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分身

    话说我强忍剧痛终于使出那天阶斗技,击退了被那黄衣之王附身的唐僧,可怪的是一切并未改变,猪八戒和唐僧竟是彻底消失,我正惊慌失措,愁眉不展之际,忽闻一个声音道:你的代价会无比巨大。

    我转头一看,正是那一僧一道两人,见到这二人,我心头涌起一股怒火,心道偏偏你俩能耐大,如何不自己解决事情?每次都在事前出场一番,事后再出场一番,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冷眼看着这两人,他们却似不介意我的态度,道人说:“你身负时空之力,强行使用天阶斗技会造成时间线的紊乱,这里已经成了旧日支配者的世界,想要拯救天下,只有前往别的世界完成改变历史进程的任务,才能让这个世界回到正确的时间线。”

    此刻的我满心都是怀疑,“你们一直指挥我的行动,我竟一直深信不疑,可仔细想想,你们总是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却又是为何?”

    道人一时语塞,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轻声道:“非不愿,实乃不能尔。”

    我沉思片刻,“好,假设你们却有苦衷,我再问,你方才所言前往另一个世界,这是什么意思?还存在其他的世界?”

    道人点头,“的确如此,但其中事多,凭我尚不能解释清楚,你且去前面朝闻镇鸡鸣山上,找一个山门,他们会告诉你一切。”

    我顿时感到身心俱疲,如果我此刻是在一本小说里,那凭什么我是主角?我还要承担拯救苍生的重任?我只是一个老太太呀!以前只觉主角好,如今却明白平平凡凡也未尝不快乐。

    话已至此,我暂且放下心中怀疑,最后瞥了一眼两人,叮嘱了一番沙僧,便向前行去,心中涌上一股苍凉之感,吟唱道:“敢问路在何方?”

    我是修炼之人,虽方才因为越级使用斗技身体稍受损害,但又服食了一颗丹药,反觉有进益之感,一时间健步如飞,心中不免幻想自己御剑远游的那天。

    走了不过半日,前方出现了一座萦绕在云雾中的山,山脚下是零落散布着的房屋,我不知这是否是朝闻镇鸡鸣山,便想上前找人询问。

    才走至小镇之中,就看到一个孩子在门前玩耍,我上前问道:“小妹,这座山是否是鸡鸣山?”

    这小女孩看了我一眼,放下手中毽球,“你看它,它便是,你不看它,它就不是。”

    我心下纳闷,这到底是还是不是?正巧旁边又走来一中年男子,我想也许孩子太小爱玩闹些,不如问大人。

    走到这男人面前,我又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这男人细细打量我几秒,回答道:“此处确实是鸡鸣山,却不知你缘何来此?”

    “经人指点,来此处寻一处山门,指导我些道理来。”

    那男人微微点头,:“未曾想你年纪这般大,还懂得学这些,那我告诉你,从山前这条路往上走,你就能看到你要找的东西。”

    我赶忙像他道谢,他却摆手,“现在还太早,不知你悟性如何,是否能解。”

    我心中不以为然,心道我不解没人能解了罢,走向山前大路。

    沿着大路向上,越走雾越浓,我几乎要疑心前方有无穷的路时,眼前终于出现一座白色石头打造的山门,上方写着三个字:认识论

    我顿时惊了,短短一天内发生的事已经颠覆了我的想象,先是中世纪风格建筑,莫名的神,现在竟又出现了“认识论”这样现代化的词语。

    我再看两侧刻的字,左面刻着这样小字:你认为量子力学中的波函数是一种真实的物理存在么?右面这样写:如果答案为否,请向前行,如果你认为是,请左转。

    此刻的我已经释然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量子力学几个字清清楚楚展现在我的面前,以后再离谱的事恐怕都不能让我震惊了。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波函数是一种真实存在么?还是仅仅是一种帮助人认知的计算工具?我知道观察会让波函数坍塌为一个现实,那么不观察时的现实是真的现实么?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选择了左转,因为我坚信观察不应该被排斥在量子力学以外。

