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

    啪——

    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一时间房间内鸦雀无声。

    “登徒子!你作甚!”花恪抓拢起被剥掉的衣服,匆忙地床下滑。脚尖刚刚触地,倏地一阵天旋地转,花恪眼前一黑,花恪感到自己的双臂被人抓着,整个人牢牢地被钉在床上。刚才他便感到面前这个人是个男人,果不其然。

    “md!你敢打小爷!”花恪眼前渐渐清晰,便看到一双泛着猩红血丝的桃花眼怒瞪着自己,自己的双臂被抓得丝毫动弹不得,眼前的人还在怒盯着自己。双臂被抓得隐隐作痛,杏眼不觉泛出些湿润来。

    假枝枝被那一巴掌扇得一愣一愣得,满腹脾气,见花恪是个孩子便隐忍不发,盯着他正不知怎么办时,就看到了小孩湿润泛红的眼角,手上的力道忽然一松。

    “怎么哭了?”男人抬手就要去擦花恪眼角的泪珠。

    花恪抬腿往男人身上使劲一踹,用尽力气推开男人,顾不得整理衣衫,破门而出。好巧不巧,这一脚正好踹到了男人的关键部位......房间内传来男人痛苦的□□声——“cao——”

    二楼的走廊曲回暗折,花恪在拐角处猛然撞上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姿,抬头一看是陌生面孔,便也顾不上那么多,说了声抱歉就想接着向外跑,岂料被一把薅了回来。花恪左右挣扎,怎么也挣脱不了。

    自大伯将他从濒死的双亲手中收养、教他读书识字,身边的人就告诉他要知恩图报。他就一直肩负着重振花家的责任长大。总角之年族中长辈要他按照大伯生前的计划装作一个纨绔子弟,他没有反抗,他知道如果可以大伯也不会让他如此。他早知道自己和阿姐一样,这一生从来就没有选择。但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以后的路,他不能再单纯地走下去,没有人会一直保护他。

    他大哭起来。

    邓鹿一瞬间慌乱起来。方才宴会上将军便对此花魁有疑,便对他有所示意。邓鹿喝了几杯佯装醉酒,便带领几个弟兄去捉拿。不料却撞见此人,又发现他跑过来的方向,不由地怀疑起来。他本想抓住审问一番,岂料......罢了,还是未束发的个少年。

    “你们去将刚才的花魁‘请来’。”

    “是。”其他四人听了便匆匆向拐角的另一方向前去。

    花恪听到“花魁”二字,便不觉抬起了头,“大人,那花魁是个男人,想......想轻薄于我——”声音中带着止不住的抽抽噎噎。

    邓鹿低头看着少年发红的眼角,稚鹿般的眼眸中饱含泪水,一时间怔住不知所措。

    “哎呀——小公子呀,您不在枝枝房内,这是怎么了?”花娘慌乱地挥舞着手帕急忙赶来,看着衣衫不整的少爷和禁锢着小少爷的邓副将。

    “花妈妈——”花恪委屈更甚。

    邓鹿猛地放开了禁锢着花恪的双手,在花娘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擦眼泪时,他转过身,面色微赧,噎了噎口水。

    花娘看着背过身去的邓副将,沉思片刻,出声道:“邓副将,这位是花家小公子,磋磨不得,待老奴将他安置好再来向将军请罪。”花娘一生阅客无数,看到邓副将的反应心中便暗暗有些防备。花家虽然没落,但在外皇帝也要给几分薄面。此番点明身份,邓副将也该歇歇不该有的心思。片刻之后,见邓副将并未出声阻止,便默默领着花恪走远了。

    听着哭声渐渐远去,邓鹿回过神来,望了望四周已空无一人,抬脚向枝枝房间走去。

    城外。

    “阁主,现在可否启程?”一男子跪地行礼。

    “去查查......京城里有什么姓花的富贵人家,”马车内红衣男子干哑的声音传来。

    “是。”阁主的声音,怎么听起来......

    “阁主,是不是受伤了!阿月这就启程,去请苕先生。”

    “不准回去!”一声怒吼传来。紧接着便是深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嘶——去医馆!”

    男子听此应和,匆匆赶起马车。

    小兔崽子,别让老子查到你是谁!老子这辈子跟你没完!

    红衣男子心中怒气更甚,忽而马车一阵颠簸,又一声绵长的凉气,“嘶——你大爷的!”

    苍凉的天空之中一声长啸。

    “将军,属下失职,让那假花魁跑了,请将军责罚。”邓鹿说着说着噔一下就跪下了。

    被花楼香熏得头疼的谢长镛吓了一跳,“跪跪跪,动不动就跪,这个时候讲那些礼仪,有个屁用!你一向小心谨慎,如何这次会失手?”

    邓鹿肉眼可见地慌乱了一瞬,沉默片刻,开口答道:“属......属下,在楼内,撞上一位......一位......”

    “一位什么?撞见你喜欢的姑娘了?”谢长镛不觉往前走了两步。

    此言一出,邓鹿的耳朵肉眼可见地变红,紧接着他忘记了他一直以来坚持的礼节,噔得一下又站了起来,“不,不是!撞见了一位......一位小公子!”

    谢长镛上下打量着他。两人对眼的那一刻,邓鹿自知失礼,慌乱地跪了下去。

    这个反应......铁树开花?

    “哦?一个小公子就绊住了往日战无不胜的邓副将。是哪家的小公子?”他当然知道邓鹿是怀疑这小公子与那假花魁有关系,但是邓鹿这个反应,分明是动心了。没想到高傲禁欲的硬汉子,竟然会为了人动心,还是个男人。只怕......这个“小公子”,没这么简单。

    “听花娘说,是花家小公子,与花魁枝枝......交好。”硬朗的声音夹杂着失意。

    “花家?”谢长镛像是被一把榔头集中心头,他沉默了一刻,“花恪?”心中隐隐作鼓——怎么会,花家已经走投无路到这种地步了吗?

    “你退下吧。”

    “是......”

    邓鹿走出屋子,走下一阶阶的台阶。他已无心再思考今日花楼一事。脑中全是那双湿漉漉的杏眼。他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这双眼睛。与记忆中一样的,干净的眼睛。

    原来......他叫花恪。

    流火将至,月明星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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