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生即死!

    “吴青主啊,今儿咋惊动您了还,失敬了、失敬了”这时那为首的捕快,也转换面容,笑声附上。

    “我这不是看着这些贱民扰了我的生意吗”说着一个眼色对准了麻仔。

    “滚、滚、滚”麻仔则很是利索的带着几个小弟,上来跟着一起驱赶,“一边去,一边去,我们大老爷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旁边的几个老老少少的一顿苦求,但这些人完全不放在眼里,连同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差点要拳打起来。

    齐桓拉着林皎皎就往回走,林皎皎回头看了看那些跌倒在地的妇孺。有些细节,虽然与她无关,但她却似乎还想再确定一下。

    吴青主杀人不眨眼,得罪他的人似乎都是什么断手指血淋淋的案例,对待这些影响了他大生意的草民,也自然是明显的很不友好。

    那远处的妇孺伤病被衙役们殴打驱赶,被吴青主的人集中驱赶,可是那细节却是,老弱们有着急摔倒的,那马仔小弟们居然在扶,而那衙役们拳打脚踢的时候,他们明显在拦。

    “哥几个生什么气呢?”只听和麻仔哥同行的另一个小哥在那担当“和事老”。

    “滚!”说着,还冲那伤病上前一脚,然后,一脸笑容迎上“哥几个辛苦了哈”,配合着拿出来银子,而且,每个,都是光闪闪的,看着应该不少。

    可是在林皎皎的这个角度上,那一脚明显的就是一个错位的比划,力量根本就没有落在那伤病的身上,倒反而是那衙役的手脚,被那人拉住,还控制的很紧。

    也就是很明显的,被林皎皎看出的就是她自己小时候都玩腻了的,“拉偏架”!而那银子,最根本的目的是在给对方脱身加筹码。

    一声叹息,或许,这是世界上还有着为数不多的人敢于对抗强权。

    不过即便对抗,也就只能是点到为止了,自己势单力孤,哪有什么能力呢!

    可是大脑又忽的一转,那吴青主是不是不需要这样,他也要这么憋屈吗?几个衙役而已,多给县太爷送些红包就有了,还需要亲自来搭理这些衙役吗?

    不过不管吴青主憋不憋屈,她林皎皎可是很憋屈,似乎每个人都在努力的为这份不公平做着些什么,而自己,却活脱脱的一个,林皎皎被齐桓一路拉着上了牛车,又一路赶回家,一声未吭……

    *

    说到一声不吭,大牢里有一位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我在家乡其实已经定亲了,你呢?有吗?”黑衣人玩笑着……

    青衣人依旧一声不吭,几天的漆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牢房里,只有一个人。

    “你确定吗?那家伙的话,未必可信的”黑衣人一身懒散,却忽然的严肃起来。

    黑暗的地牢里,就算是未到深夜,也没有一丝的光亮。

    对面坐着的青衣人则是一向端坐,可听到这句话,却忽然笑起来“我有什么不确定的,没有那家伙,你、我,什么都不是。”

    “你那天点火差点把咱俩烧死,是为了把那人引出来,”黑衣人坐起了身,“甲乙丙,午马羊,就是丁未,这些我都信你了,不过你说的技能真靠谱吗?还杀四方?”

    青衣人没有回话,黑衣人继续自言自语的调侃“这种七拐八拐的破暗号都知道,这几千年后是没少读书啊!”

    “大白天,把我这个重刑犯弄出去,他那技能,很值得考验啊,不过……”黑衣人嘴里叼着稻草忽然安静了。

    地牢里没了烛光,话语也变的死气沉沉的。

    “不过,你真要拿你的死换我的生吗?如果,失败了,如果……”黑衣人又顿了顿。

    “如果你没有出去,我,会,记得你的”黑衣人一声自己都觉得有点傻的笑声配合着。

    青衣人双眸深炯,轻轻一闭“不必!”

    “那怎么行?”黑衣人一个翻身坐起,“我冷无灼从来不欠别人的情,我要怎么报答你?”

    青衣人依旧双眸紧闭,没有回应。

    “那,你会顺利脱身吗?他的方法,听起来可是并不靠谱的,书上说你最后咋脱险的啊?透露点细节呗”黑衣人撇着嘴,依旧在等答案。

    “那些老弱妇孺真的会帮你吗?”青衣人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

    “当然会的,我们,算是亲人了”黑衣人回答的很利落,“不过你不是说那没有用吗?为什么还要让他们这么做?”

    青衣人第一次一声长叹!

    黑衣人配合着也来了一声叹气,“我说,如果要是失败了,我,我或许也赌输了,那你,你会不会也记得我?”

    青衣人面无表情,仍旧是两个字“不会!”

    黑衣人斜眼瞪了他一下,“这么冷血,对待未来大将军,就这个态度?”

    “NPC而已”青衣人解释。

    “好!不受玩家控制的非玩家角色,我知道,我知道的,不用你提醒”黑衣人又一个白眼过去。“那你干什么还要救我?”

