矫健，肯定没问题的。”慕阳挑了挑眉，自信满满，后面现实教会她人还是不能太自信。

    林丛不太放心，还是嘱咐了几句：“你踩着上去后，我在下面会看着你。后面是假山，下面有一块大石头，你的脚先踩到石头上，然后我会抱着你下来。”

    “放心，放心，咱们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她也没察觉到林丛话中的漏洞，为什么他会对这里的环境这么熟悉，连一丝慌乱和不确定也没有。

    林丛翻墙的动作很矫健，他腿很长，踩着石头，双手一撑，毫不费力就上去了。气定神闲，就像正儿八经地走正门进去。他顺着记忆中的位置找到了石头，“这么久了还没小心还没发现着块地方。”林丛心想，不免有些好笑。

    下来后林丛扫了眼四周的环境，“慕慕，可以过来了，我接着你。”

    “okok，我准备了。“

    慕阳有样学样的踩着石头撑起身子，她也算是女生中比较高的，但是爬上墙还是有点困难，蓄了几次力，勉勉强强的把身体移到上面。“林医生那个，救命，我没力气了。”

    林丛踩着下面的石头，抬手扶起慕阳的胳膊，“你把力气压在我身上，然后我抱你下来。”

    有了借力的支撑物就好了很多，慕阳也就轻松了一小会，但要下去也就不能可避免的往下看，

    “我的天，没想到这么高，我好像今天才意识到我有点恐高。”

    林丛一手还扶着她，抬头看着她笑，她还狼狈地蹲在上面，一手还压着自己，长发上还沾上了几片树叶，但是眼睛很亮，轻松的情绪是可以感染的，今天晚上注定将会在他们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不高，是你自己给了心理暗示。要下来了吗？我抱你。”

    “好了，我休息够了。现在充满力气。”

    林丛移动了一下，双手碰着慕阳的手臂，好将她是哪里接下来。不远处一束手电筒的强光往这里扫了过来。慕阳顿时就慌了神，“完了，林丛，我们刚刚开始做坏事就要被抓了。”

    林丛看着灯光有靠近的趋向，但也有没太在意，觉得应该不会发现这里有两个人吧。“不是来找我们的，你先下来，不要着急。”

    “你们，你们两个人是哪个班的，快点过来。”一声雄壮的咆哮挑动了一下慕阳的神经。慕阳一做坏事就莫名的心虚，紧张地拍了拍林丛的手掌。“林丛，他真的是来捉我们的，怎么办？”

    说实话林丛也没想到他们运气会有这么背，“没事，先下来，然后我们一起跑。”

    “那，那我下来了，你要接住我。”慕阳脑海里还回荡着那一声略微熟悉的咆哮，有些失神。

    “我的天。吓死我了。”慕阳的手撑在林丛胳膊上，呼吸有点混乱，惊魂未定。“人生第一次翻墙，谢谢你了。”两人一起站在同一块石头上，经久未被打理的假山显得很是荒芜，旁边杂草丛生，强迫症看不得慕阳的头发乱糟糟的，空的那只手不免痒痒的，开始整理她的头发，整齐了看的都舒服多了。

    林丛余光瞥见她已经不复当初的自信，带着点怂样，不免有些好笑，“不用谢，和我客气什么，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跑了。”林丛看着愈发靠近的手电筒。来到人估计也不怎么熟悉这里，那个手电筒晃来晃去，一边撇着杂草一边艰难前行，距离太远也就看见两个隐隐约约的人影，以为是逃课回来的小情侣。前几天刚发现的这里，已经逃了几批学生了，这一次一定要捉住。

    慕阳弯腰拍了拍腿，蚊子有点多。他的话点醒了自己，慌慌张张，“可以了，但是我不认识这里路。”

    他牵起慕阳的手，“跟我走。应该走得出去。”

    林丛在前面开路，草有点多，跑不起来，只能速度快一点地走。耳旁还传来几声怒号，“你们停下来。”跟在林丛后面的慕阳有点庆幸今天穿了双运动鞋。“我知道了，这声音为什么熟悉，这好像是我们那时的年级主任。这么久了，他声音更加雄壮了。”

    “这还记得，那肯定是给你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了。”两人走了出来，往后也看不见他的身影和灯光。慕阳弯着腰还带点喘气。轻松地摆摆手，“记忆深刻，他特喜欢向我妈告状。”说完抬起头只是林丛，“不对呀，我为什么不找我妈。”两人旁边就是食堂，后厨还亮着几盏灯，做着最后的清洁工作。微弱的灯光下，给林丛的脸落下了阴影，一明一暗。昏暗场景下的林丛就像是在王家卫电影里的走出来的人，复杂矛盾暧昧模糊，散发出的独特美丽难以令人招架，明明只是震惊的望了一眼，却意外跌落在他深情的眼眸中。

    “你们快点交代是哪个班的，给我过来！”浑厚的声音夹杂着粗壮的喘气声。刚刚暧昧的氛围一下就被打破了。两人不约而同的望了过去。“对，就你们俩，不上课在这里情情爱爱的。“

    “林丛，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