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兰不知道刚才卡嘉莉这边发生了什么。他正皱着眉头对真飞鸟训话：
“……自己的队员自己管好，不能到处走动！哪有撇下队员一个人在这里吃吃喝喝的队长！”
真飞鸟梗着脖子顶嘴：“要说撇下队员您还不是一样！”
“我这是公务！”
“公费恋爱还差不多！”
“真——”
露娜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别吵了。阿斯兰桑，盖尔他们只是去找驻军那边的伙伴了而已，有对面的队长看着呢。真，你也是，有话好好说！”
真飞鸟：“哼！”
阿斯兰扶额：“真是要命……”
正装领口显然不如军装有弹性，何况还有领带死死地箍着。一场训话下来，阿斯兰被箍得脖子难受，忍不住伸手去勾领带想把它扯松点。
“嘿！队长大人！”
阿斯兰背后被猛拍了下，他回过头，只见自己麾下的所有驾驶员都回来了，还带着几个驻军那边的面孔。
“阿斯兰桑~”
“哇！队长穿正装好帅哦~”
相比天天见面的队员，扎夫特驻军的人明显激动多了。站在他们面前的可是前克鲁泽队的精英、雅金杜维一战的英雄、前议长之子——阿斯兰·萨拉！
几个驾驶员当即立正行礼：“阿斯兰大人！”
阿斯兰也朝他们回了个军礼：“你们好。这种场合不用拘束，希望你们玩的开心。”
真飞鸟在一旁小声吐槽：“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不能随便乱跑的……”
露娜又拿了个小蛋糕塞给他：“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别家队员能和自家比吗？！
小兵们的激动显然不止于见到偶像：“可惜我入军校的时间晚了一年，不然还能蹭上阿斯兰教官的课呢！”
“我也是！呐呐，阿斯兰大人什么时候再去军校授课？不止学弟学妹，我们都想请假回去一趟。”
“啊~在军校里逝去的青春呐~”
“毕业后再看以前魔鬼教官的脸都变得可爱起来了呢！”
阿斯兰显然对他们的热情有些手忙脚乱：“短期内应该不可能再回军校……”
“不回军校也没关系！”
“我们这几届好歹上过阿斯兰大人的课！”
“来来来大家一起——”
由两个他麾下的女生带头，大家同时喊道：“阿斯兰教官~”
阿斯兰：“……”
士兵们无论男女都笑成一团：“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有些过于热闹了，在暗下来的大厅中颇惹人侧目。
站在吧台旁的三人也顺着声音将目光投向那边，正看见几个年轻的驾驶员——主要是女生——笑嘻嘻地跳起来去勾阿斯兰的肩膀，把后者压弯了腰。
看到这一幕，基拉和拉克丝都不由自主地转头去看卡嘉莉，只见后者还靠在吧台上，拿着她那杯马天尼慢慢抿。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看来还不算太生气。
拉克丝有些好奇：“原来阿斯兰在扎夫特这么受欢迎啊。”
基拉解释道：“主要是被他教过的那几届。”他看了眼卡嘉莉的脸色，含糊道：“毕竟是他们的教官，而且……阿斯兰在教官中算比较好说话的……”
何止好说话，简直是啰嗦。还长着这么一张让人无心向学的脸。
拉克丝又看了眼卡嘉莉的脸色，感慨道：“我还以为阿斯兰最多在女生当中受欢迎，没想到男生们也很喜欢这样的教官呢。”
基拉没有发现拉克丝的小心思，附和着说：“毕竟阿斯兰很强啊。在扎夫特，有实力就会有追随者。”
何止是追随者，那几个围在阿斯兰身边的女兵只差没拿出终端要联系方式。
噢，有人鼓起勇气开口要了，但是阿斯兰以分属不同部队、双方的保密条例为理由拒绝了。
看着这一幕，不用看卡嘉莉的脸色基拉都在替阿斯兰紧张。还好，阿斯兰有着化神奇为腐朽的特殊能力，愣是表情严肃地把话题从自己掰到军规上，要求这些初出茅庐的新兵都把保密条例刻进心里，别看到认识的人就要联系方式……哪怕是曾经的教官。
卡嘉莉：“呵！”
基拉心里咯噔一下，默念阿斯兰你自求多福……拉克丝微笑不语。
真飞鸟一边吃甜品一边说：“你们不知道吗？这个人有女朋友了啊。”
“啊？！”新兵们震惊。
“阿斯兰桑有女朋友了？！”
“阿斯兰教官居然有女朋友了？！”
“是谁是谁？”
“对方是阿斯兰桑的适配者吗？”
在露娜的瞪视中，真飞鸟后知后觉，缩了缩脖子：“啊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切！”
她们转而去向阿斯兰求证：“教官大人~阿斯兰前辈~”
阿斯兰：“……”
一群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堵在阿斯兰跟前，一个比一个执着：“您真的有女朋友了吗？”
阿斯兰：“呃……这个……嘛……就是说……”
真飞鸟小声吐槽：“现在军校学生都不看校内论坛的吗？还有阿斯兰桑的说谎能力还是跟当年一样烂啊。”
露娜扶额长叹，她已经看见对面吧台那儿站着的都有谁了。
而对面，拉克丝摇了摇手中的莫吉托，冰块相撞发出好听的声音。她微笑着对卡嘉莉说：“真热闹呢，这群孩子比起我们当年是不是幸福多了？”
那当然幸福多了，没有战争、政局稳定、外交顺利，国情一片大好……