    “你是受控的玩家角色,公元**年,你被受封镇国大将军,你的未来……”青衣人突然的话多了,不过,明显的像是在背课文。

    “好了好了好了,也就只有我,会信你的鬼话,你放心,我出去,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的”黑衣人,仍然有些嬉笑。

    “喂,不过,知道历史的那位老兄,你以后是个官啊?透漏一下呗?”

    而那青衣人却再一次低下头,一股孤独的冷冽又一次袭来。

    这是一个不那么太友好的社会,想生存下去,想快速的获取名利,这应该是最快的方法了,非生即死!而自己,会在这历史上留下痕迹吗?他其实……一无所知。

    “先出去!”青衣人起身,望月模式又开启了……

    不过与月光相对的,是手中轻搓的白玉随型,这玉坠子,也是他为了进监牢换银钱,唯一没有典当的东西了。

    *

    说到玉坠子,齐桓可是非常宝贝的,有时,还达到了三句话不离。

    “林皎皎,你好歹说句话呗,大不了,我把我那玉坠子借你戴几天还不行吗?”齐桓撇了撇嘴。“不过,明明要感谢我的呢,自己在那发什么脾气!”

    林皎皎没有吱声,牛车吱吱扭扭的倒是很快。

    “怎么样,那些鳗鱼,有进展吗?”齐桓一进门放下药材,先是询问。

    林皎皎跟着抬了抬头,也看向了楚淮和秦穆。

    “还好还好,应该说是很不错,阿穆哥说的那几味药我们调制了一下,现在的那些鳗鱼都很稳定,有一池子,明显的要有效果了”楚淮终于露出了几天不见的笑容。

    “这么快啊!我说这木头还挺厉害!是不是”齐桓习惯的回头看了看林皎皎。

    听到了肯定的答案,林皎皎的脑袋继续耷拉。

    “皎皎,怎么了?”楚淮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因为要是平时的林皎皎,早就嘻哈的过来把快乐放大十倍八倍的了。

    “还说呢!幸好有我,要不是今天我拦着,这傻丫头要行什么侠义的大事了”齐桓在那里和楚淮讲述着。

    “别说了!”林皎皎白了齐桓一眼,就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不过林皎皎也不知道自己该气什么,是气这时代的不公还是自己的懦弱。

    “皎皎?”过了不一会楚淮端着一杯花茶进来,“你试试,这是我弄的,阿穆哥醒来,这鳗鱼的事有了空闲,这后山的事情,我都有心思了。喝完了,保准你心情就好了!”

    林皎皎又低下了头,看着杯中已经开始舒展的花瓣,又看了看楚淮,低声的挤出一句话。

    “你不怪我吗?阿淮。”

    楚淮放下水杯,轻声一笑,“我干嘛要怪你啊,要是我在那,说不定早就签完了,管他呢!”

    “可是那样,我们就一起下大狱了也说不定”林皎皎还是有些沮丧。

    “下狱就下狱呗,反正我们本来也不属于这世界,说不定,我们一起下狱,斩首一下就穿回去了,也不一定呢?”

    “噗嗤”这倒是一下子给林皎皎逗笑了。

    “阿淮,你可真好”林皎皎实在是有些低落,这是个大错误,理性告诉她是犯了个错的,但她并不想接受。

    “哪有我们皎皎好”这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原来是秦穆,一天不见的秦穆明显面色恢复了大半。

    “道歉!”秦穆转过头,对着后面的齐桓忽然严肃的说到。

    齐桓却明显一脸的不屑。“干嘛要我道歉啊,要不是我拦着,你们说不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秦穆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一把拽住齐桓腰间的玉坠子,做了一个要向下拽的动作。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齐桓一脸的敷衍,赶紧用力的去掰秦穆的手,想要拿回那玉坠子。

    “端正态度!具体点”秦穆没有松手,而且依旧一脸的严肃。

    齐桓卷了他一眼“好,端正态度”,然后一脸无语的转向林皎皎“是我态度不好,是我对女同学不够礼貌,我应该要认真劝解,小心劝导,以后啊……”

    “不怪齐怼怼的,是我自己冲动了”林皎皎嘟着嘴,低着头,终于主动开了口。

    “你看看、你看看,这还算长脑子哈,她明明知道这事惹不得的”齐桓顿时又变了脸。

    林皎皎半抿着嘴,抬头看了看还在皱眉头的三位,他们现在根基很浅,除了彼此,他们好像拥有的、能做的,都实在太有限了。

    其实,这几天下来,林皎皎很是懊恼,在这里,这么多不公平不合适,哪怕努力也是这样的被算计的一地鸡毛。

    可是这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公平呢?无非就是公平中相对公平,寻找点狭缝生存罢了。

    “我去做点好吃的,算是赔罪了”林皎皎想到要快速的回归状态,把自己的情绪化为食量。

    不过,她自己并不知道,她这情绪后来可是救了个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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