    向左走了一会,我又看到了另一座白色山门,上方也是三个大字:本体论

    我再一次寻找左右两侧的字,却发现这一次上面什么都没有,于是皱着眉头走进大门,继续向上走。

    走了几百米,我看到一座石碑,写着这样的字:对观察与波函数感到疑惑吗?请相信:观察者和系统并非独立存在。

    看到这句话,我心头顿时明朗几分,如果我是一个观察着薛定谔的猫的人,我显然不能问猫是死还是活,因为它是不能独立存在的,只有一个纠缠着的波函数,我只能回答,相对于我们看到猫死的状态,猫得是死的。

    这时我又产生了新的疑惑,如果是这样,那么每个系统最终是否会和整个宇宙纠缠不可分割呢?这时又该怎么理解?

    于是我继续往上走,果然又见到了一块石碑,上书:如果你明白什么是量子态,也许会明白,单独提到的系统是量子态相对于观察者的一个分支。

    我又皱起了眉,按照这个说法,状态纠缠之下,不同状态组合,整个宇宙的波函数岂不是会有无数分支?这是否太玄了呢?处于其中的我又是什么情况?

    叹了一口气,我再一次启程,在第三块石碑上看到这样的文字:我希望你能够对自然的本来面目习以为常——它很玄。注意:观察并不能造就现实,多种状态本就和谐并存。

    “观察不能造就现实……”我喃喃自语,这其实颠覆了我的认识,以前我以为当我观察的时候,对方的状态才会突然坍塌,现在我却认识到,也许是在我观察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分裂”成了多个分支,每个世界都是真实。

    我这样思考着,忍不住坐在了石碑旁的台阶上,使劲挠着自己的头,“分裂…平行世界…平行的我…”

    转眼间天空变得灰暗起来,凉风从石碑旁绕到了我的身边,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但此刻的我却什么都感觉不到,整个人沉浸在了玄奥的境界中。

    渐渐的,我为了抵御寒冷,我运转起了自己的灵力,身上渐渐散发出了阵阵白光,雨滴也不能落在我的身上。

    七天后。

    当我从那种状态中清醒过来时,头上的头发已经稀疏了很多,我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口中喊着:“无数种可能同时发生,我偏不仅仅只能看到其中一种!”

    言罢微微一笑,闭目凝神,识海之中顿时掀起滔天巨浪,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像是同时经历着严寒与酷暑,周围的一切在我面前似乎一览无余,不是那种展开的一览无余,是那种说也说不清的一览无余。

    下一秒,我的身边多了个和我一般形容的刘姥姥,我转头看看她,她也转头看看我,我们一笑,却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因为我们早已明白,真实本该如此,更多的我们才是完整的我。

    我和刘姥姥二号并肩向下行走,走到镇子里时又看见了那个中年男人,他看到我们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想不到才七天,你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恐怕这就是天才吧。”

    我朝他拱拱手,“多谢兄弟先前指路。”

    他仔细看了看我,“不知能否请教姓名?恐怕现在的你,和我们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我笑道,“当然可以。”我正要回答他我叫刘姥姥,却猛地想起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一幕幕,那时我被贾府众人关进马厩里放火,烧出了一双火眼金睛,当时的我是怎么说的来着?念及当初凄惨,我忍不住笑道:“记住四个大字:你刘姥姥。”

    我猜一僧一道还在原处,两个人便一同向来处走,一路上我想了又想,我来到这个世界?莫非是因为在这个世界我本就是刘姥姥?因为种种选择种种可能,这也并非不可能,但如果是这样,那原来的我呢?

    也许是因为思考了七天七夜的量子力学,此刻我实在支撑不住长时间思虑,也只能先放下疑问,抓紧赶路。

    待见得那一僧一道,两人一脸了然之色,对我说:“现在你需得出发前往另一个世界了,你的分身便留在此处处理这里的一切混乱,切记,一定要改变那里的时间线。”

    我正要开口相询我心头疑惑,可顷刻间一股巨力拉扯着我,我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就此失去了知觉。不知端详,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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