卡嘉莉转身把喝完的高脚杯放回吧台，对侍者说：“再来一杯，谢谢。”
基拉有点担心：“卡嘉莉……你会不会喝太多了……”
卡嘉莉还没回答，拉克丝就笑眯眯地说：“没事没事，我们都累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能放松一下也好。再过两天等组织接替的人到了，大家就能回家啦。”
基拉：“我是担心……”
他还没说完，那边隐约的说话声传来：
“诶——阿斯兰桑还不回扎夫特吗？”
“阿斯兰大人在地球也呆得太久了吧……重力会让人变矮噢。”
“去去去，我们调整者才不会像自然人一样呢。”
是啊，调整者比自然人更适合在宇宙中生存，不仅不会因为低重力而骨质疏松，也更不容易因为宇宙射线而导致各种疾病，更别提智力与体力上的提升……
基拉胆战心惊地看着卡嘉莉把新的一杯马天尼一口气干掉半杯。
“卡、卡嘉莉？”
拉克丝忽然说：“啊啦，那两个人是……”
卡嘉莉回过头去，认出正在往阿斯兰身边走的一男一女正是不久前才向自己挑衅过的傻×。
基拉感觉不妙，不等他再说什么，卡嘉莉把没喝完的酒往拉克丝手中一塞，起身朝被包围的阿斯兰走去，头也不回：“帮我跟奇萨卡说一声。”
基拉：“……”
拉克丝笑眯眯地答应：“好哦。”
——不要去自取其辱！
脑海中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
——自然人可以接纳调整者，但调整者能接受自然人？
围在阿斯兰身边的扎夫特们都看到她来了，一个接着一个变了脸色。有的好奇有的暧昧有的皱眉，但没有人敢胆迎着面无表情的卡嘉莉·尤拉·阿斯哈拦上去，所以人群摩西分海般地让开了一条路。
——不仅扎夫特，肯定有别的国家的人也看着呢，包括奥布！
是是是知道了，卡嘉莉不耐烦地对脑海中反对的声音说。
她走到阿斯兰面前，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伸手勾住他那条该死的领带——这破蓝色还是她自己选的，同时朝周围的少年少女们笑道：“抱歉啦，这个人先借我一下。”
***
情形跟他们的初夜有点相似，不同的是那次是在环游地球的游轮上，这次是在太空中的豪华酒店里。
相同的是一进房间她身后拖着的人就想反客为主，但是失败地被她推到墙上，再飞快地吻到一起。
游轮那晚，他们在舞厅里相护拥抱着，慢慢晃悠，结束后又去酒吧喝了不少。开心、兴奋，又晕乎乎地。
推倒他后她还得意地说自己赢了，却又被他扯下去，在地毯上滚作一团。最后好不容易到了床上，实践起来还有些手抖。阿斯兰生怕弄痛了她，可她才不管那么多呢，借着酒劲骑在阿斯兰身上，咬着牙把他吞进肚子里。
但现在不一样了，彼此都太过熟稔。她知道如何让阿斯兰难以自抑，阿斯兰也知道如何让她不得不开口求饶。
想起刚才那场面，卡嘉莉搂着阿斯兰的脖子把他拉下来，在他耳边用破碎的声音说：“教官……大人……”
果不其然，这个称呼比酒精有用多了，对方再没有给她说出完整的话的机会，她只能用呜咽和啜泣去表达此时的刺激与难堪。
他们之间一直都这么刺激又不合时宜。比如各种宴会的休息室里，比如战舰的船舱里，偶尔能安安稳稳地从阿斯哈家的大床上醒来都算哈乌梅亚女神保佑。
阿斯兰明显感觉到卡嘉莉今晚的状态有点不对劲，尤其是那句“教官大人”。
他有点奇怪，又觉得好奇：“你……是在嫉妒吗？”
“嫉妒个屁。”
卡嘉莉懒洋洋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朝他勾勾手指：“你过来。”
阿斯兰依言过去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的领带被卡嘉莉再度勾住，然后一点一点地用力，慢慢扯下来。
卡嘉莉看着他被自己刚才暴力扯开的领口，已经皱巴巴的白衬衫挡不住里面线条紧实的胸膛。她一直喜欢这样，把阿斯兰平日里冷静自持的皮撕下来，暴露出原始又充满力量感和性吸引力的内在。
“抱歉呢……”她用食指沿着阿斯兰的领口画了个深深的V字，“我穿不了什么深V露背高开叉……”
每次这类场合，她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裤装，也无数次被无聊的媒体评价为没有女人味。
卡嘉莉一边划着他的胸口，一边抬眼看向那双绿眼睛，挑衅地说：“阿斯兰……前辈……”
这称呼可真不能乱说。
初夜主动的脐橙已经把她累得够呛，这一次当她再被掐着腰摁下去的时候，卡嘉莉只想说男人都是禽兽，完全忘记了到底是谁挑衅在先。
她一口咬在阿斯兰肩上，心里想着那两个人口中的“自然人只会劣化调整者的基因”，一直咬到尝到血腥味为止。
卡嘉莉咬人，阿斯兰也不客气，几次用力就让人绷不住哭出了声。
“去死吧你这混蛋……”
“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很熟练，也很温柔似的一点点吻去她眼角的泪，但是下面该干什么还是在继续……毕竟是她挑衅在先。
天知道，那句前辈从她口中说出来威力有多大……理智直接被烧干了，什么都不需要再想。先做吧，做到她和自己都满足为止，哪怕第二天就是世界末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